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系统竟是我自己

　　第二天，小樱被允许出院了。

　　但她为了陪着还不能下床的佐助，坚持要继续留在医院。
　　和平年代的木叶医院床位并不紧张，医生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神，也只是温和地叮嘱了几句，便默许了。

　　鸣人见状，自然是紧随其后。
　　他咋咋呼呼地从护士站搬来一张简易的行军床，硬是塞进了这间病房。

　　第七班又再次睡到了一个房间里，和上次去森之国完成任务时一样。

　　宇智波佐助其实感觉已经好多了。
　　半夜，他被鸣人带着点哼唧的沉重呼吸声吵醒。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带着明显的起床气。

　　他皱着眉，侧头看向噪音来源。

　　鸣人四仰八叉地瘫在简易床上，一条腿豪放地耷拉在床沿外，睡姿堪称狂放。

　　再看向隔壁床上，印象中睡像一直很优雅的女孩。她的被子散落在身边，能看到随着呼吸起伏的肚子，和鸣人如出一辙的睡姿，和优雅丝毫不搭边。

　　之前出任务时，也没见他们睡相这么差。
　　佐助默默地想。
　　是因为是在木叶，感到了安心吗？

　　佐助心思一沉。

　　他把被子给她盖好，又把鸣人的腿抬回床上，才重新躺好，望着天花板上单调的纹路。

　　无法入眠，放任思绪飘远。

　　他知道很多人喜欢他。
　　从忍者学校开始，那些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大多源于这张继承了母亲优点的脸。
　　他清楚这一点，并且早已习惯，甚至漠然。

　　他也知道小樱喜欢他。

　　她的目光总是追逐着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专注。可是，这份喜欢，除了这张脸，还包含着什么？
　　她究竟喜欢我什么？

　　只知喜欢二字，却不明白参透其背后的情感。

　　我的哥哥……他不喜欢我吗？不爱我吗？

　　这个蛰伏在心底的问题，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

　　如果他喜欢我，爱我，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连血脉相连的至亲，曾经那般温柔凝视他的家人，都可以在一夕之间将爱化作屠戮的刀刃。
　　那么，更为虚无缥缈的，毫无血缘维系的喜欢，又有什么值得相信和依靠的？

　　目光不自觉地，再次飘向旁边两张睡颜。
　　小樱在睡梦中微微蹙眉，无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鸣人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拉面……”

　　佐助收回视线，将这些干扰摒除脑外，重新沉入自己的世界。

　　还是太弱了。
　　我需要力量，更强大的力量，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的力量。

　　佐助被允许出院的时候，是个午后。小樱和鸣人出去买午餐，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一个人默默收拾东西。

　　等俩人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少年的身影。

　　鸣人抱着吃饭的家伙，左顾右盼，满脸疑惑。
　　“佐助呢？”

　　小樱摇摇头，两人刚想转身去找人，就和门口的佐助迎面相遇。

　　“佐助，你跑哪里去了？”鸣人立刻问道。
　　“没什么。”佐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情绪。

　　几人回病房，快速吃完这顿饭，快到连鸣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医院门口，鸣人忍不住开口：
　　“啊啊！佐助你一定是想偷偷去训练对不对！”

　　“无聊。”
　　佐助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好奇怪啊！
　　小樱和鸣人对视一眼，绝对有问题。

　　“樱酱你也感觉出来了吧。”

　　“嗯嗯！佐助君绝对有心事！”
　　小樱用力点头，翠绿的眼睛里写满了笃定。

　　“那我们跟上去看看吧，佐助的伤刚好，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被跟踪的宇智波佐助，此刻心神不宁，竟真的没立刻发现身后的尾巴。

　　他先是在书店门口驻足片刻，目光扫过那些有些发黄的书籍，有些犹豫的走进去，又两手空空的走出来。

　　接着，他走向刃具店。一排排的走过排列的商品，本要踏出门口的他，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又走回去挑选了一把质地精良的苦无，干脆的付钱离开。

　　离开刃具店，他似乎没有了方向，在大街上四处闲逛。

　　小樱和鸣人跟在他身后转了一圈又一圈。
　　鸣人抓抓头发，语气不解：“佐助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佐助君的背影有些落寞。”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樱酱。”

　　这边两人在窃窃私语，没发现佐助早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他的脚步不自觉放缓，视线被一个淡粉色的樱花发卡吸引。

