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吐槽日常

　　今天上午，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跃入眼帘：
　　“师傅，考公笔试第一，面试也过了。” 后面跟着一个憨笑的表情。
　　那一刻，我坐在乱成一团的工位上，忽然有些恍惚。时光仿佛被拉回几年前，那个刚毕业、眼神里带着迷茫和韧劲的年轻人，如今已稳稳地走向了人生的新阶段。

　　而这，只是众多“喜报”中的一幕。
　　就在前天，另一位投身安全领域的徒弟发来消息，说准备搬家，也拿到了一份待遇颇丰的offer。字里行间，满是憧憬。

　　我为他们由衷地感到高兴。
　　可当道贺的余音散去，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时，一个细微的念头浮起：
　　“他们都在向前奔跑，而我，似乎还驻守在原来的岔路口。”

　　2018 ·起点：亦师，亦友

　　我自2016年毕业入行，经历了一整年懵懂的“徒弟期”，到2017年末，才第一次独立负责前端项目。真正成为“师傅”，是2018年下半年的事。

　　第一个徒弟是个女生，聪明、上进，一点就透。因为年纪相仿，又都是从校园刚出来，我们很快成了亦师亦友的伙伴。那段日子，项目赶得急，我们就一起啃文档、调代码；下班晚了，就约着去吃夜宵，聊技术也聊生活。

　　后来我遇到职业的低谷期，一度失业，她主动帮我梳理简历，甚至内推机会。我常感慨自己是幸运的：在职场上能遇到这样彼此信任、互相扶持的朋友，远比多完成一个项目来得珍贵。

　　同年，还短暂地带过一个男生。他简历偏后端，却想来试试前端。可惜兴趣不在此，布置的任务总难完成。找他深谈，他说：“师傅，我对这个真提不起劲。”

　　我没有勉强，只建议他：既然选择了技术这条路，至少认真对待手头的工作；同时，不妨顺着兴趣去摸索后端。后来他实习期未过就离开了，有过迷茫，也问过我的意见。我推荐了几个后端框架给他。

　　再后来，我在朋友圈看到他的动态：去了支付宝的数仓，后又转战蚂蚁。照片里的他，眼里有光。

　　你看，人终究会走到自己热爱的轨道上，前提是，你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

　　2019 ·徘徊：感性与理性的拔河

　　那一年，我本计划好要离开待了三年的公司——要么跳槽，要么考研。
　　但计划撞上了意外：公司架构变动，整个软件部门被裁撤，独立成新公司。当时，我是组里唯一有丰富前端经验的人，还要支撑后续大型项目的开发。

　　理性在耳边敲钟：该走了，这里不确定性太大。
　　感性却拽住我的衣角：一起熬过夜、通过宵的伙伴们还在这里，真的要转身离开吗？

　　犹豫再三，我选择了留下。
　　与其说是为了公司，不如说是为了那群人。我们一起加班，一起吐槽，一起从不到十人的小团队，做到三十多人的部门。业务在增长，人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涣散。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看着一艘船慢慢渗水，你却不知该先补漏，还是先上岸。

　　那年，我还接过一个研究生学历的男徒弟。人很和气，但态度和前一位男生如出一辙：淡淡的，缺了股劲。一次紧急项目，我再三叮嘱他注意接口逻辑，他也满口答应。可最终验收时，问题恰恰出在那个接口上。全组排查到晚上九点，气氛降到冰点。

　　事后我压着火气问他原因。他沉默片刻，说：“师傅，我不喜欢前端。”

　　我忽然有些疲惫。
　　“在你什么技能都难出手的时候，‘喜欢’可能是你唯一能倚仗的内驱力。”
　　后来他申请调岗，去了解决方案部门，竟如鱼得水，后来还为公司拉来了千万级的合同，年年上榜。

　　我很为他高兴，只是我身边的徒弟位，又空了一次。

　　前两个男徒弟的相继离开，让我隐隐形成一种印象：或许男生在前端这一行，总难长久。

　　兴趣的缺失，像一道隐形的沟壑，让他们终究转向别处。

　　所以当2019年下半年，又一个男前端新人被分配到我名下时，我心里已无波澜，甚至有些“免疫”。
　　“反正大概率也是要转行的吧。” 我暗自想着，几乎认定了这会是第三个短暂停留的故事。

　　机缘巧合，因为前两位男徒弟都被我“劝转”了路，这位新人被交给了我的老师傅——也就是我师傅的师傅——来带。我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必然的包袱。“总算不用再经历一次从期望到放手的循环了。”

　　可惜，好景不长。
　　仅一个月后，师叔因个人安排远赴国外，这个徒弟，又像一颗回旋镖，稳稳地“扔”回了我手里。
　　而此时的我，正埋头研究Elasticsearch，一心想着如何在数据开发的深海里多潜几步。突如其来的交接，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不但要重新接手，公司还要求我用一个我当时也不熟的新前端框架去带他。

　　我看着他，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疲惫。
　　“嗯，不喜欢，只是工作。没关系，你大概是第三个这样的男生。” 我几乎在心里为他写好了剧本。

