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牢得很

　　余之扬笑嘻嘻地看着温彧，也不着急，就静静地欣赏他有些错愕的表情。
　　“为什么？”温彧在脑中排列组合了各种问法，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一种。他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这个答案，哪怕余之扬下一秒说要带他私奔，他可能也会头脑一热地跟他走。
　　看着温彧在纠结和期待的表情间来回切换，余之扬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宝贝，想什么呢？是想要和我私奔吗？”
　　温彧收回思考时往上飘的视线，愣愣地看着怀里笑得肩膀直颤的人。

　　“好了，不逗你了。”余之扬收了收放肆的表情，正色道，“其实是意大利那边的一个木头装置艺术的比赛，我成功入围了。主办方决定给入围的作品办一个小型的展览，由广大线上线下的群众进行投票，选出最后的冠军。”
　　“所以……你愿意来看看我的作品吗？”余之扬歪了歪头，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的成分，“时间是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那天，登登登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边角卷起来的票。
　　温彧垂眸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又低头亲了亲他水润润的唇，然后用近乎虔诚的语气回答：“我愿意的。”
　　余之扬被亲得特别舒服，眼睛都懒懒地眯了起来。
　　“给。”他把票递给温彧。
　　温彧接过票，把边角压压平整，然后放进胸前的口袋里。

　　“谢谢。”温彧弯弯嘴角，顿了一顿又轻声唤了一句，“宝贝。”
　　余之扬很灵敏地捕捉到这句，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再叫一遍再叫一遍。”他晃了晃温彧的衣袖。
　　“宝贝。”温彧听话地又唤了一遍，声音更加温柔，带着笑意，“小羊宝贝。”
　　余之扬夸张地捂了捂胸口：“啊，被击中了。”然后突然又竖起耳朵警觉起来，说：“这个称呼只能叫我，知道吗？那些小朋友都不行。”

　　温彧挑了挑眉：“那你呢？你的宝贝是限量款吗？”他现在觉得自己有了和这只花蝴蝶“算算账”的底气，抬手捏了捏余之扬的脸。
　　“以前的那些宝贝都不作数的，当然对你的永远作数。”余之扬哒哒哒地一口气说了一长溜，“以后我的宝贝永久停止贩售，只留一个，是给温彧的隐藏款。”
　　“嗯。”温彧满意地贴了贴他的脸。
　　“或者，我再给你想一个特殊的称谓？”余之扬觉得脸痒痒的，往后倒了倒，“这还是温哥吗？怎么突然这么黏人了？”
　　闻言，温彧的动作一僵，意识到自己今晚确实是有些激动了，被余之扬激出来的情绪在他彻底臣服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你我也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余之扬安抚地亲了亲他的下巴，“话说，我们要不先去车里，你开车了吧？我有点冷了。”说完把自己的领子都竖起来，藏住了下半张脸。
　　温彧捏了捏他的手，是冰冰凉了。他有些懊恼刚刚没有注意到这些，赶紧牵着余之扬先回了车里，把空调都打开了。

　　车里的温度渐渐回升，余之扬舒服地在副驾上伸了伸懒腰。不过刚伸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欻一下就红了。
　　“那，那个，温哥……之前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说出来，太羞耻了吧！！！
　　余之扬感觉血液都要从皮肤里渗出来了，手也不冰了，脸也不凉了，整个人快要热化了。他当机立断地转头趴到了车窗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温彧看着旁边人的背影，又把目光落到他的耳朵上，在灯光下刚好可以看见它诱人的颜色。
　　他轻轻地哼笑了一声，坏心眼但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没关系，你不脏。而且我已经都收拾好了。”
　　“啊啊啊你不许再说了。”余之扬转身扑过来就要捂住温彧的嘴，头发都要炸开了。

　　温彧把他的手拿下来，牵在手心里：“好，不提。”
　　“回家。”傲娇的小猫要靠发号施令找回自己的气势。
　　“跟我回家吗？”温彧不由得弯起刚刚放下来的嘴角。
　　余之扬停了停，说：“嗯……不行，Leo还在我家呢，他是客人，没有让客人一个人在家的道理。我得回去。”
　　温彧弯起的嘴角放下去一点。
　　“而且，我们俩就这样复合了？会不会太草率了。”余之扬挑了挑眉，露出狡黠的微笑。
　　温彧的嘴角终于放下了，他沉默地看着余之扬。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想什么呢，反正是健康的关系。”余之扬捧住他的脸左右晃了晃，“但是鉴于你之前甩了我两次的恶劣行为，组织上决定再考察你几天，现在算是……准复合关系？”
　　温彧松了口气，思考了一下又说：“两次？没有第二次吧，之前我们也没有复合。”
　　“嗯？”余之扬挑了挑眉，用手指比枪抵在温彧腰上，“再说一遍。”
　　“好，两次。”温彧熟练地投降，“我的错。”
　　“乖。”余之扬满意地靠回座位上，“那就麻烦温师傅先送我回家吧。”
　　“收到。”

