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能的丈夫

　　“去哪儿都成，哪怕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千湫湫软乎乎的脑袋往千白雪颈窝蹭了蹭，毛茸茸的发顶蹭得人心里发痒，满是依赖的小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千白雪抬手顺了顺他的头发，指尖划过柔软的发丝，语气温温柔柔：“好啊，咱们先四处逛逛，等玩够了，就一起回殛市找你爸爸。”

　　这一路他们走了不少地方，见过澄澈见底的湖泊，也踏过漫天黄沙的戈壁，千湫湫像只脱了缰的小兽，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叽叽喳喳地分享着满心欢喜，一会儿指着奇形怪状的石头惊叹，一会儿追着翩飞的蝴蝶跑远，兴奋得没个停歇。

　　可千白雪看着身边雀跃的少年，心里却悄悄泛起一丝怅然。他望着远方的风景，忽然觉得有些事果然要趁年轻去做，等年纪稍长，哪怕再踏上同样的路，也寻不回当初的心境了。

　　更重要的是，一路行来，心底那点对李渔的思念，像疯长的藤蔓般缠缠绕绕——那个偶尔幼稚得可笑，小心眼儿还爱记仇的alpha，虽毛病一堆，却总把真心捧在他面前，事事尊重他、纵容他。他记不清两人早年的相处时光，可从他有记忆起，李渔待他的好，便从未掺过半分假。

　　于是他告诉千湫湫，他想回殛市了

　　临行前，千白雪看向墨鸿和阿里罗，轻声问道：“阿里罗，要不要带着小鸿跟我们回殛市小住些日子？”

　　墨鸿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语气却坚定：“不了，我不能离开北林太久。”北林如今早已不复往日，恶劣的环境、连年的征战，再加上失衡的AO比例，留下来的人已是寥寥无几。可他是北林的君王，肩上扛着守护家国的责任，“若是邻国突然来犯，我必须亲自出征，守好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千湫湫听了这些，下意识抠了抠鼻孔，一脸不解地嘟囔：“哪个邻国这么无聊啊？北林又荒凉，辐射又大，侵犯这儿有什么好处？”

　　这话倒是没说错。自从墨鸿老爹离世，再没人能掌控北林那个有辐射的月亮，而他生前从未把控制之法透露给任何一个儿子。如今的北林，早已成了外人避之不及的地方——长期停留在这里的人，身体都会发生莫名的异变：alpha会渐渐失去生育能力，omega则会越长越粗旷，体格变得格外庞大。
　　属于是专门挑人在乎的地方下手

　　千白雪心里虽遗憾，想让李渔见见这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外孙，可也体谅墨鸿的责任，终究没再强求。

　　阿里罗原本还担心，自己要回殛市一阵子，墨鸿会不高兴，可到了码头，看着墨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送行，不哭不闹也没有多余的挽留，一股酸涩忽然从心底翻涌上来，涌到舌尖，带着淡淡的怅然。他忽然觉得，自家的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墨衫就站在墨鸿身边，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千白雪那边瞟。在他的记忆里，十八小爸已是顶漂亮的omega，可眼前的千白雪，竟比十八小爸还要漂亮。

　　墨鸿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又紧又涩。紧张与失落交织着涌上心头——喜欢的人对旁人展露好感，最体面的保护自尊的方式，莫过于减少关注、刻意回避。可他试着控制对大哥的感情，一试试了十多年，终究还是徒劳。

　　大哥对我，是不是永远都只能是兄弟之情？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疯狂地滋长，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绝望之中，凝视着兄长的目光里，竟悄悄掺了一丝怨怼：既然永远不可能，那你为什么要来撩拨我？为什么要让我心存奢望？

　　可下一秒，当墨衫的目光转回到他身上时，心里的阴霾又瞬间烟消云散。他在看我！这个念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他的世界，方才的委屈和失落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像一只等到天晴的小鸟，雀跃得想要歌唱。

　　“大哥～”他亲昵地往墨衫胳膊上贴了贴，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撒娇的意味，“我们回家吧。”

　　“嗯。”墨衫应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他本该回紫渊，可总觉得那个梁秋心思不简单，实在放心不下墨鸿。眼前这个弟弟，是他为数不多的重要之人，暂且留在他身边，也好护他周全。至于那份在心底隐隐作祟、分不清是兄弟情谊还是别样情愫的感觉，他暂时不想深究。

　　一路舟车劳顿，千白雪终于回到了殛市。可刚到皇城门口，就见一群omega围在那儿，哭天抹泪的，扒着城门不肯走，闹得沸沸扬扬。

　　千白雪皱了皱眉，找人打听了几句，才知道这些omega竟是被送来给李渔做妃子的。据说李渔一开始答应留下他们，结果没几天又突然变卦，要把他们送回家。

　　一旁的黄痴汉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兴冲冲地凑到千白雪身边，刚想添油加醋说几句，却被千白雪冷冷扫过来的一眼给镇住了。

　　“他这是想起来了？”黄痴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眼神太过熟悉，哪怕隔了这么久没见，那份骨子里的威慑力依旧在，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千湫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叉着腰对那群omega说道：“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这皇城就这么点儿大，哪住得下你们这么多人啊？”

　　这话倒是实情。殛市动不动就下雾，为了防止刺客藏匿，李氏皇族一直把皇城修得小巧紧凑。
　　对李渔来说，这里不过是办公的地方，他始终觉得，只有千白雪在的地方才是家，所以往常处理完公务就会立刻回家。这次实在是因为千白雪出门在外，家里空无一人，他才暂时在皇城住了几天，没想到竟引来孟萌蒙爬床，吓了他一大跳，连忙让人赶紧把这群omega送回去——要是让他老婆回来看到误会了，他非得被打得四分之三死不可！

　　千白雪听着这前因后果，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不气，只是心里那点一路积攒的思念，莫名淡了许多，没了在船上时那般迫切。

　　“老婆！”李渔接到消息，早就兴冲冲地跑了出来，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张开双臂就想扑上来亲他抱他，却被千白雪一把按住了脸，狠狠推了回去。

　　“别碰我，”千白雪语气平淡，“我舟车劳顿的，一身灰和汗味。”

　　“怎么会！”李渔不死心，凑到他腺体旁深深吸了一口，笑得像个傻子，“我老婆明明香香的，一点都不臭！”

　　他迫不及待的想带着老婆回家，给老婆打针

　　千湫湫看不下去了，叉着腰看向李渔，语气带着质问：“老爹，那些omega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哦，是窝瓜家族搞的鬼！”李渔一脸无语，摊了摊手，“说要继续联姻，我看他们脑子是不太好使。”

　　阿里罗也满脸疑惑：“联姻？就算要联姻，也该送alpha来给湫湫啊，怎么送来一堆omega？”

　　李渔的目光落在千白雪的肚子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语气也沉了沉：“总之，我们和窝瓜家族，早就不是能联姻的关系了。”他想起不久前，就是因为窝瓜家族的阴谋，他们失去了好不容易盼来的二胎，这份伤痛，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还联姻，他恨不得把他们都打成窝瓜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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