　　然而，故事这次却偏离了我预设的轨道。

　　面对我制定的高强度学习计划和严格的项目要求，他虽有压力，偶尔也会直率地反驳几句，或对我的设计提出不同意见，但他从未真正退缩。
　　任务布置下去，他总能吭哧吭哧地完成。代码或许不够优雅，逻辑或许略显青涩，但那份“无论如何都要交卷”的韧劲，却清晰可见。

　　我逐渐感到意外，继而好奇。
　　原来，不需要炽热的兴趣驱使，单凭责任心和毅力，也能稳稳地走在这条路上。
　　他让我看到了职业精神的另一种模样：不一定始于热爱，但可以忠于选择。

　　就这样，他在一次次项目迭代中沉淀下来，从磕绊到熟练，从被指导到独立负责。后来，他甚至成长为团队中唯一能扛起前端大梁的人，在许多紧急关头撑住了局面。直到公司业务整体下滑，团队裁员，他才无奈离开。

　　他的存在，像一块沉静却坚实的磐石，轻轻修正了我此前有些武断的认知。
　　我曾以为，兴趣是唯一的灯塔；后来明白，责任本身，亦能成为照亮前路的星。

　　2020 ·疫情下的试验场

　　2020年，公司成立数据分析组，预算有限，只能从校招生中培养。我一下子多了三个徒弟：一女两男。

　　女徒弟延续了我第一位徒弟的聪慧，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一位男徒弟虽慢些，但也稳步成长。唯独另一位，每次汇报进度都是“还没学完”，却从不说明卡在哪里。

　　那段时间，我也因为之前徒弟的来来去去，有些心淡了。加上疫情阻隔，从未线下见面，评价便只基于冷冰冰的日报和代码。三个月转正汇报，他的内容依然寥寥。我如实反馈，领导却说：“我觉得他像我年轻时候，只是学得慢。”

　　我一时无言。
　　后来这男生私下问我，为什么觉得他不合适。我直言：“你对数据不够敏感。我给过你一个任务，强调过要控制变量、避免大批量调用，可你还是把程序跑崩了。”

　　他低着头说：“我就是想赚钱。”
　　我苦笑：“这里可能赚不到什么大钱。真想赚钱，你得去更大的平台。”

　　那一刻我意识到：师傅能教的，是技能、是方法、是态度，但终究无法替别人选择人生。
　　后来他离开了，另两位留了下来，其中一个又被调去学前端，不再做数据。

　　2022 ·转场与告别

　　公司总在追逐风口。2022年，安全领域火热，我们这个小公司聘不起专家，便决定内部培养。于是，我这个做数据出身的，被调岗去研究5G安全。原因很直白：“你学习能力强。”

　　于是，我又接到一个“半路徒弟”——他原来的师傅跳槽了，安全组没人接手。他就是开头提到的，那位即将奔赴南京、前途明亮的年轻人。

　　疫情期间，公司还在扩张，又招了一批新人，往数据分析方向培养。其中两人交到我手里：一个后来被我劝离，保住了应届生身份，在四川进了家大公司；另一个，就是昨天传来喜报的年轻人——他后来去参了军，今年刚回来，一举考公夺魁。

　　我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本就优秀，清醒、坚韧，知道自己要什么。而我，也许只是在某个交叉路口，轻轻推了他们一把。

　　如今回头看这几年，一个徒弟，一段故事。
　　有人从迷茫中找到热爱，有人在试错中转换赛道，有人稳步上升，有人弯道超车。而我自己，似乎总在“留下”与“离开”之间摇摆，在“感性”与“理性”之间斟酌。

　　我有时候会问自己：如果当初选择了另一条路，现在会怎样？
　　没有答案。
　　但我知道，正是这一段段“师傅生涯”，让我看清了一些事：

　　1. 职场相遇，本质是互相照亮
　　师傅与徒弟，从来不是单向的输出。我在教，也在学；在引导，也在被治愈。那些真诚的交流、那些彼此扶持的瞬间，让工作超越了工作本身。

　　2. 兴趣不一定是起点，但责任必须是底线
　　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开始就找到热爱。但在找到之前，对待手中的任务，认真是基本的职业素养。责任心，能带你穿过迷雾。

　　3. 最好的“为师之道”，或许是学会放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区。师傅能做的，是提供工具、指明方向、适时提醒，但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他们的远行，不是你的遗憾，而是你价值的另一种延续。

　　所以，当喜报再次传来时，我收起那瞬间的恍惚，认真地回复：
　　“真为你高兴，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而我也知道，我的路，还在脚下。
　　也许走得慢一些，但并未停步。
　　带着这些故事，这些烙印，继续往前。
　　毕竟，师徒一场，最美的结局是：我们都走向了更好的自己。

　　后记：
　　给所有正在带新人，或曾被照亮的人：
　　我们的职业生涯，常因这些“相遇”而丰盈。
　　不必计较留下了什么，而是记得：
　　我们曾经真诚地，互相点亮过。

　　?? 你的职场中，有没有一位难忘的师傅或徒弟？
　　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你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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