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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
第二天早晨，沈澈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结实的胸肌。
“早安，新年快乐！”宋轻予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沈澈赶紧松开紧抱宋轻予的双手：“……早，早啊，新年快乐。”
宋轻予拉住他的胳膊，重新环在自己腰上：“抱了一晚上，这就嫌弃了？”
“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沈澈清了清喉咙，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抱你不是应该的吗？”说着，他的手在宋轻予腰际轻轻滑动，“睡觉不穿衣服，是在勾引谁？”
“想勾引的人几分钟就睡成了小猪。”宋轻予的胸膛微微震动，带着笑意。
沈澈心里泛起一丝歉意。昨天经历了那么多，宋轻予一直在，还因为他受了伤，他本来是想晚上跟宋轻予好好聊一下，结果受伤的人还没洗漱完，自己倒头就睡着了。
正想着，他突然感觉到大腿被什么顶到了。
“宋轻予管管你的身体。”他小声嘟囔。
“它不听我的。”宋轻予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沈澈觉得有些好笑，每次这种时候宋轻予都有些孩子气，他抬头正要打趣，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盛满爱意的眼眸。在一个卸下所有心理负担的清晨，看见一个人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
他心尖一颤，手指顺着紧实的腰线滑下。
宋轻予身体一僵，呼吸骤然加重。
晨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洒落在交叠的身影上。沈澈的手心熨帖着灼热的温度，目光却认真望进宋轻予渐深的眼底。
沈澈的手上下滑动，声音很轻，“宋轻予，你为我做的实在太多了……”
“我很庆幸五年前参加了讲座，也庆幸五年后住进了别墅。”沈澈盯着宋轻予有些失神的眼睛，手上继续动作，“我很庆幸，遇见了你。”
宋轻予呼吸微乱，眼尾泛红，掌心也顺着沈澈宽松的裤腰滑入，触到一片光滑的肌肤时，喉结滚动了一下：“学长……这种时候……不要说这些话……”
沈澈向上挪了挪，让两人紧密相贴。他单手拢住彼此，一同缓缓滑动，两人不约而同地溢出低喘。
“学长……你挂空挡……是在勾引谁？”
“当然是你，学弟。”说完就吻住宋轻予微张的唇。
两个多小时后，从床上到浴室，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终于洗漱完毕。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麝香气息，床铺上一片狼藉，被褥凌乱地皱成一团。
沈澈看着床单上明显的污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羞赧：“这怎么办？”他挠了挠头。
宋轻予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过来，看了眼床单：“没事，我去放洗衣机里。”
“太尴尬了吧！大年初一洗床单，谁都知道怎么回事……”沈澈压低声音，“刚才就应该早点去浴室，全冲进下水道就好了。”
宋轻予拆着被罩，忽然淡淡地说：“好像不能全流进下水道，有一部分已经在我肚子里了。”
“……宋轻予！你真的不要脸！”沈澈顿时脸红到耳根，虽然刚才确实很享受，但这么直白的话还是让他招架不住。
“而且刚才在浴室你就站不稳，坐洗手台上又冰得发抖，回别墅有浴缸好些。”宋轻予手上动作不停，语气依然平静地继续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宋轻予！闭嘴！”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新年的第一天，在淡淡的洗衣液香气中开始了。
在宋家度过的一周，成了沈澈记忆中最为松弛而温暖的春节。没有走亲访友的繁琐周转，没有觥筹交错的刻意寒暄，宋家父母体贴地婉拒了所有登门拜年的亲戚，只为了让两个孩子能自在放松。
日子过得简单却充实。
白天他们窝在书房的地毯上，对着大屏幕玩双人游戏，宋家父母年轻时竟然也是网瘾少年，有空时他们四人一起打着游戏吵吵闹闹。午后伴着暖阳，靠在落地窗边的躺椅上，各自读书。晚餐后一家四口出门散步，沿着挂满红灯笼的安静街道慢慢走，有时会一直走到附近的公园，看结冰的湖面上孩子们溜冰嬉闹的身影。
宋妈妈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宋爸爸翻出宋轻予小时候的相册，乐呵呵地讲宋轻予的童年趣事。
在这个被爱意包裹的空间里，时间仿佛放缓了脚步。
离别的早晨，宋妈妈准备了一大盒自制点心和熏肉腊肠，坚持要他们带回别墅。宋爸爸则默默将车后备箱整理好，仔细检查了胎压和油量。
“以后常回家。”临别时，宋妈妈红着眼眶抱了抱沈澈和宋轻予，然后将一个小盒子塞进沈澈口袋，“阿姨给你的见面礼，不许推辞。”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沈澈从后视镜里仍能看到两位长辈站在门口不断挥手的身影，渐渐缩成温暖的一点。
“你爸妈真好。”沈澈探出车窗用力挥了挥手，坐回车内后发出由衷的感叹。
“以后也是你爸妈。”宋轻予注视着前方的路，嘴角含着笑意。
