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暖婚:穿越媳妇有点甜

作者:南柯一梦会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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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三:灶间烟火,檐下暖阳



      (一)

      鸡叫头遍时,苏晚醒了。

      窗外的天刚泛出点鱼肚白,土坯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指向四点半。身侧的陆战睡得沉,呼吸匀实,胳膊还圈在她腰上,掌心带着常年握扳手磨出的厚茧,蹭得她睡衣布料发暖。

      苏晚轻轻挪开他的手,刚坐起身,陆战就哼唧了一声,眼睛没睁,手却精准地捞过来,把她拽回被窝:“再睡会儿。”

      “该起了,念安今天要带红薯饼去学校,我得提前烙。”她拍开他的手,指尖划过他下巴上新冒的胡茬,扎得慌。

      陆战这才睁开眼,黑黢黢的眼珠在晨光里亮了亮,忽然伸手把她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让妈(林奶奶)烙呗,你这身子,刚开春别冻着。”

      “妈年纪大了,让她多睡会儿。”苏晚挣了挣,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抱着。

      结婚五年,陆战这黏人的毛病是越来越重了。从前在古杨寨,他还装得像个糙汉子,白天在生产队里扛锄头,晚上回来倒头就睡,最多趁没人时偷偷牵牵她的手。自打开了这农机维修铺,搬进县城的小平房,他倒像是把藏了半辈子的黏糊劲儿全抖落出来了,夜里睡觉总得搂着她,醒了也得腻歪够了才肯放她起身。

      “要不……”陆战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下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今天不开门了?让老周看铺子,咱们在家歇一天。”

      苏晚笑着拧了他胳膊一下:“前天刚歇过,老周都快有意见了。再说,昨天王书记还打电话,说公社那台拖拉机坏了,等着今天去修呢。”

      陆战“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松了手:“知道了,干活最要紧。”嘴上这么说,却又凑过来,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那你也慢点,别烫着。”

      苏晚红着脸推他:“赶紧起你的吧,再赖着念安该醒了。”

      她起身穿衣服,陆战就在被窝里支着脑袋看。看她把头发梳成利落的马尾,看她系上那件蓝布围裙——还是当年在寨子里,她用染了靛蓝的粗布做的,边角磨破了,她舍不得扔,补了朵小蓝花继续穿。

      “好看。”陆战忽然说。

      苏晚手一顿,回头瞪他:“都看了五年了,还没看够?”

      “没够。”陆战笑得痞气,坐起身套衣服,露出结实的脊背,“当年在寨子里,看你蹲在河边洗衣服,我就想,这姑娘怎么穿件补丁衣裳都这么好看。”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刚穿越那年,自己穿着原主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站在古杨寨的土路上,浑身不自在。是陆战,蹲在门槛上叼着草秆,冲她吹了声口哨,说:“新来的?这衣裳挺配你。”

      那时她只当他是耍流氓,红着脸骂了句“神经病”,转头就跑。哪成想,这人竟是她往后半生的依靠。

      (二)

      灶房里飘起红薯的甜香时,林奶奶端着个簸箕进来了:“晚丫头,把这几把豆角择了,中午炒肉吃。”

      “哎。”苏晚应着,翻了翻锅里的饼,“妈,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年纪大了,觉少。”林奶奶坐在小板凳上,慢悠悠地择豆角,“看你烙饼呢,就过来搭把手。”她看了眼苏晚,忽然笑,“刚才在窗外,听见你俩又拌嘴了?”

