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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婚
箐裴暮听着忘言的话,急了,“不行,他们怎么能不相爱。”
他这话说得急,在不知情的鬼眼中箐裴暮是在担忧自己女儿的感情问题,可忘言却是清楚地知道。
他这哪里是急女儿,这分明是在急自己老婆还能不能得救。
可感情的问题急也没用,他也只能无奈道:“现在只能祈祷箐殊是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对蘅芜礼的感情,如若是真的没有感情,或是厌恶,那才真的是麻烦。”
忘言这话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无人知,其实他才是最急切的那一个。
毕竟自己的法器那不光是法器,还是那一位留在世间最后的东西。
夜间将要就寝时,箐裴暮穿着一身中衣,却怎也没有睡意,在屋中不断地踱步。
可另一处令他操碎心的女儿,却是无心爱情,一颗心奔波在事业上。
彼时她刚将方法与材料带去给李思,可脚步还没有停歇多久,便急着去别处处理其他事情。
午夜时分,当逢缘巡逻时看到低垂着头,已然困得睁不开眼还强撑着想要回到宿舍时,他心觉表现的机会来了。
可他的脚步还未到箐殊身旁时,便见蘅芜礼不知在何处出现,打横将箐殊抱起。
待他路过逢缘时,脚步停留在了他的身侧,而后像是感知到什么,缓缓开口道。
“师弟,劳烦你一直收着它了,现在请还给我吧。”
夜间风凉,可比起风更冷的是逢缘此刻的一颗心,这声师弟当真是许久未听到的。
然而这便也代表着,眼前的蘅芜礼想起了一切,先前若说我是趁着蘅芜礼失去记忆想要获得箐殊芳心。
那现在,是真真再无可能了。
逢缘的眼眸低垂着,他的手掌向上,不多时上面便出现了一个红玉手镯。
同时他的话也阴恻恻的响起:“师兄,有时间我们可要好好聚聚。”
蘅芜礼伸出手将红玉手镯拿回,应答他的话却是:“是该找个时间聚聚,好好同你说一下何为伦理。”
而他这话不是在没事找事,反而是在以那一世轮回的身份敲打逢缘。
既承认了自己是师兄,便是认同了师出同门,那先前逢缘将自己的定情信物转交给洵殊的事情,自然也是算的。
月光平等的洒落在每一个鬼身上,此夜有鬼抓狂,有鬼忧愁,亦有鬼一夜无眠。
箐殊的房间中,蘅芜礼将她安稳地放在床上,同时不忘将被子为箐殊盖上。
而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离开,反而是抬手拿出了先前的红玉手镯,将它重新带到了箐殊的手腕上。
他修长的指尖抚摸着箐殊白皙如玉的手腕,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公主,你我的恋情不易,跨越百年、上入九霄、下入地府、还有人间相伴,您为何不愿再与我相认了呢?”
箐殊睡着了,只有寂静的空气安静回应。
蘅芜礼闭眼浅笑,他牵起箐殊的手,对着手背轻轻地留下一吻。
“不论是小殿下还是公主,我都不会放弃的。”
可当他离开后,箐殊却是睁开了眼睛,她的指尖抓紧了被子。
这些天来她感觉到的奇怪果然没有错,蘅芜礼他——真的恢复了记忆。
寂静的夜里,箐殊听着自己胸腔里拥有了金丹后,开始重新生出血肉的心脏,此刻它在怦怦乱跳。
好似要跳出自己的胸腔。
箐殊抬手上,她喃喃着:“你何故跳得这样快,难道是还想为了他再出来一遭吗……”
夜已过半,留给箐殊思考的时间也不多了,因为天亮她便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
次日,箐殊依旧忙碌在鬼魂们消除怨气的道路上。
可今日她却是见到了一位自回来后,便再没有见过的鬼魂。
看着箐裴暮,箐殊乖巧的叫了一声:“爹爹。”
而便是这一声爹爹将箐裴暮惊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间他的脑中只有箐殊是不是又要找自己要钱。
此刻他的脑海里心中只剩下快走,全然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可他才刚转过身,箐殊嫌弃的话语又出口了。
“老古董你这什么表情,我叫你一声好听的你就跑,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该反思一下为何我听见你这样叫我就跑吗?还好意思问我?!”
