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不见

　　姜凡回到宿舍，室友都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去洗手台动作麻利地洗漱完。

　　等收拾好时间还早，他提着笔袋又回到许夏宿舍。

　　许夏也早已收拾好，他坐在桌前开始听英语文章，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天早晨听半小时英语文章。

　　姜凡坐在一旁有些无聊，但他也没做别的事，只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等着。

　　他坐也不好好坐着，一只脚曲起搭在另一只伸直的脚上，手肘撑在桌面，头靠在手臂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夏看。

　　许夏偶尔向他投来目光，他冲许夏咧嘴笑一下。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许夏摘下耳机收回口袋：“去吃早餐？”

　　“嗯嗯。”提到吃早餐，姜凡情绪明显上涨一个度：“阿夏，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去看看。”许夏把桌面的资料收回抽屉里。

　　他跟着许夏走出宿舍：“也不知今天食堂有什么，我想吃玉米，没有的话就只能吃包子。”

　　说着话音一转：“阿夏，你喜欢吃什么？”

　　许夏：“没有。”

　　“怎么会没有。”姜凡不信：“肯定会有特别符合你口味的食物，那样就是喜欢。”

　　“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许夏看着穷追不舍的姜凡，无奈地开口：“要说讨厌的话，倒是有。”

　　“鱼嘛。”姜凡抢答：“这个我知道。”

　　许夏轻声说：“嗯。”

　　“我就有很多喜欢吃的。”姜凡说着激动地跑到许夏面前，倒退着走，嘴上细数着自己的喜好：“像甜醋鱼，可乐鸡翅，蟹粉汤包我就很喜欢。”

　　“嗯。”许夏眼疾手快地拉了把姜凡的胳膊：“好好走路。”

　　姜凡转过身，他后面有一级石阶，要不是许夏刚刚拉他一把，他就直接摔下去了。

　　“嗯嗯。”他后怕地拍拍胸口，侧头对许夏说：“谢谢你，阿夏。”

　　早上食堂人挺多的，姜凡去得不算晚，但食堂也人满为患了，每个窗口都排了长长一条队伍。

　　姜凡如愿以偿吃到他心心念念的玉米，一手抓着玉米一边往考场走。

　　许夏在第一考场，跟他不在一个楼层，姜凡找到位置坐下开始啃玉米。

　　他是这个考场的一号位，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若有似无地瞥了他几眼。

　　姜凡也没在意，当做没看见。

　　“凡哥。”有人趴在窗户上激动地吼了一声，姜凡转过身，那人说：“我看背影挺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姜凡：“溜子？”

　　李柳从正门走进去，站在姜凡面前：“凡哥，一定要救我。”

　　他殷切地看着姜凡，说：“这次月考关乎我的身家性命。”

　　姜凡：“什么？”

　　“这不是快运动会了吗。”李柳愤愤不平：“我们老班规定，哪科没及格运动会期间就在教室做哪科的试卷。”

　　“恕我爱莫能助。”姜凡指了指门上贴着的考场号：“看见了吗，二十一号考场。”

　　“凡哥。”李柳一副泫然欲泣地表情：“但是你是这个考场的第一名，我相信你的实力。”

　　“这么信任哥？”姜凡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神神秘秘地开口：“那哥传授你一个绝招，一般人我不轻易传授的。”

　　“什么，什么。”李柳两眼放光。

　　姜凡说：“三长一短就选短，三短一长就选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C。”

　　还以为是多靠谱的秘诀，原来是靠蒙。

　　李柳后退一步：“凡哥，咱能不能靠谱一点？”

　　“不能。”姜凡回答得异常坚定，他建议道：“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背几个公式。”

　　“行吧。”李柳生无可恋地坐回考位，从口袋掏出一本公式册埋头苦背。

　　第一堂考语文。

　　语文可以说是所有科目里最好写的，不会你就瞎写，反正能把卷面写得满满当当。

　　姜凡停下笔颇为满意地看着被他写满的卷面，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后座的人用笔头戳了戳姜凡的后背，姜凡身子往后靠了点，那人轻声说：“凡哥，救人一命，第二句诗句是什么？”

　　姜凡头微微往旁边偏，轻声道：“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什么？”那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姜凡往后面瞥了眼，又说了一遍。

　　最后一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对监考都不怎么负责，两个监考老师站在教室后门口聊天，对于考场内的小动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凡哥，怎么写？”这次他是听清了，但是不知道是哪几个字。

　　姜凡也是被他弄得无语了，说：“你是真一点书都不看啊。”

　　他在草稿纸上写下，又看了眼后面，见老师都看着走廊外，他抓住机会快速把草稿纸放在后桌桌面。

　　后桌拿上答案道谢：“凡哥，谢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下考后，姜凡坐在座位上等着下一堂考试，偶尔翻一翻物理错题。