      苏晚脸一热:“没拌嘴,就……说几句话。”

      “我知道。”林奶奶眼尾的皱纹堆起来,“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黏你了。以前在寨子里,谁要是跟他多说两句话,他都嫌烦。”

      苏晚想起陆战当年在寨里的模样:跟赵长贵吵架时梗着脖子,扛着锄头走过田埂时目不斜视,唯独看她的眼神,藏着旁人看不懂的软。

      “他那是装的。”苏晚小声说。

      “可不是嘛。”林奶奶叹了口气,“他爹妈走得早,我带着他过活,那时候村里谁都能欺负我们祖孙俩。他就故意装成刺头,跟人打架,跟队长顶嘴,让人觉得他不好惹。其实啊,夜里偷偷给隔壁陈丫送吃的,帮李大爷挑水的,都是他。”

      苏晚手上的动作慢下来。这些事,陆战从没跟她说过。他只跟她说过赵长贵怎么刁难他,说过他想攒钱开铺子的打算,却从没提过这些藏在“混不吝”面具下的柔软。

      “所以啊,”林奶奶拍拍她的手,“他现在黏你,是把心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拿着。”

      苏晚用力点头,眼眶有点发热。

      这时,里屋传来念安的哭声,奶声奶气的:“娘!娘!”

      “来了来了。”苏晚擦了擦手,快步往里屋走。

      念安裹着小被子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哭,看见苏晚进来,立刻伸开胳膊:“娘抱。”

      这孩子随陆战,眉眼周正,就是性子黏人,尤其是早上醒了,非得让苏晚抱一会儿才肯穿衣服。

      苏晚把他抱起来,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口:“怎么醒了就哭?是不是梦见大灰狼了?”

      “不是。”念安搂着她脖子,奶声奶气地说,“爹呢?爹不抱念安。”

      陆战正好走进来,听见这话,伸手就把儿子从苏晚怀里抢过去:“臭小子,就知道黏你娘。来,爹抱。”

      念安却不依,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要爹抱,爹胡子扎!”

      陆战低笑,故意用下巴蹭了蹭儿子的脸蛋,惹得念安“咯咯”直笑。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父子俩身上,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苏晚靠在门框上看着,心里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红薯,又甜又暖。

      (三)

      上午的维修铺很忙。

      陆战带着徒弟老周在修一台拖拉机,满手油污,额头上渗着汗。苏晚坐在柜台后算账,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就见他正跟老周说着什么,眉头皱着,神情专注,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硬朗。

      忽然想起刚开铺子那会儿,他还挺紧张。

      1978年秋天,政策刚松动,他攥着攒了三年的钱,在县城南头租了间小门面,刷上白灰,挂上“战哥农机维修铺”的木牌子。开业那天,他站在铺子门口,手都在抖,回头问她:“要是没人来修咋办?”

      苏晚当时笑着拍他胳膊:“你手艺那么好,怕啥?再说,就算没人来,咱们还能回寨子里种地去。”

      结果第一天就来了三拨人。有修锄头的,有修水泵的,还有个老汉抱着台收音机来,说孙子摔了一下就不出声了,让陆战帮忙看看。陆战捣鼓了半天,居然真给修好了。

      现在这铺子是越来越红火了,不光修农机,连县城里人家的收音机、自行车坏了,都乐意来找他。陆战脑子活,看报纸上说有新式农机,就托人从省城捎图纸回来琢磨,没多久就学会了修。

      “嫂子,算账。”一个汉子举着手里的扳手走进来,是隔壁村的,早上来修犁耙。

      苏晚回过神,接过扳手记上账:“五毛。”

      汉子递过钱,笑着说:“陆哥这手艺,真是没说的。我那犁耙,在别家修了三次都没好,他一上手就找出毛病了。”

      苏晚笑:“他就这点能耐。”

      正说着,陆战走进来,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灌了大半杯水,喉结滚动着,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掉。苏晚抽了张手帕递过去,他接过来胡乱擦了擦,又把帕子揣进兜里——这是苏晚给他绣的,上面有只小兔子,他宝贝得很,从不离身。

      “修完了?”苏晚问。

      “嗯,等会儿去公社修拖拉机。”陆战凑过来,压低声音,“中午想吃啥?我让老周去割斤肉。”

      “就吃妈择的豆角吧,再焖点米饭。”苏晚看了眼外面,“天热,别弄太油腻的。”

