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今天又在嗷呜卖萌

　　陆哲那句“我该怎么称呼你”如同丧钟，在顾琛耳边嗡嗡作响。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从狗嘴里飘出去了，浑身湿透的毛发根根倒竖，冰冷的寒意从爪子尖蔓延到天灵盖。

　　完了！彻底完了！他掉马了！

　　掉得如此彻底，如此狼狈，还是在弥漫着破碎香水味的浴室地砖上！

　　他看着陆哲那双深邃如潭、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恐慌，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带着极致玩味的探究。这比直接拆穿他更让人毛骨悚然！

　　求生欲！或者说，是避免被送去切片研究的本能在瞬间压倒了一切！

　　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顾琛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和他总裁尊严的决定——

　　装傻！死扛到底！

　　就在陆哲的手指还抬着他下巴，等待他回应的千钧一发之际，顾琛猛地向后一缩，摆脱了陆哲的钳制。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陆哲都愣住的动作——

　　他像是突然被地上的沐浴露滑到一样，四爪朝天，“噗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然后开始疯狂地、毫无章法地在地砖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发出各种扭曲变调毫无意义的“嗷呜~嗷嗷~呜呜~”声，四肢还在空中胡乱蹬踹，活像一只癫痫发作或者……在表演某种抽象派行为艺术的狗。

　　他滚过破碎的香水瓶碎片，滚过流淌的沐浴露，把自己身上原本就五颜六色的泡沫滚得更加均匀，也把浴室地砖擦得更“干净”了。

　　陆哲：“……”

　　他维持着蹲着的姿势，看着眼前这出突如其来堪称惨不忍睹的“撒泼打滚”戏码，脸上的表情从玩味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混合着错愕和强忍笑意的扭曲。

　　顾琛一边滚，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陆哲的反应。

　　见对方似乎被自己这毫无底线的操作镇住了，他内心稍定，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他甚至故意用脑袋去撞旁边无辜的马桶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翻着白眼，吐出舌头，做出一种“我撞傻了刚才都是无意识行为”的痴呆状。

　　“……”陆哲沉默地看着他表演了足足一分钟，终于，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耸动。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压下笑意，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呵……”陆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孜孜不倦打滚浑身沾满各种不明液体和泡沫的白色毛团，语气带着一种极其欠揍的调侃，“看来是洗澡水进脑子了？还是被香水熏坏了嗅觉，导致行为失常？”

　　顾琛内心：你才脑子进水！你全家都行为失常！但他不敢停，只能继续哼哼唧唧地滚着，假装完全听不懂人话。

　　陆哲也没指望他回答，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算了，跟一只‘傻狗’计较什么。” 他刻意加重了“傻狗”两个字。

　　然后，他拿出手机，对着地上还在进行“行为艺术”的顾琛，“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顾琛：“！！！” 他瞬间停止滚动，惊恐地看向陆哲的手机。这混蛋居然还拍照留证？！他的黑历史库存又要增加了！

　　“继续啊，”陆哲晃了晃手机，嘴角噙着恶劣的笑意，“难得看到我们小麻烦这么……‘活泼’的一面，值得纪念。”

　　顾琛悲愤地“呜”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两只前爪里，彻底装死。

　　不滚了！再滚下去不知道这混蛋还会干出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顾琛开启了他狗生中最具挑战性的“影帝”模式。

　　他的核心策略只有一个：将“傻白甜”和“偶尔行为异常”的狗设进行到底，坚决否认自己与“顾琛”有任何关联！

　　以前，顾琛吃相虽然被迫“斯文”，但至少眼神里还带着点属于前总裁的矜持和不屑。现在，他彻底放飞了。

　　陆哲给他倒狗粮，他不再是慢条斯理地吃，而是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把整个脑袋埋进食盆，发出“呼噜呼噜”的巨大声响，吃得狗粮四处飞溅，吃完还意犹未尽地把食盆舔得锃亮，甚至试图把食盆拱起来看看底下有没有漏网之鱼。

　　陆哲看着他那副蠢样，挑眉：“饿成这样？昨天没吃饱？”

　　顾琛抬起头，狗脸上沾满了狗粮碎屑，眼神“纯真”又“茫然”，甚至还打了个响亮的嗝：“嗝~嗷？”

　　你说啥？

　　陆哲：“……”