　　温彧发动车子，平稳地往余之扬家的方向开。
　　刚刚情绪大起大伏的，耗费了两个人不少的体力和精神，在车里暖融融的环境下，余之扬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啧。余之扬掀了掀眼皮，划开手机屏幕。他眨了眨眼睛，把视线聚焦在那一行行消息上。
　　【顾清】：还能收到消息不？是不是温哥来接你了？
　　【顾清】：你还回自己家吗？
　　【顾清】：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就先睡你家，别到时候Leo半夜醒了发现没人。
　　【顾清】：看到请回复。
　　下面还配了一个睁大眼睛的表情包。

　　余之扬偷偷瞄了眼正在专心开车的温彧，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打字回复：我马上回来。今天晚上辛苦清哥了，你回去休息吧，过几天请你吃饭。
　　“怎么了？”温彧转头看后视镜的时候顺带着瞥了眼漏气似的某人，问道。
　　“没什么，就是累了。”余之扬像树懒一样缓缓地摇了摇头，“这车开得跟摇篮似的，感觉我下一秒就能睡着了。”
　　温彧无声地笑了笑。

　　“可以开点窗吗，温哥？”
　　温彧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余之扬的请求，并解释道：“你喝了酒，外面风冷，容易感冒头疼。”
　　“坚持一下吧，马上到了。”温彧右手得空，快速地在余之扬头发上揉了揉。
　　被摸摸头更舒服了。余之扬在心里哈出一口气，没过一会儿眼睛很不争气地还是闭上了。
　　……

　　“到了，醒一醒吧。”温彧轻轻地拍了拍余之扬的肩膀，“回家睡。”
　　“唔……”余之扬皱了皱眉，不情愿地半睁开眼睛。
　　小朋友一样。温彧不由得莞尔，曲起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好了，回家睡床上会舒服一点。”
　　余之扬没理人。他静坐了几秒，把自己的魂都找了回来，然后才晃了晃脑袋，说：“嗯，温哥晚安。”边说边解安全带。
　　“我之前做的醒酒汤冻了一些在你的冰箱里，你拿出来放烧水壶里煮一煮就能喝。”温彧拉了拉他的袖子，“睡前先喝一点吧，如果实在是累就不用弄了，明天早上再说。”
　　余之扬认真地听完了，点了点头。
　　“要是你和我住一起就好了。”他忍不住嘟囔出声。
　　温彧笑了笑：“你的法国朋友还在你家呢，我上去不合适，也没地方睡。”

　　余之扬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又趴在车窗上说了声：“晚安，小彧宝贝。”
　　小学人精。温彧很受用地收下了这句甜甜的话，也回应他：“嗯，晚安，睡个好觉。”
　　余之扬没动。
　　“宝贝。”温彧不由失笑。
　　余之扬满意地抬了抬眉毛，挥挥手回去了。

　　温彧看着他进了单元楼，才重新发动车子往自己家开。
　　今天这一天，尤其是晚上这几个小时，对他来说还是太玄幻了。他好像提前把后面好几年的心跳都提前蹦掉了，现在其实也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他也很害怕，怕接下来的某一个瞬间世界崩塌，然后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余之扬不在身边，他降下车窗任由冷风刮过额头，渐渐地冷静下来。
　　那些曾经让他退缩的想法又狡猾地钻进他的脑海，在他耳边叫嚣着“离开他”“你会伤害他”云云。
　　但是……
　　“管他呢！”温彧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扯了扯嘴角，“余之扬爱我。”

　　“对你爱爱爱不完～”余之扬哼着歌，推开自己家的门。
　　他先去客房看了一眼，Leo已经盖着被子呼呼大睡了，他放下心来。

　　“冰箱，冰箱，醒酒汤。”余之扬嘴里念叨着，往厨房走。
　　他拉开冰箱门，在里面看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看见了那个保鲜盒。
　　里面的东西已经冻成了一大块，他把它倒出来，用菜刀切了一小块出来扔进多功能烧水壶里。再接一点水，摁下按钮就可以了。
　　没一会儿，水咕嘟咕嘟地就沸腾起来，醒酒汤也渐渐化开，把水染了个新颜色。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余之扬笑了笑，心里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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