      陆战点头,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摸出个用草绳系着的小布包,塞给她:“给。”

      苏晚打开一看,是颗用红绳穿着的玻璃珠,透亮透亮的,映着光看,里面像有片彩虹。

      “这是……”

      “昨天去公社,看见供销社新进的,想着给你串个手链。”陆战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说城里姑娘都戴这个。”

      苏晚心里一暖。他总是这样,嘴上不说什么,却总把她的喜好记在心上。她喜欢干净,他每天收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她念叨说县城的酱油没有寨子里的香,他就托人从老家捎;现在看人家戴玻璃珠,就巴巴地给她买回来。

      “挺好看的。”她把玻璃珠攥在手里,抬头冲他笑,“谢谢啊,陆老板。”

      陆战被她笑得心头发热,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低声说:“晚上给你串上。”

      (四)

      下午苏晚去给陆战送午饭,刚走到公社大院门口,就见陆战正蹲在拖拉机旁,跟王书记说话。王书记比几年前看着清瘦了些,头发也白了几根,却还是笑眯眯的。

      “……政策越来越好了,”王书记说,“下半年公社打算引进几台插秧机,到时候还得靠你。”

      “没问题,王书记。”陆战站起身,“到时候我带人去学,保证给您修好。”

      “我就信你。”王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苏晚,笑着打招呼,“晚丫头来了。”

      “王书记好。”苏晚把饭盒递过去,“我给陆战送点吃的。”

      “快让他吃,修一上午了。”王书记看向陆战,眼里带着赞许,“当年我就说这小子是块料,果然没看错。”

      陆战挠挠头,拉着苏晚往旁边走:“书记,那我们先吃饭了。”

      找了棵老槐树坐下,陆战打开饭盒,里面是豆角炒肉和米饭,苏晚还特意给他剥了个咸鸭蛋。

      “香。”他拿起筷子就扒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我媳妇做的饭好吃。”

      苏晚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他在寨子里干活,她给他送午饭,也是这样坐在田埂上,他吃着,她看着。那时候饭里难得有肉,最多是掺点红薯面的窝头,他却总把仅有的几块腊肉夹给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晚递过水壶。

      陆战喝了口水,忽然说:“王书记刚才跟我说,想让我当公社的农机技术员,不用天天坐班,一个月给三十块工资,还能保留铺子。”

      苏晚愣了一下:“那你想不想去?”

      “我琢磨着,去。”陆战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当了技术员,能更早知道政策动向,对铺子也有好处。再说,能给你和念安挣点安稳钱。”

      苏晚点头:“我觉得行。”

      她从不怀疑陆战的判断。从当年在寨子里,他就比谁都看得远,知道藏点山货等着政策松动,知道跟王书记处好关系,知道她不是那逆来顺受的性子,能跟他一起扛事。

      “等秋收忙完,”陆战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机油的味道,却很温暖,“咱们回趟古杨寨,给你爹迁坟。县城东边新划了块公墓,环境好,迁过去也方便照看。”

      苏晚眼眶一热,点了点头。

      原主爹的坟还在古杨寨后山,当年赵长贵倒台后,她和陆战去祭拜过一次,看着那荒草丛生的土坟,心里总不是滋味。这几年一直想迁坟,却总被各种事耽搁了。

      “到时候让念安也去认认外公。”陆战轻声说。

      “嗯。”

      (五)

      傍晚收铺子时,天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陆战骑着自行车载着苏晚,念安坐在苏晚怀里,小手抓着车后座的铁架。

      “爹,快点!”念安咯咯笑着,“要下雨啦!”