　　以前，顾琛对他的迷你公文包爱不释手，偶尔还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现在，他彻底“移情别恋”。

　　陆哲把公文包拿给他，他看都不看，直接用爪子扒拉到一边，然后兴奋地冲向那个他以前无比嫌弃会发出刺耳尖叫的橡胶小黄鸭，一口咬住，疯狂甩头，让鸭子发出连绵不绝的“嘎嘎嘎嘎——”声，自己在原地蹦跶转圈，玩得不亦乐乎。

　　陆哲拿起被他冷落的公文包，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不要了？”

　　顾琛叼着尖叫鸭，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陆哲一眼，然后继续专注于折磨那只可怜的鸭子，仿佛在说：“那破玩意儿哪有鸭子好玩？”

　　陆哲看着被他口水浸湿的尖叫鸭，又看了看被无情抛弃的公文包，眼神若有所思。

　　陆哲似乎来了兴致，开始有意无意地测试他。

　　“小麻烦，坐。”

　　顾琛正趴着，听到指令，耳朵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露出肚皮，眼神无辜。坐？那是什么？狗狗听不懂哦。

　　“握手。”

　　顾琛抬起后腿，开始认真地舔自己的蛋蛋……握手？爪子忙着呢。

　　“去把沙发上的遥控器拿过来。”

　　顾琛歪着头，看了陆哲几秒，然后突然兴奋地冲向自己的狗窝，叼来了一个磨牙棒，放在陆哲脚边，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一脸“快夸我”的蠢样。

　　陆哲看着脚边的磨牙棒，又看了看沙发上明明很显眼的遥控器，终于忍不住，扶额低笑出声：“……行，你真行。”

　　顾琛内心得意：哼，跟本总裁斗？你还嫩点！装傻充愣可是……等等，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技能？

　　陆哲不死心，继续用商业话题试探。

　　他故意在顾琛面前和助理讨论一个棘手的项目，语气凝重。

　　以前顾琛总会竖起耳朵，眼神专注。现在，他要么在疯狂撕咬一个抱枕，把里面的填充棉扯得到处都是；要么就是四脚朝天睡得口水横流，甚至还在陆哲说到关键处时，放了一个响亮又绵长的屁……

　　陆哲&李助理：“……”

　　李助理努力维持着专业表情，但嘴角抽搐得厉害。

　　陆哲看着那只睡得毫无形象、甚至还吧唧嘴的萨摩耶，眼神复杂地沉默了片刻，最终挥挥手让李助理先出去。

　　这天，陆哲在书房看新闻，财经频道正好在报道顾氏集团近况，屏幕上赫然出现了顾琛的照片和名字！

　　“据悉，顾琛总裁失踪已有一段时间，顾氏集团内部……”

　　陆哲状似无意地观察着顾琛‘小麻烦’的反应。

　　顾琛当时正趴在旁边啃一个鹿角磨牙棒。听到“顾琛”两个字和看到自己照片的瞬间，他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但他强行压制住了所有本能反应！

　　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而像是被电视声音吵到了一样，不满地抬起头，对着电视机方向，敷衍地“汪”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更加卖力地啃他的鹿角，仿佛那玩意儿比“顾琛”的命运有趣一万倍。

　　陆哲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顾琛感觉自己后背的毛都要被那视线点燃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陆哲目光里的审视、怀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最终，陆哲关掉了电视，书房里恢复了安静。他走到顾琛身边，蹲下身，大手覆上他的脑袋，力道不轻不重。

　　“小麻烦，”陆哲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有时候，太聪明了是麻烦，太傻了……也挺没意思的。”

　　顾琛啃鹿角的动作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不敢深想，只能继续扮演他的“傻狗”，用鼻子拱了拱陆哲的手，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假装撒娇。

　　陆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离开了书房。

　　顾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和……憋屈。

　　想他堂堂顾大总裁，如今要靠装疯卖傻、自毁形象来苟且偷生！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的马甲，似乎暂时保住了，但代价是，他在陆哲心中的形象，恐怕已经从“可能成精的麻烦对手”彻底变成了“时而聪明时而智障的傻狗”。

　　这算……胜利了吗？顾琛趴在地上，看着自己被口水浸湿的磨牙棒，陷入了深深的哲学思考和自我唾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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