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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
苏先生知道那卡琳娜暴脾气，接话安抚道：“好了好了，禾夙她和你母亲生前交好，她呀，只是见到你不知作何招呼没话找话，莫要责怪她了。对了，禾夙姐，寻个椅子好生坐着，接下来的话你也听听为好。”
从头到胡须全白成一片的老人叫一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绝美姑娘姐确实有些滑稽了，不过叶天籁队伍里还有个几万岁了还乐于把水桶放在叶天征房间门框上的老怪婆，大家也没有多难接受这种场面。
阿斯莫德感到胳膊被戳了戳，回头一看，竟难得是一向高冷的银丹儿跟自己讲悄悄话：“小家伙，活得久了都会变这般傻吗？那天籁以后岂不是……”
阿斯莫德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摊手道：“唉，傻倒不至于，小海鲜她娘那是天生的。不过你的担心也有几分道理就是，这活的太久了呀，甚是易麻木。凡人的大喜大悲百年便经历的够多了，若是千年万年，数也数不清，都麻了。往后都只晓得寻乐子，快活一天是一天，多少年本王都是这般过来的。”
银丹儿若有所思道：“……那看来你这家伙跟着天籁，到真是单为了寻乐子来的。”
“那是自然，光是签订契约，要不是我在王座后面刻了数量来记，都记不得有过三千多个哩。”
银丹儿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阿斯莫德，便转过头去不再言语。心里却想着，明明那般弱小，却死不了的活了这么久，也挺无聊的。无聊到银丹儿都打了个哈欠。
苏先生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既然禾夙也到了，那老朽便继续说下去罢。”
“勇气，叶天籁灵魂所蕴含的最为纯粹的事物。本应与其余八种美德共同代老朽开创万世太平。可之前的计划可谓满盘皆输，九原郡不少人早已放弃这一计划，就连老朽也是没了信心。直到你们一行人踏入九原郡的一刻起，大天灾阿波菲斯的计算便生了变数，推迟了。”
这一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毕竟那玩意掉下来，躲在哪儿也好受不了，谁也逃不脱。
可苏先生却又话锋一转：“这本是天大的好事，可九原郡有些人并不这么想。老朽在此这三百年来传授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他们不愿接受九原郡，乃至之后的天下，如先前各朝各代一般由一人统御。九原郡应是百姓当家做主之地，交由一人，又如何保证她不会在漫长的绝对权力的侵染下腐化？”
其他人并无什么深刻感悟，毕竟大企兵败之后，天下早已分而治之，早就没了大一统时的感触，这是自先秦以来从未有过的。
可金太明白了，教皇所拥有的绝不比任何一位帝皇少。由此滋生的腐败，让在圣歌中长大，曾无比坚定自己信仰的金一点点动摇，最后在亲眼目睹挚友在捍卫真理之路上被活活烧死后，踏上了东行之路。
“苏先生，请容我插嘴一句。如您所言，人们有所怀疑也是正常，可这一路走来，天籁是何品性我最是知晓。若真如苏先生所说，天籁乃是勇气的化身，那这些人的担忧，不过是凭凡人之心度圣贤之腹罢了。”
金这一番话引得大伙侧目，特别是那四个官仆，眼神甚是用力。
金也不畏惧，将胸口的小十字架握在手中说道：“正如诸位所见，我是一名神职者。常听人忏悔，多年便得出一结论。那些以主之名行鸡鸣狗盗之事的神职者并没有得到主的救赎，他们是懦夫。那些虽有罪，却敢于向我，向我所代表的主忏悔的人，他们才是勇士。”
“人，或者鲛人、恶魔、精怪和别的任何东西，无有无错。私以为，错并不可笑，亦不可耻。可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犯下的错……但天籁有这样的勇气，有面对一切的勇气。有此明君，国之幸也，天下苍生之幸也！”
难得老金这么替自己说话，夸的还这般好听，叶天籁两只手都拿来比划大拇指了。
“哼，倒是个神职者，巧舌如簧。”说话的是东方枯兴，也是这四个人里一直脸最臭的那个。
“我且问你，叶天籁确实是意料之外的成功，可让她统御天下，就能保万世太平？她是鲛人，是寿数千年不错，可千年之后呢？这成功不过是一次岌岌可危的偶然，而这偶然能撑几年还未可知，又谈何接下来的计划？”
“撑？”银丹儿眉头一皱，眼下叶天征不在，自是银丹儿最关心叶天籁的安危。她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发出疑问。
“怎么，你这般神通广大，岂会不知？”东方枯兴再冷哼一声，指着叶天籁道：“灵魂过于强大并非全是益处，诚然，强大的灵魂让她天赋异禀，进而影响她的肉身。可鲛人不善战，肉身之力有极限，难以发挥其灵魂原本的力量，反而遭其摧残。这你应当明白。”
银丹儿当然明白，叶天籁的脉象之乱，经脉之弱，说一句支离破碎也不为过。若是常人有这般经脉，定然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细弱无力甚至早早归西。可叶天籁偏偏用这幅身躯完成了常人不可能之事。
“更何况，以苏先生的计划，叶天籁要以肉身承载九恶，也就是九只肉胎九蜃咒，方能证明，勇气可战胜世间一切苦厄。同时也获得了倒因为果的，远胜于任何人的驾驭《通天谱》的力量，方能领万世太平。可凭她？才两只，肉身就要承受不住支离破碎了！”
苏先生大手一挥打断了东方枯兴：“哎！此言差矣！万事万物皆非一成不变，叶天籁不就是变数？眼下她肉身虽羸弱，但皆因我等手中无《通天谱》在。”
卡琳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嘟囔抱怨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生死谱》叫狗皇帝夺了去，难不成还要求着恶魔试用《所罗门之匙》不成？”
几个九原郡高层争论不休，可当其中一柔弱细声响起，却将那嘈杂戛然而止。
“《通天谱》的话……尚且还有一本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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