　　柔和的颜色，像极了某个人的头发。

　　他拿起发卡，指尖摩挲着花瓣。

　　“小伙子，眼光真不错，用真正的樱花制作的手工品，独此一份咯。”

　　佐助看了摊主一眼，女孩的长发浮现脑海。

　　樱似乎......不喜欢戴这些东西。

　　他想起小樱头发上只用护额来代替发带，但这个如果戴在她头上，一定很适合。

　　这样想着发卡出现在小樱头上的样子，利落的付了钱。

　　将小小的发卡攥在了手心，继续往前走。

　　直到周围变得安静，他终于停下脚步。

　　“出来吧，你们两个。”佐助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佐助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小樱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拐角后走出来。

　　佐助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他本来没发现的，只是这俩人越靠越近。
　　“在刃具店的时候。”

　　“佐助，买东西可以喊我们一起嘛，干嘛偷偷摸摸的！”
　　鸣人跳出来，一脸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

　　佐助没有解释，只是将刚从刃具店买的那把苦无随手抛给鸣人。
　　“哇哦！”鸣人手忙脚乱地接住，眼睛一亮，“给我的吗？！”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小樱，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
　　他伸出手，樱花发卡静静躺在他摊开的掌心。他偏过头，耳根泛起极淡的红晕，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明显的别扭：
　　“谢礼。”

　　小樱的脸唰地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发卡，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谢谢佐助君！”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回家锁起来好了。”

　　佐助张了张嘴，想说还是戴出来比较好吧。

　　鸣人来到两人中间，打断对视。

　　“难道这个苦无是给我的谢礼吗？”鸣人晃着手中的苦无，眼睛亮晶晶地问。

　　“顺便而已。”佐助立刻否认，语气硬邦邦的。

　　“你好不坦诚啊，佐助！”鸣人咧开嘴大笑，毫不介意地搂住他的肩膀，佐助表情嫌弃却没有躲开。

　　眼前的两张脸，鸣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小樱捧着发卡，脸颊绯红，眼眶因为激动而微微湿润，望着他的眼神亮的惊人。

　　卡卡西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是鸣人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打败了那个面具少年，是小樱用神奇的医疗忍术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应该感到难堪。
　　被一直视为吊车尾的鸣人超越，被女孩子拼死相救。
　　这与他变强复仇的目标背道而驰，与他宇智波的骄傲格格不入。

　　可宇智波的家教，还是让他凭本能做出感谢。

　　同时在心底深处，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庆幸。
　　庆幸他们还活着，庆幸此刻能看到这样的表情。

　　然而，理智像一条毒蛇，依旧死死缠绕着他，提醒着他。
　　应该为自己的弱小和不该产生的依赖感到耻辱，为心底那丝贪恋温暖的松懈感到愤怒。

　　哥哥，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这个无声的念头刚一浮现，佐助自己都被惊住了，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脊椎直窜而上。

　　他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男人？！

　　瞬间，记忆的闸门被强行冲开。

　　血夜、乌鸦、被鲜血包围的那双眼睛又重新出现。

　　蚀骨的恨意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

　　“佐助/佐助君...”

　　耳边传来带着担忧的呼唤，将他从险些溺毙的冰冷回忆中猛地拉回现实。

　　他眨了眨眼，焦距重新凝聚。
　　小樱和鸣人一左一右，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两双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忧虑，正紧张地望着他。

　　“......我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佐助君，”小樱似乎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声音放得格外轻柔，“鸣人说晚上他请客哦。”

　　“对啊对啊！”鸣人立刻接过话头，用力拍着胸脯，“我可是攒了好久的任务基金！为了庆祝佐助你出院，我们一起去大吃一顿吧！”

　　“喊上卡卡西老师吧，”小樱补充道，眼睛狡黠地转了转，“说不定还有机会……”

　　鸣人立刻会意，夸张地叹了口气：“樱酱你竟然还没有放弃看卡卡西老师真面目的伟大事业！”

　　小樱握紧拳头，斗志满满：“当然不会放弃！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知道！”

　　“好吧好吧，都听樱酱的！”鸣人从善如流。

　　一如既往充满活力的吵吵闹闹，手臂被他们紧紧抱着，传递过来的是属于活人的温度。

　　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恨意，似乎被这吵闹的现实暂时逼退了一角。

　　他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

　　然后，在那两人还在争论是该吃烤肉还是一乐拉面时，他极其轻微地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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