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不再

　　三十四章 “爱”
　　“这里是海市交通广播，今日中到大雪，出行注意湿滑路面，小心出行……”

　　广播播报传来，车子里一片暖意，玻璃染上湿冷的露珠，被室外肆意的大雪吹得滑落底面。

　　而培训中心隔绝室内外，房间内一片暖洋洋。

　　“姜莱老师，爱和爱有什么区别啊？”

　　姜莱上衣摆被一阵扯动，她低头看向女孩，女孩笑着打手语问她。

　　她半蹲身体，看着女孩，想了想，用手比划，“这个爱是妈妈爸爸对你的爱，这个是你对小元的爱。”

　　女孩便是一起手语表演的听障女孩，现在进行言语康复。而小元是她自己提起的幼儿园的男朋友。

　　“我对老师是和爸爸妈妈一样的爱。小元是唯一一个。”

　　小孩子总有些稀奇古怪天马行空想法，但某种程度也对。爱情是独一无二的。

　　姜莱将王灵灵抱起，迈着轻快脚步走向她母亲。

　　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走向她。

　　身旁经过人，好似在讨论什么，几个人手舞足蹈，站在一起八卦，外人从表情不难看出几人心情的愉快。

　　门外，高的男孩，找人……

　　她下意识心跳漏了一拍，脚步放缓。

　　“姜莱，姜莱，有人找”。

　　门口传来呼喊声，夹杂些气喘吁吁，灵灵听到熟知的人名，拍拍姜莱肩头，张嘴缓慢说，“姐姐，有人找。”

　　将小孩递给家长后，她迈着大步，快速赶向大门。

　　越接近大门，她的心跳加速。

　　推开门，已经被大雪包围，周围成为银白色的梦幻天地，她看向远处正和一个聋人交谈的身影，正举着手机，手脚并用比划着特征。

　　一步一步迈进雪中，吱呀吱呀的脚步声，在新生的土地上留下新的痕迹。

　　“你好，姜莱在吗？”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身影将手机递向姜莱，厚重的帽子将脑袋包裹，遮住视线。

　　姜莱接过手机，“您好，我找姜莱。如果认识，请让她找我，谢谢！”

　　姜莱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急乱的呼吸，回答，“我是……”

　　呼出的气闯进空气，很快消散在漫天大雪。

　　梁佑听见熟悉声音，视线从眼前双手移开，撞进姜莱眼眶红润的眼睛。

　　“我。”

　　梁佑未开口，姜莱率先伸手，拍掉梁佑帽子，肩头落得大粒雪花。

　　姜莱收回手，被梁佑握住手腕，难以动弹。

　　看向他冻得通红的双手，姜莱没再用力挣脱开。

　　“姜莱，我爱你。”

　　“我一直一直只爱你，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我爱你。不是执念，不是不舍得。

　　你说，要参加我的演出，要一起吃遍所有的美食，要陪你一起做想做的事情，要一起度过很多很多个第一次，我全都记得。你不愿多跨一步走向我，我就多走一步再多走一步，直到你卸下心防。

　　所以，姜莱，你愿意陪我一起度过不止春夏吗？”

　　姜莱静静听着梁佑和她的每个瞬间，看向他手中掏出的雪人。

　　像是主人临时捏出来，造型潦草，眼睛处放了两片树叶。唯独脖子上有了额外色彩——两条红绳并立放在一起

　　红绳代表他们的过去，雪人代表梁佑会陪她度过的未来。

　　姜莱看向面前这个傻子，不知从多远地方赶来，脸上是未卸的妆容，羽绒服里是单薄的衬衫单衣，外套上落满纷纷扬扬大雪，鼻子，双手，脸颊布上红。

　　姜莱有了私心，摘下脖子围巾，绕到梁佑修长脖颈，他也配合低头，笑着接过围巾，动作娴熟得像演练无数遍似的。

　　时间仿佛停滞，两人直直站在，不再有更多动作，只有周围不断下落的雪见证着时间的流逝。

　　雪人感受到梁佑逐渐升温的体温，身子逐渐不稳，慢慢向手心靠近，一滴一滴水滴落，在纯洁地面留下痕迹。

　　一滴两滴三滴……

　　姜莱眼神中的平静松动，顺着地面雪水融化，一点一滴。

　　眼神对上梁佑真挚得有些恳求的视线，启唇轻声道，“好……”

　　只要你爱着我，只要你不丢下，只要你记得，我们一起度过接下来每个冬夏。

　　梁佑听到回答，不可置信问了几遍，得到肯定回答后，向上前拥抱姜莱，手中的雪人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手忙脚乱半天。

　　姜莱接住雪人，感受手掌传来的丝丝凉意，下一刻梁佑将她抱起，一阵眩晕感传来。
　　“好了好了，再转我要吐了。”

　　梁佑手忙脚乱将姜莱放下，拍拍后背，摸摸头顶，整理脸上头发，帮姜莱做一切他能够做的事。
　　“之后呢，之后你要做什么？”

　　“之后？我没想过，没想过……我们去结婚，去结婚吧。”

　　“你在耍流氓吗，一个雪人就想把我拐回家。”

　　“男朋友——梁佑，走，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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