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示意年轻女孩过来，将她从‘床’上搀扶下来，四人一起，来到应该是休息的区域。

　　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水杯，又饿又渴的饭搭子一饮而尽。她已经不顾形象了。无所谓了，刚才自己泪奔的样子都尽入这几人眼底，还有啥形象要保持呢？

　　“我们有咖啡和蛋糕，来一点？”大任问。

　　饭搭子简直是感激的连连点头。一整天的巨大消耗，刚才的泪水决堤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精力。正是急需补充高能量的时候。‘不愧是教练啊，专业！
　　心中默默给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身体‘快充’完成。饭搭子直接说明来意。虽然前几次的问询经历并不令人愉快，但是此时的她，已经累了。没有力气也不想再兜圈子，最后大费口舌不说，还要被一直游说体验或者买课。

　　“我有一个同事，听说她在附近女子防身术的教习班锻炼，所以就来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有一位名叫xxx的学员吗？”她报出A的大名。

　　两位男教练还未出声，年轻女孩已经开口了：“有啊，一位好漂亮的姐姐！”说完，接收道两对不满的目光。女孩一缩脑袋，‘怎么忘了这里的规矩，不能随意透露学员信息。听说之前就有同事因此而被辞退。自己在这里只做了几个月，很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完了？自己会不会也被辞退啊？不要啊！！！’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饭搭子有点傻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女孩，她不知该怎么应对。
　　“你先回去。”大任对女孩说。
　　“回去？”女孩哽咽。果然，她心想，自己被辞退了。
　　大任点头。
　　“可是，我。。。。”女孩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到对面的Tiger对她摇头示意。只得起身，抽泣着离开。

　　“你有同事的照片吗？”大任问饭搭子。

　　饭搭子马上打开早就准备好的一张俩人合照。A不喜欢拍照，俩人认识以来，单人照就别想了，合照一只手也数的过来，还是在自己‘强硬’的要求下，A才勉强合影的。

　　这张照片是饭搭子刚进这家公司，庆祝入职，请A共进午餐时拍的。俩人面对面坐着，同时看向服务员手中的镜头、微笑。

　　照片中的A穿着一件宽松的驼灰色毛衫，高领。黑直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耳后。整个人看起来素净大方。

　　Tiger看了一眼照片，然后对大任点点头。

　　大任一阵见血的问到：“请问，你找同事，怎么会找到我们这里？”

　　饭搭子语塞。

　　是啊！之前她打着‘同事介绍’的名义，在几个教习所打听。有些教练如实告知没有这个人。有的则肯定A是在此锻炼。拿出照片给他们看，也肯定是这个人。再进一步询问最近一次何时来的，答案就各不相同。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基于基本的逻辑，饭搭子还是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疑点。如果A在这两周内屡次去过教习所，就不可能不请假就旷工，还不回自己的消息。

　　即便如此，她始终没有对那些教习所说出找A的真正目的。但是，现在，面对这两个教练，她有说出真相的冲动。也许是这里的装修风格，也许是自己晕眩后被善意对待，也许是自己太累了。

　　就在她张口时，被另一个匆匆而来的人打断了。来者是一位跟大任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他在大任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大任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对他说了几句，对方点头离开。

　　然后，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饭搭子脸上，等待回答。

　　“她不见了！”饭搭子依然无法说出失踪两字。

　　“不见了？”大任慢悠悠的，说：“你是说，你的同事失踪了？
　　”
　　一下子，两周以来被自己强按住的悲伤，如溃堤的大水，汹涌而出。大任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生。他从来不知道，泪水可以像‘瀑布’一般，从眼里倾泻而出。原本，那些所谓的‘面宽般的眼泪’，在大任看来，就是夸张，太假了。此时，他暗想：自己还是浅薄了，见识不够。人到了真正悲伤的时候，要么发不出声（这个他见过），要么泪如宽面（他擅自将‘泪如雨下’改为宽面，因为就发生在眼前）。

　　大任跟Tiger对视了一眼，将一盒纸巾递给对方，然后附过身，轻声问Tiger：“The missing lady？”

　　Tiger点点头，也小声回答：“She missed 4 classes. I couldn’t reach her.”

　　“我，，，对不起。”饭搭子一边小声抽噎着，一边说。

　　大任对她摇摇头，示意没事。一边在心里自嘲，看来，栀夏的职业在国内的市场潜力很大嘛！自己只不过闲来无事，开了家泰拳教习所，打发时间的同时顺便锻炼。好过在家呆着，然后天天被栀伯操练。谁能想到，还能碰到‘寻找失踪人口’的活儿？

　　“嗯，这位小姐，”大任的话被打断。

　　“周帆。”饭搭子报上大名。

　　“嗯，周小姐。”大任从善如流，说：“能详细说说你同事的情况吗？”

　　此时的饭搭子，已经在第二次‘狂风骤雨’般的痛哭之下，再次耗尽精力。思维陷入停滞。她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只是要确认A是否在这里锻炼以及最后一次来的时间。她也没有察觉大任的问题，已经越界了。

　　她擤了擤鼻子，接过Tiger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随后，将之前在警局对警察说的内容，又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你同事第一次在公司楼下的商场被陌生人骚扰后，来我们这里学习防身术，第二次又在同一个商场遇到同样的人，而这一次，被骚扰的对象，是你的另一名同事，她也失踪了？”大任一边说，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突然间，他对饭搭子说：“再给我看下你同事的照片。”

　　饭搭子乖乖奉上。这一次，大任的目光终于落到了照片上。A的脸，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你有另一个失踪同事的照片吗？”大任又问。

　　饭搭子先回答“没有，”接着又说“我找找看。”她点出C的朋友圈，谢天谢地，找到一张，赶紧递过去给大任看。

　　大任的眉头皱起来。
　　C的脸，对他来说，应该是陌生的。
　　但是，跟A的一样，他觉得眼熟。
　　这两个人的脸，他都有些脸熟。
　　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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