父女俩口舌争执着,好似这才是两鬼最正确的相处模式般。
这样一个小插曲过后,箐裴暮才终于想起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他目光俯视着箐殊,眼神极其不屑。
终于在箐殊即将因为这个眼神火冒三丈与他大吵一架时,他开口了。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不要总在你这农家乐里呆着,你到是也去相相亲、结结婚,早日为我们玄鸟一族添几个后代,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
面对箐裴暮莫名其妙的催婚,就宛如一盆冷水般浇在了箐殊的头上。
一时间她哑语了,她实在想不通老古董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因着都是鬼魂,并不能通过结合而诞生出新的鬼魂,所以箐殊便觉得箐裴暮这是鬼老了,想一出是一出。
她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还是无言以对。
她只道:“我还是个孩子”
谁知,听见这话的箐裴暮却是眉毛一挑,怒怼道:“孩子?你见过谁家一千多岁的鸟了,还称自己是孩子?你也真是不害臊。”
箐殊被他这一番话说的眼眸大睁,急得想要辩驳,可又无法开口。
最终箐殊被气得想要拂袖离去,可就这般走了,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她便换了一副模样,可怜巴巴地戳箐裴暮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可是,我不敢生孩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如我一般没有母亲的陪伴。”
她这一招不可为不狠,箐裴暮闭嘴了,就连先前看着箐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也变得柔软起来。
他一叹气,“也罢,这个事情今日先过去吧,我还有一事。”
听着这事情今日先过去这几个字,箐殊眼角直抽。
‘老东西,你几个意思,还想给我在这演连续剧不是?’
可这话她说不得,怕这话说了箐裴暮今日没完的跟她继续说。
只得笑起好脾气的点点头,“嗯呢,爹爹今日还有什么吩咐?”
箐裴暮手中捏着一颗棋子,向着上空抛出,而后稳稳的落在箐殊的手中。
“这外面风吹日晒地我不喜欢,我提议在农家乐建一所棋社。”
箐殊依旧笑着,只手中捏着的棋子用了力,似要将它捏得粉碎。
可她却也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行的呢爹爹,你说建那就建。”
“只是这费用问题,你看看……”
说句话的功夫,箐殊竟是连眼都不用向下看,直接算好了一切将全部费用列了出来。
可箐裴暮却是将之一挥,手向后一背,抬起脸用鼻孔看箐殊。
“我给你这农家乐提意见,是帮你改善,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找我要费用。”
“照你这样算,那我这地府阎王给我提的意见,你怎么说也要给我一笔费用来犒劳我。”
额头青筋根根起,箐殊不再忍了。
径直的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今日后再让箐裴暮看到她的一片衣角都算她的错。
身后箐裴暮看着,不耐的啧了一声,可视线一转又看到了蘅芜礼。
他又一想,这也不能光做一个鬼的心理建设,毕竟这恋爱也不是一个鬼能谈的。
于是他招招手将蘅芜礼招来。
于是可怜的蘅芜礼,便迎来了亲亲上司的催婚。
而被箐裴暮一通言语下来,蘅芜礼想得很歪。
箐裴暮想的是促进两鬼的感情,可箐殊觉得他是闲了,蘅芜礼觉得他这是在点自己不要再对箐殊动歪心思。
夕阳下,蘅芜礼透着烦透了的心气远离了箐裴暮,并成功得到了身后上司不耐地一声啧。
蘅芜礼眼力很好,像是怕自己这因放弃神位而招来的厄运再发作,麻利的提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一般的走远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箐裴暮回头看去。
原是他的棋友,齐胜。
齐胜一脸原来如此地表情看着箐裴暮,口中道:“这地府的阎王,竟是叫乌裴暮啊。”
见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箐裴暮所幸便也不再隐瞒,“像我这样大身份的鬼,名字多很正常,你习惯习惯。”
听到这样的回答,齐胜没有责怪他的隐瞒,反而拍拍他的肩。
轻巧的又说起别的,将这个话题掀过。
“我说你啊,也不必要这样逼迫小辈。”
“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你们神神鬼鬼生命无休无止,何必急于一时呢?”
齐胜是存着好心安慰的,可他却是不知箐裴暮急的到底是什么,这番安慰只道他心中更加难受。
另一边,箐殊坐在办公室里,她认真地看着农家乐的分布,手中毛笔在上面空白的地方圈画着。
“这处棋社,这处糕点铺,这处……”每个地方都被标注了要开展什么,可农家乐好似也无了旁的需要。
正思索间,记忆不自觉飘回到了自己曾还作为洵殊时与蘅芜礼的事情。
视线下移,她看着手腕上带着的红玉手镯,面上便也浮现出了笑意。
可这般想着,箐裴暮的话便也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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