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败叶

　　"谢照野。"宋栖迟突然喊他名字。
　　"嗯？"
　　"你最近……"宋栖迟似乎在斟酌词句，"很爱找我。"
　　谢照野的手僵在半空，心跳如雷。
　　他该否认，该开玩笑，该找借口——但他突然不想再掩饰了。
　　"嗯。"他收回手，声音很轻，"不行吗？"
　　雨声淹没了他的尾音，但宋栖迟肯定听见了。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行。"宋栖迟说，然后做了一个让谢照野心跳停滞的动作——他主动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谢照野的手背，指尖在上面停留了整整三秒，才慢慢收回去。
　　雨还在下，但谢照野已经感觉不到了。
　　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手背上那一小块皮肤——那里还残留着宋栖迟指尖的温度，像一个小小的烙印。
　　周一，放学铃响过二十分钟，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碰巧今天遇上了上级领导检查，所以他们才能难得的早放学一回。
　　谢照野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上剥落的油漆，眼睛盯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
　　"你到底要说什么？"禾唯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抬头看他，"再不说我可走了。"
　　谢照野早就想好了要用最随意的语气说出来，就像讨论今天午饭吃什么一样自然。
　　可真到了开口的时候，那些排练了无数遍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变成一阵燥热爬上脸颊。
　　"就……"他抓了抓后脑勺，狼尾发被他揉得更乱了，"那什么……"
　　禾唯挑眉，抱着手臂等他下文。
　　谢照野深吸一口气，突然语速飞快："我喜欢宋栖迟。"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太直白，一点都不像他平时漫不经心的风格。
　　他急忙补了一句："就……随便跟你说说。"尾音上扬，试图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可耳尖已经红得能滴血。
　　禾唯的眼睛慢慢睁大，嘴角开始上扬。
　　谢照野立刻看她："敢笑我就把你物理作业全改成错的。"
　　"我没笑。"禾唯抿着嘴，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所以呢？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照野反应过度地摆手，"我就是……就是……"
　　"就是憋不住了想找个人说说？"禾唯了然地点点头，"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谢照野松了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下来。他没想到坦白会这么容易，禾唯甚至没表现出半点惊讶。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禾唯从书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你脸上全是汗。"
　　谢照野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得手心都湿了。
　　他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突然觉得有点丢脸——他谢照野什么时候因为这种事紧张过？
　　"走，请你吃冰棍。"他抓起书包，试图用行动掩饰尴尬，"就当封口费。"
　　学校小卖部门口的冰柜前，谢照野弯着腰挑选冰棍。
　　"要哪个？"他头也不回地问禾唯。
　　"随便，不要太甜的。"
　　谢照野拿出两根绿豆冰棍，正要起身，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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