      “坐稳了!”陆战喊了一声,脚下用力,自行车“嗖”地窜了出去。

      风从耳边刮过,带着点泥土的腥气。苏晚搂着念安,脸颊贴在陆战的后背上,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路边的白杨树往后退去,远处的炊烟在暮色里袅袅升起,像是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回到家时,雨正好下起来,淅淅沥沥的,打在窗台上,沙沙作响。

      林奶奶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小米粥,蒸红薯,还有中午剩下的豆角炒肉。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吃饭,念安捧着个红薯啃得满脸都是,林奶奶笑着给他擦嘴,陆战则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苏晚。

      “对了,”林奶奶忽然说,“陈丫托人带信来,说她下个月要跟她男人来县城,给孩子扯块布做衣裳,到时候让他们来家里住。”

      “好啊。”苏晚高兴地说,“好久没见她了,正好让她看看念安长多高了。”

      陈丫前年嫁给了邻村的木匠,去年生了个女儿,日子过得踏实。当年在古杨寨,就数她跟苏晚最亲,偷偷告诉她寨里的事,还帮她藏过攒下的私房钱。

      “她男人木匠活做得好,”陆战说,“我这铺子想打个新柜台,正好让他帮忙看看。”

      吃完饭,陆战去洗澡,苏晚收拾碗筷,林奶奶带着念安去睡觉。灶房里只剩下苏晚一个人,她洗完碗,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窗外的雨。

      雨不大,却把院子里的月季花洗得格外鲜亮。那是去年陆战从乡下挖来的,说她喜欢花,就种在窗台下,如今已经爬满了半面墙。

      “在想啥?”陆战走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件白背心,手里拿着那条红绳串的玻璃珠。

      “没想啥。”苏晚抬头看他。

      陆战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拿起玻璃珠,小心翼翼地给她戴在手腕上。冰凉的珠子贴着皮肤,却像是有暖意顺着血管往心里钻。

      “好看。”他托着她的手腕,抬头看她,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苏晚的心跳又乱了。

      她忽然想起穿越那天,在冰冷的河水里,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陪她走过最艰难的日子,护着她,宠着她,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陆战。”她轻声喊他。

      “嗯?”

      “没什么。”苏晚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就是觉得,真好。”

      陆战愣了一下,随即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窗外的雨还在下,灶房里的灯泡晃了晃,映着两个紧紧相依的影子。

      “是挺好。”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有你,有念安,有妈,有这铺子,有这雨……啥都好。”

      (六)

      夜里念安哭了两声,苏晚起身去看,是尿了裤子。她给他换好尿布,哄了一会儿,小家伙又沉沉睡去。

      回到床上时,陆战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醒了?”苏晚躺下来。

      “嗯,听见你起来了。”陆战转过身,把她搂进怀里,“冷不冷?”

      “不冷。”

      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听着窗外的雨声。

      过了好一会儿,陆战忽然说:“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在寨里的土坯房里,也是下这么大的雨。”

      苏晚当然记得。那时候他们的婚房就是间小土房,窗户糊着纸,下雨时会漏风。夜里冷,陆战就把她搂得紧紧的,说:“等以后有钱了,给你盖间大瓦房,窗户糊玻璃的,下雨也不冷。”

      “现在不是住上砖房了嘛,”苏晚笑着说,“比大瓦房还好陆战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是挺好,可总觉得还不够。”他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玻璃珠,“等明年,咱们把这房子再翻盖一下,给念安隔出个小房间,再盘个大灶台,你做饭也方便。”

      “不用急,”苏晚往他怀里缩了缩,“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她是真的觉得好。比起刚穿越时那个家徒四壁的破屋,比起在寨子里看人脸色的日子,如今有暖炕睡,有饱饭吃,身边有他,身边有孩子,有奶奶,已经是从前不敢想的安稳。

      陆战却不依,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得更好才行。我媳妇是从城里来的(他隐约知道苏晚跟寨里姑娘不一样,总觉得她该过更好的日子),不能委屈了你。”

      苏晚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环住他的腰,指尖划过他后背那道旧疤——那是当年为了护着她,被赵长贵的人打的。当时流了好多血,她吓得直哭,他却笑着说:“这点伤算啥,以后我还得靠这身子板给你挣好日子呢。”

      “陆战,”她轻声说,“谢谢你。”

      陆战愣了一下,低头看她:“谢我啥?”

