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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蛋糕
安可的三姐安染跟安可大概因为都是omega的原因,姐弟俩长相上倒是还有六七分相像。
不过大概因为性格原因,安可看起来更柔和好相处,即便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倒是安染眉眼间带着几分算计跟强势。
她挽着的秀发用一个大大的鲨鱼夹固定,穿着一身职业装,银灰色的七分袖小西装下边搭配着一条同色莫过膝盖的职业长裙,脚上踩着一双大概三厘米高的黑色羊皮鞋倒是百搭。
"愣着做什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安染挽起两边飘缀散落的头发,将它们别到耳后,样貌一丝不苟。表情即便是笑着时也丝毫掩盖不住她面对安可时的强势,像家长般严厉很有威严。
安可知道安染她心高气傲,姐夫几年前去世后她一人带着孩子也很不容易,因此之前让她帮忙照顾乔默期间,他没少给对方补贴。
"三姐,你喝口水。"安可自觉结了账,从店里拿了罐咖啡递给她:"姐,你怎么来了?"
安染讥诮一笑:"怎么,不是你用着我的时候了,现在用不着我就连见你一面都懒得见了是吗。"
安可脸色僵硬蹙眉:"姐,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染直接打断他:"我来看看你怎么样,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别是有什么事。"
安可垂着眼,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忙。"
安染嘲讽一笑:"你能忙什么,还是能指着你那个赚钱呢是吗。"她讽刺的斜看了眼柜台旁边的电脑,那款古老的机型也就是安可还在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斐钺朝他们看了一眼,没说话,接着低头弄东西。
从安可带安染进屋,他就留意到女人是之前当乔默短期监护人时在/警/局/的光脑存储档案里看到过,没记错的话是叫安染,刚刚听安可管她叫"姐",更是证实了对方的身份。
安可进来只跟他打了招呼,并未介绍两个人认识,看这么久两人的对话斐钺也大概能明白安可这么做的原因。
不说面前这个明显不是善茬的女人心高气傲到未必乐意认识斐钺一个小老百姓,大概是不可能看得起住在孔雀城的任何一个人的。
说白了任谁看到都知道安染这种人,要是能不认识就别认识,说严重点就是大道上遇到了都要绕路走那种实在不讨喜。
"乔岐东前两天来找我借钱你知道吗?"安染突然开口,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安可,丝毫不错过他的表情:"这年头谁家能有多少钱,我的情况你也清楚,就那么一个儿子,钱自然是要留给你外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严肃的看着安可,像是教育晚辈般犀利的训斥:"要我说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该懂点事了。不为别的总要考虑下孩子,趁早收收那没用的心思,麻溜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工作,少整些歪门邪道的。"
"你别嫌弃三姐说话难听,老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说完,安染不耐烦的挥手道。
"姐,你看…"
安可想了想还是习惯性的想给对方拿点什么。
刚好他昨天刚买了个钱包今天到后还没来得及打开,咬咬牙拿给对方。
安染看了眼,她自诩眼光毒辣,是不是好东西一眼便能认得出,而经常拿这事显摆。
安可买的虽算不上什么高奢顶奢,倒也是家喻户晓有保障有名气的牌子,安染心里顶着火候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这是安可买给自己的新包,心里不是滋味的撇撇嘴,张口就是:"怎么,你打工发的?"