沈澈这才想起口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尊通透润泽的翡翠佛像，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宋轻予瞥都没瞥便了然道：“这是我奶奶当年给我妈的，我就知道她会给你。”
“这……”沈澈一时有些无措，指尖抚过微凉的玉面，“我们才刚刚确定关系，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宋轻予的声音平静而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这件东西，我只会也只想给你。”
沈澈摸了摸自己挂着脖子上的木质硬币，把佛像盖住，握在了手心。
“对了，咱俩的事……怎么跟路绍凡说啊。”沈澈看着手机屏幕上路绍凡发来的、对他过年期间居然在宋轻予家表示出的连环疑问和巨大好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对于发小的连环追问，他还没想好怎么说，“他知道你暗恋我吗？”
“应该不知道，不然我觉得，以他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把你介绍过来。”宋轻予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回答得十分坦诚，“他对他的好哥哥向来有些占有欲。”
“呦，宋轻予，”沈澈闻言，立刻把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饶有兴致地落在宋轻予线条分明的侧脸上，“什么意思？吃醋了？”
“那倒没有，”宋轻予回答得很快，却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侧过头深深看了沈澈一眼，“现在好哥哥是我的了。”
“啧，行吧。那我就直说了吧”沈澈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移动，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他疯了，现在要约我们吃饭。”
“现在？”宋轻予瞥了一眼导航屏幕上的时间，“他回A市了？”
“他昨天就回了，在微信上骚扰我一整天了。”沈澈揉了揉太阳穴，“那我们先开到A市歇歇脚也行，不然一口气开回家要十个小时，太累了。”
“好，听你的。”
沈澈熟练地将手机上的导航终点切换成了路绍凡发来的那个餐厅地址，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
车刚在餐厅门口停稳，甚至还没完全熄火，路绍凡就像一颗炮弹一样从里面冲了出来，猛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澈子！你你你——！”他眼睛瞪得溜圆，手指颤抖地指着沈澈，又猛地转向驾驶座上刚解安全带的宋轻予，“老宋！你们——！真的假的？！”
他语无伦次，脸上混合着巨大的震惊、痛心以及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沈澈被他这夸张的阵仗弄得哭笑不得，慢条斯理地解开安全带：“假的，骗你的。”
路绍凡根本不信，一把将他从车里拽出来，上下打量着，仿佛想找出什么证据，嘴里还不停：“少来！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不对！你之前不是gay啊？”
宋轻予此时也下了车，锁好车门，走过来极其自然地将沈澈从路绍凡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进去边吃边说吧，堵在门口影响不好。”
路绍凡看着宋轻予那只搭在沈澈胳膊上的手，眼睛瞪得更大了，痛心疾首地指着他们：“你看你看！这都护上了！”
三人最终还是进了餐厅包间。一落座，路绍凡就迫不及待地一拍桌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到底怎么回事！谁先开始的？”
沈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瞥了一眼旁边坐得笔直的宋轻予，故意把问题抛过去：“你问他。”
宋轻予接收到目光，从容开口，言简意赅：“我暗恋沈澈五年，两个月前表白确定关系，严格来说，现在还是试用期恋爱关系。”
“噗——！”路绍凡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呛得惊天动地，“五年？！那时候你们见过面？！澈子你当时知道吗？！我说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怎么会突然跟我聊天？你当时是不是就图谋不轨了！”
沈澈看着路绍凡震惊到扭曲的脸，终于忍不住笑趴在桌子上，肩膀抖个不停。
宋轻予则淡定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补充了一句：“嗯。所以，谢谢你当初把他送来。”
路绍凡接过纸巾，表情复杂得像生吞了一个鸡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长叹一声，瘫倒在椅背上：“完了……我最铁的哥们和我最佩服的同学搞到一起了……我还成了那个媒婆……这世界太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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