      “谢你……”苏晚想了想,却觉得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谢你在河边把我捡回来。”

      陆战笑了,低头吻住她的唇。

      雨声淅淅沥沥,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他的吻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带着皂角的清爽,不似年轻时那般急躁,却带着沉淀下来的温柔,一点一点,漫过心头。

      “傻丫头,”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温热,“该说谢谢的是我。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混一天是一天。是你来了,我才觉得,这日子有奔头。”

      他记得第一次在河边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明明怕得发抖,却梗着脖子跟他顶嘴。那一刻,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这姑娘跟寨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后来帮她怼走刘翠花,跟她搭伙过日子,看着她用烟盒纸记账,看着她把野菜做出肉的香味,看着她明明害怕却还是挡在他身前跟赵长贵叫板……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栽得心甘情愿,栽得死心塌地。

      (七)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

      苏晚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窝里还留着点温度。她起身走到窗边,看见陆战正在院子里劈柴,晨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汗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念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穿着小褂子站在门口,拍着小手喊:“爹,加油!”

      陆战回头冲他笑,举起斧头又劈下去,“咔嚓”一声,木柴应声裂开。

      苏晚笑着转身,去灶房做饭。

      粥在锅里咕嘟着,散发出小米的清香。她切了点咸菜,又把昨天剩下的红薯饼热了热,刚端上桌,陆战就带着念安进来了。

      “娘!”念安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快去洗手。”苏晚摸了摸他的头。

      陆战洗了手,凑过来拿起一个红薯饼就咬,含糊不清地说:“今天去公社修完拖拉机,我去供销社给你扯块布,做件新衣裳。”

      “不用,我衣裳够穿。”苏晚说。

      “够啥够?”陆战瞪她,“去年那件花衬衫都洗得发白了,再说,天快热了,做件凉快的。”他想了想,又笑,“就做你上次看中的那种的确良,浅蓝色的,好看。”

      苏晚心里一暖。上次跟他去供销社,她只是多看了两眼那件的确良衬衫,没说想买,他居然记在了心上。

      “那……给念安也做一件。”苏晚说。

      “行,给咱儿子也做一件,跟你穿亲子装。”陆战笑得痞气。

      “谁跟你亲子装。”苏晚红着脸嗔他。

      吃完饭,陆战去铺子了,苏晚在家收拾屋子,顺便翻出陈丫送的那双并蒂莲鞋垫,想给陆战再做双布鞋。他那双鞋快磨破了,整天跑东跑西的,得穿双结实的。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鞋垫上,那朵并蒂莲绣得栩栩如生。苏晚想起陈丫送鞋垫时说的话:“晚丫头,你跟陆大哥是好人,该有好日子过。”

      是啊,该有好日子过了。

      赵长贵倒台了,日子太平了,陆战的铺子越来越红火,他们有了念安,有了这个温暖的小家。那些在古杨寨经历的艰难、恐惧、挣扎,仿佛都随着那场雨,落在了岁月的尘埃里。

      唯一留下的,是彼此掌心的温度,是灶间升腾的烟火,是檐下那抹不散的暖阳。

      苏晚拿起针线,低头绣着。线穿过布面,留下细密的针脚,就像她和陆战的日子,一针一线,看似平淡,却织就了最踏实的幸福。

      窗外,月季花在雨后的阳光下开得正艳,几只麻雀落在院墙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说,这是个好日子。

      苏晚抬起头,笑了。

      她知道,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因为身边有他,因为心里有爱,因为他们携手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往后的每一步,都会走得稳稳当当,甜甜蜜蜜。

      就像这七零年代的风,吹过贫瘠的土地,终会吹来春暖花开,吹来细水长流的暖婚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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