安可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再不愿多说一句。
眼见安染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离开。
安可即便早就习惯,但莫名被人训斥一顿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对上斐钺时一张脸感觉火辣辣的疼,眼眶湿红,竟是没忍住哭了。
也不知道是被乔岐东和安染气的,还是羞耻难当,总之这一刻突然无故委屈上涌。
他赶忙扭过身,暗中庆幸斐钺刚好低头没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斐钺微垂的眸子动了下。
安可想要开口,却担心自己一开口便禁不住哽咽出声,恼怒自己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他越是着急越是不受控制的哭起来没完。
红润的唇瓣被他紧咬着,若不是担心被斐钺发现异样,原本要抽上的耳光转而成了不甘心的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用了狠劲,不用看也知道腿上必定掐出了淤青。
他正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就感觉面前有影子移动,紧接着面前桌上放了一杯果汁和…一块蛋糕。
安可惯性抬头看向对方。
斐钺对上那对跟小白兔一样红溜溜的眸子,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吃点蛋糕,心情会好一点。"
安可鼻子又是一酸:"谢谢…"声音里不自觉湿哒哒软乎乎的带着几分哽咽后的嘶哑。
这是一块中规中矩的蛋糕,雪白的奶油上顶着一颗红润鲜亮的草莓。
这颗草莓生的极其周正,酸甜的果香包裹着奶油的香甜环绕。
安可在斐钺的示意下伸手拿起小勺子,切下蛋糕一角放入口中,柔软丰盈的滋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又忍不住插起那一整颗草莓放入口中,随着贝齿落下,浓厚的果味清香瞬间划过唇/舌,忍不住/舔/过草莓上面的颗粒,舌尖顿时酸甜交加。
一块小小的草莓蛋糕在这个午后犹如一针强心剂,安可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桌面,动作并未停下,终于,他边哭边笑着把蛋糕吃完了。
也许甜点真的有安抚人心愉悦情绪的作用,总之安可在用完面前的蛋糕跟果汁,心情终于逐渐回归稳定。
心情好了,迟来的羞耻心就节节攀升上来了,他边拿纸巾擦干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两眼斐钺,勉强的笑了笑:"那个…斐钺,谢谢你。"
……
他看着安可问他:"情绪好些了吗?"
安可赶忙点头:"好了好了,多亏了你。我是不是又给你造成困扰了。"
对于这点,安可十分懊恼。
他似乎总会在男人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明明自己…也不全是这么没用才对。
他可以发誓自己真的不是爱哭鬼,但怎么就…哎。
斐钺看得出他是臊得慌,有心让他不要想太多:"刚刚那个是你姐姐?"
安可果然被牵走了注意,提到安染他微微蹙了下眉,点头:"是我三姐。"
"我们家有五个孩子,我排行老五。除了我跟三姐是omega以外,几个哥哥都是alpha。"
安可心情好了后,面对他信任的人也愿意多说一些。
这时的他还分不清是他已经逐渐成长,从过去走出来。已经不再被困在过去对那些讳莫如深,只一味避而不谈。
还是说因为面前的人是斐钺。
总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心平气和的跟别人提到自己的过去,就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除了我以外其他哥哥姐姐都是在父亲爸爸身边长大的,"眉头轻拧,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讲自己的缘由:"我因为一些原因,十来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别处,后来那家人有些变动就又把我送回家了。"
虽有血缘牵引着,但孩子也不光一两个,原本安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相处方式,突然又回来了个十来岁的弟弟(儿子),显然打破了一家人之前的相处模式。
斐钺可以想象到,这其中大概磨合少不了,排斥和抵触,再到逐渐适应都是必经的过程。
这对安家也许倒还好,他们原本就一直生活在熟悉的环境,依旧可以抱团,唯有对那个十来岁的小儿子是残忍的。
斐钺是个很好的听众,他会时不时给予回应,更多的都在一旁静静聆听。
他随着安可的口述逐渐描绘出一个omega小男孩坎坷的前半生,从在安家的不受重视再到被变相送去乔家结婚。
斐钺发现安可在未被人心背刺,未经现实打压前也曾是个愿意为不公反抗的,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的男人,变成如今这样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
被折断的羽翼,被磨平的棱角这些还不算,人们还要狠狠踩上去让他烂在泥里。
安可苦涩的笑着对斐钺说:"对了,你是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面对beta的沉默,想到自己荒唐的一生,他突然觉得可笑。
若不是有默默,安可真不知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思:"我的信息素是"玫瑰"。"
不待斐钺说话,他艰涩的重复:"是最普通最普通的玫瑰味,就像我没有任何特别。"
在omega里这旳确是最烂大街,最不值一提的气味。
'我知道'。
斐钺在心里回答,他知道安可的信息素味道,这还是安可来上班后,被他们发现安可被乔岐东家暴过以后,安可当时面对他时情绪很不稳定,信息素没控制住还是被斐安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一瞬。
【像腐烂在湿土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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