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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羊同居了
苍夜横抱着青绵,步伐沉稳地穿过齐府一道道回廊,两旁的侍从都低头屏息,安静无声。来到齐府的汤池,白玉砌成的池面蒸腾着温热的水汽,四周的纱帐被浸润得朦胧模糊。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池边,“别动。”他按住想要挣扎的青绵,俯身右掌轻轻盖在她被碎石划破的膝盖上。
一股温润的暖流从他掌心传来,所到之处,火辣辣的刺痛迅速消退。青绵微微一怔,低头看去,膝上那道伤已经愈合如初,肌肤完好如初。
“那些陈年旧规……”他忽然开口,“我早就觉得碍眼了。都是当初刚接管兽界时定下的,那时年轻气盛,只顾着摆君王威风。”苍夜指尖拂过她的脸,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今天就如你所愿,都废了。”
青绵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嘴唇微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您……”她喉间轻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为了奴婢……废了立下千年的规矩?”
她倏地垂下眼帘,这匹狼突然的善意,让她后背发凉,一定又藏着什么算计。那些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如何骗她把百日媚兰当成良药送进林府,如何利用她骗取黑龙东离的眼泪……这狼太狡猾,还是得小心提防!
“这池水里融了灵药,”苍夜指尖轻点水面,荡开一圈圈泛着微光的涟漪,“能疗伤,也能净体。进去好好泡一会儿。”
青绵望着袅袅升起的水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残破的衣角:“尊上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困惑,“这些日子您明明……”
苍夜忽然转身,没有回头,只留下清冷的嗓音在白玉池壁间回荡:“从明天起,来本尊身边伺候。”
见苍夜走远,青绵迟疑地脱下脏污的外衫,将身体缓缓浸入池中,温热的水流立刻包裹住她。满头的青丝在水中散开,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随着发丝间的污浊一起被洗去。青绵把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任由温热的池水漫过肩膀。这是她来到齐府后,第一次感到全身心的放松。
水雾缭绕中,忽然听到珠帘轻响。
青绵警觉地往水里缩了缩,却见来人是红法。
她手捧一叠衣物站在屏风旁,目光温和地垂向地面:“青绵姑娘,尊上特意命我来给您送换洗的衣裳。”
托盘上放着月白色云纹锦裙、素锦裹胸、绸质裈裤和一双软缎绣鞋。
红法把衣物在白玉池边整齐放好,“属下奉尊上之命,为您准备了这些衣裳。”她指尖轻触最上面的云纹襦裙,“若尺寸不合,请随时告知,属下立刻叫人修改。”
她正要转身,又停下补充:“对了,尊上有令,姑娘的住处被人弄脏了,这几天不便回去。请姑娘沐浴后移步到尊上寝房的偏间休息,所需物品都已备好。”
青绵惊得差点打翻池边的香露,声音都变了调:“这怎么行?我怎么能睡在尊上的偏房!”
红法困惑地偏过头,发间银饰轻轻作响:“属下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妥吗?”
“人族的女子若住在男子偏房……”青绵耳尖通红,“就是委身做妾的意思!”
“原来人族还有这样的讲究!”红法面露难色,“可我们兽族向来以气息定尊卑——尊上既然允许您沾染他寝房的气息,是在向全府宣告您受他庇护呢。”
窗外忽然传来苍夜慵懒的声音,惊得青绵滑进池里咕嘟冒泡:“本尊倒不知道……”玄色衣摆掠过雕花窗棂,“小绵羊连做妾的规矩都这么清楚?”他轻哼一声,“你若真在意这个,给你个名分又何妨。”
青绵从水中慌乱站起,溅起一片水花,朝外面大声喊道:“谁要你给名分!”
“哦?那你要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要穿透汤池边的这堵墙,“难不成……是想要正妻之位?”
“我……我什么都不要,你……你离远点,不准进来!”
窗外传来苍夜低沉的轻笑,接着是他带着压迫感的声音:“本尊偏要进来!你既然事事违逆,就别怪本尊也不顺你的意!”
她慌乱中抓过白玉石上的锦裙挡在身前,温泉水随着她的动作漾开凌乱波纹:“君子……君子怎么能乘人之危!”话音刚落就懊恼地咬唇,怎么跟一匹狼讲人族的礼义廉耻。
苍夜闻言放声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君子?本尊这府里,你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半个君子!”玄色衣袖扫过门扉投下浓重阴影,“今天只要你一句准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青绵盯着门缝外越来越清晰的鞋履纹路,眼看雕花木门已被推得吱呀作响。她猛地将脸颊埋进湿透的衣物里,颤声喊道:“我答应!”
