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争又抢哪里会有老婆

　　方明霁指尖转着钢笔，视线却越过摊开的《通信原理》，落在斜前方那个清瘦的背影上。

　　秦暮寒的坐姿永远笔挺，白衬衫袖口规规矩矩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在他发顶镀了层浅金，连落在书页上的睫毛影子，都分得清清楚楚。

　　刚才那个Omega过来问问题时，方明霁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秦暮寒。他看见对方握着笔的手指猛地收紧，笔杆在指间转了半圈才稳住，然后那页笔记上就洇出个小小的墨点，像颗被按灭的星火，在他心里烧得有点痒。

　　“这里的频谱分析，你看……”他故意放慢语速，指尖在习题册上敲得轻响，眼角却瞥见秦暮寒的肩膀微微绷紧。直到Omega道谢离开，他才松了口气，转笔的动作都轻快了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肖砚辞发来的消息：【明晚聚餐，砚舟说要叫秦暮寒。】

　　方明霁勾了勾唇角，回了个“好”。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会儿，又补了句：【订他喜欢的那家火锅店。】

　　肖砚辞秒回：【知道了，方大少爷的心思比电路图还绕。】

　　他笑了笑，收起手机时，正撞见秦暮寒起身去接水。

　　那瓶冷水握在手里，指节被冰得泛白，方明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保温杯。里面是刚泡好的蜂蜜水，本来想等会儿“顺路”递过去的。

　　晚上回宿舍时，方明霁翻出校庆那天的照片。肖砚舟抓拍得正好，秦暮寒站在半步外，侧脸对着镜头，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像株被春风拂过的青草。

　　他把照片设成屏保，又觉得太明显，改存进加密相册，密码是秦暮寒的生日。

　　室友凑过来瞥了眼：“看什么呢？笑得跟偷了糖似的。”

　　“没什么。”方明霁锁了屏，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摩挲，“想明天聚餐穿什么。”

　　他打开衣柜，挑了件浅灰色的衬衫。秦暮寒上次说过，这个颜色显干净。又翻出那条银质手链，是上次去寺庙求的，据说能保平安，本来想找个机会送出去，却总在最后关头怂了。

　　“你说，”他突然问室友，“如果给喜欢的人送东西，送什么不显得刻意？”

　　室友一脸“我懂”的表情：“送题啊，你们学霸不都这样？递张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比玫瑰还浪漫。”

　　方明霁笑了笑，没说话。他想起秦暮寒上次解不出题时，蹙着眉咬笔头的样子，像只被难住的小兽。

　　那时候他就坐在旁边，假装看文献，余光却把对方的每一个小表情都刻进了心里。

　　其实他哪是心软，不过是每次看到秦暮寒一个人抱着书本往图书馆走，看到他对着复杂的公式发呆，看到他连喝瓶水都要选最廉价的牌子，就忍不住想多靠近一点。

　　肖砚辞说：“你俩明明成绩不相上下，偏偏一个把‘喜欢’藏在解题步骤里，一个把‘在意’写进错题本里。”

　　方明霁当时没反驳。他知道秦暮寒总觉得自己像株不起眼的草木，却不知道在他眼里，那抹干净的草木香，比任何馥郁的信息素都要动人。

　　临睡前，他又点开秦暮寒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是上个月的，只有一张图书馆的夜景，配文：“第三遍刷题，还是没懂。”

　　方明霁笑了笑，把手机放在枕边，心里默念：“做朋友当然好，但我想做能为你撑腰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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