　　简阳二中每次月考时间为三天，第一天是语文，物理，历史；第二天是数学，化学，生物；第三天是英语，地理，政治。

　　虽他们高二已明确分科，但在高二的六月还有一次学业水平考试，所以对于没选的科目他们还得学习，考试。

　　这次月考就是针对学业水平考试进行的一次模拟考试，难度也没高考那么高，这些题目对于二中的学生来说，及格完全不成问题。

　　考完最后一科，姜凡刚准备回教室，李柳冲了上来：“我靠，凡哥，吓死了我。”

　　“我们老班也真是的，考前说的那些话，我真要被吓哭了。我还以为真要看着别人在外潇洒，我在教室苦兮兮地刷题呢。”

　　姜凡说：“这次可能是吓吓你，但下次可能就是真的了。”

　　毕竟二中传统，只会进行一次学业水平模拟考试，之后的考试可都是对标高考来的。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李柳一点也不担心：“下次月考得下个月呢，远着呢。”

　　显然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的乐天派。

　　姜凡回到教室，大家基本都聚在一起，讨论着这次的题目。

　　视线在教室扫了一圈，停在教室最后站着的许夏身上，他隔着大半个教室冲他挥手，兴冲冲地走过去。

　　“阿夏，考得怎么样？”问完不等许夏回答，他又开口：“一定很好吧，第一又是你的。”

　　“你呢。”许夏不答反问。

　　“就两个字。”姜凡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举到许夏面前：“拿捏。”

　　“听说要放两天假？”

　　许夏摇头：“不清楚。”

　　“你等着，我问问。”姜凡冲人群里正乐此不彼地对着答案的习睢喊了一声：“习睢，考完是不是放两天假啊。”

　　习睢抬起头：“我不清楚，这事你得问班长。”

　　姜凡又问了一遍。

　　班长转过头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小道消息是这样。”

　　姜凡说：“班长，你这消息保不保真？”

　　“一半一半吧。”

　　明明他们的对话许夏都尽收耳中，但姜凡转回头向他复述一遍：“班长说一半一半。”

　　“阿夏，你期待放假吗？”

　　对于这个问题许夏思考了很久，就在姜凡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许夏开口了，他说：“不知道。”

　　确实不清楚，放不放假对他来说没多大差别，他也从从没往期待假期这个想法上想过。

　　姜凡道：“放假我们就去打球，叫上周嘉他们。”

　　“好。”

　　老刘带着放假的信息走到讲台前，话音刚落教室瞬间沸腾，大家高兴地吼着。

　　讲台前的老刘没有制止激动的同学们，他跟着笑呵呵地看着大家。

　　等着大家平息下来才道：“看到大家这么有活力，很好。”

　　“假期期间要注意安全，按时返校。”

　　他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教室内引来又一波的欢呼，大家闹哄哄地挤在一团。

　　教室吵闹的声音掩盖掉姜凡课桌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姜凡也跟习睢闹了一会才回到座位坐下，摸出手机才发现有两条未接来电。

　　他带着手机来到走廊回拨过去，道：“妈，怎么了？”

　　叶棋梅道：“看家长群里通知，说你们放两天假。”

　　“是的。”姜凡声音里透着欢快。

　　叶棋梅道：“今天回来吗？回来我叫你姐去接你。”

　　“回去回去。”姜凡声音里带着撒娇道：“老妈，你太好了，爱你。”

　　叶棋梅道：“贫。”

　　“你收拾一下，我跟你姐说一声。”

　　挂断电话，姜凡回到座位动作干脆利落地收拾好桌面，一股脑地把一些试卷塞进书包里。

　　一切收拾好后，见许夏还坐着没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他道：“阿夏，你不回去吗？”

　　许夏抬头看过去隔了好一会才道：“回去。”

　　姜凡道：“在等周嘉？”

　　许夏轻轻嗯了声。

　　“那行，我先走了。”

　　姜凡抓起书包甩在背上，单肩背着脚步轻快地往校门口赶。

　　一边走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周嘉发信息。

　　。：[你快点的，阿夏在等你。]

　　对面回信息的速度堪称秒回。

　　周嘉：[？]

　　。：[扣什么问号。]

　　周嘉：[去哪？你们也没说要去玩，我都到家了。]

　　这次轮到姜凡懵逼了。

　　。：[？]

　　。:[你回去了？]

　　周嘉：[对啊。]

　　。：[阿夏又不回去？]

　　周嘉：[不回。]

　　那边周嘉也反应过来，他又发了一串话，让姜凡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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