门外动静戛然而止。苍夜指尖在门框上轻敲三下,玄玉扳指与檀木相碰发出清脆声响:“早这么乖多好。”
说完,那道挺拔的身影转身离去……
青绵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温热的池水重新漫过肩头。红法见状,用袖子掩嘴轻笑,眼角弯成了月牙:“姑娘这身锦裙都湿透了,属下这就去取套新的来。”说罢便转身离开。
青绵望着红法离去的背影,缓缓将身体沉入温泉,任由氤氲水汽漫过肩膀。终究还是中了他的计……她凝视着水面漂浮的花瓣,他这般费心布局,难道真存了纳妾的心思?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浮现:这匹狼不仅要我的身子,还妄想连人带心都收归己用?心中暗暗嘀咕,“原来是想把我从里到外,都变成他的盘中餐。”
出浴后的青绵换上崭新的月白云纹锦裙,湿润的青丝垂在腰间。温热的水汽将她双颊蒸得微微泛红,更显得肌肤光洁。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宛如月下初绽的白莲。
红法为她系好衣带,不由赞叹:“姑娘穿这身真是清雅动人。”
“多谢红护法。”青绵微微行礼。
温热的泉水洗去了连日来的污浊与疲惫,青绵只觉得浑身清爽,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可这份轻松还没停留多久,一想到今夜要和苍夜同住一个屋檐下,胸口就像突然压了块石头,刚才的舒畅瞬间消散,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青绵跟着红法穿过几道回廊,来到寝室门前。红法推开雕花木门,侧身请她进去。
室内烛光温润,青绵迈过门槛,只见紫檀圆桌上已经摆好素斋。清炒芦蒿鲜嫩欲滴,桂花糖藕晶莹剔透,菌菇汤盅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一碟她最爱的芝麻青团……
苍夜坐在窗边榻上看书,头也不抬:“要站着吃饭?”
青绵缓步上前,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苍夜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书,目光仍停留在字里行间:“是你兄长特意找来的厨子。”他指尖轻点书页,“说是怕本尊怠慢,饿着你。”
青绵缓缓坐下,拈起一块糖藕,眼角余光扫过窗边的身影:“兄长这么费心,还不是怕饿瘦了他的妹妹——”她故意拖长语调,把糖藕咬得清脆作响,“将来不够填尊上的牙缝。”
苍夜闻言轻笑,随手把书卷放在案上,起身踱到青绵身旁。他突然俯身逼近,在青绵惊愕的目光中突然张开嘴。青绵吓得指尖一颤,筷间的藕片“啪嗒”掉在碟子里。
“看清楚了。”他带着几分戏谑开口,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轻颤的睫毛,“本尊的牙缝,什么时候能塞下你这只小绵羊?”
他直起身,玄色衣袖掠过她惊魂未定的脸颊,顺手拾起她碟中那块掉落的糖藕。指尖轻轻擦去糖渍,他把藕片放回她碗中,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把你养得细皮嫩肉,倒是正合本尊意。”
青绵盯着碗中失而复得的糖藕,耳尖微微发烫。她拿起银筷轻轻拨动藕片,小声道:“尊上若总是这样吓人,恐怕养再久也长不了几两肉。”
苍夜闻言挑眉,伸手拿过她面前的青瓷小碗,亲自盛了半碗菌菇汤推到她面前:“这汤是用灵山猴头菇熬了三个时辰,最是养人。”
青绵忽然想起什么:“尊上不如也用些膳食?”她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对方腰腹,“毕竟您如今……更需要好生调养。”
“怎么?”苍夜挑眉低笑,掌心在腹部轻轻打圈,“你这是担心本尊的身子,还是……”他忽然倾身,玄色衣袖扫过满桌菜肴,“在惦记咱们的‘孩子’。”
“尊上别胡说!”青慌忙转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耳尖泛着绯色,“我虽然年纪小,也是行医多年的医女。这生育之事……”她声音渐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虽没亲身经历过,医书典籍总是读过的……”
苍夜挑眉凑近,气息拂过她轻颤的睫毛:“说说看,都读过什么?”
“至少知道……”青绵羞恼地跺脚,“牵手绝对不会怀上身孕!”
“哦?”他喉间滚出低沉笑意,“依你看,要怎样才会有?”
青绵被他绕得晕晕乎乎,脱口道:“总、总该要抱……”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苍夜揽入怀中。她惊得连声呜咽,粉拳如雨点般落在他胸膛,好不容易挣脱开来,提着裙角就往偏室跑:
“我累了!”
苍夜望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忽然扬声道:“这回可赖不掉了……”
廊下风灯摇曳,将他带笑的话语传遍回廊:“本尊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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