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炮灰也能成为白月光吗[快穿]

　　对于伊西尔多的保证，乔素半信半疑，心里的惴惴不安一直持续到了约定出发的那天。

　　期间，也不知道他暂时离开医学院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第二天在伊西尔多的默许下，他就被神学院的同学以“接受神的洗礼”为由拐走听了一上午的祷告，还顺便听伊西尔多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伊西尔多终于有了一点主教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卢克斯等不下去找上门来，但被塞德拦在了门外，如果说伊西尔多只是赫里特拟定的乔素禁止接触黑名单上的普通人物，那么卢克斯不仅上了黑名单，名字还是标红加粗的那种。

　　卢克斯耷拉着脑袋扮可怜。

　　乔素本来还想替卢克斯求求情，但塞德态度强硬，也不知道赫里特跟他说了什么，导致他看卢克斯的眼神警惕万分，仿佛他一个不注意，卢克斯就会把他家小少爷拐走。

　　这下乔素也没办法了，他只能用眼神先安抚下卢克斯，说等赫里特气消了就来找他。

　　卢克斯简直百口莫辩，想要改变他在赫里特心中的形象都无从下手，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是伊西尔多计划离开的日子，塞德照旧带着乔素前往法学院。

　　“系统先生，我就说那家伙很坏心眼。”乔素从马车上下来和塞德并排站着，忍不住朝076抱怨，“说好的他来解决，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都这时候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乔素带着怨气踩着脚下的积雪，雪地被脚尖钻出一个小洞，他听到塞德停下脚步，目之所及处，有陌生的马车车轮在他面前旋转几圈后停下。

　　塞德犹豫的声音响起：“……主教大人安好。”

　　乔素抬起头，正好对上伊西尔多淡然看过来的眼睛，他正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两人。

　　加雷德坐在车厢外，换下了平常穿的甲胄，笑着和乔素打招呼：“早啊。”

　　伊西尔多的身份摆在那里，塞德不好表现得过于失礼，他上前挡在乔素的前面，勉强维持着体面：“主教大人，加雷德阁下，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加雷德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心里斗争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倒是伊西尔多，弯腰从车厢里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上的两人：“乔素，过来。”

　　乔素：“……”

　　他看着伊西尔多一脸的理所应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这就是伊西尔多说的他来解决吗！

　　塞德脸色明显挂不住了，他伸手把乔素护在身后：“主教大人，有什么事请和我说吧，我家小主人做不了主。”

　　伊西尔多皱眉，嘴角垂下一道不耐的弧度，显然不想和塞德纠缠，他手指内扣，指节在车厢上敲了两下后，轻巧地下了马车。

　　随着敲击马车的声音落下，从不远处跑来几个普通骑士，伊西尔多朝塞德瞥了一眼，几人便心领神会地上前制住塞德。

　　塞德年纪大了，又只是不懂武力的仆人，哪里拦得住一群年轻力壮的骑士，很快就被反手架在了两人之间。

　　他扭着身子动弹不得，看到伊西尔多朝乔素走去，着急喊道：“主教大人！您想干什么！”

　　“塞德爷爷！”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乔素想上前帮塞德，手刚扒拉上其中一位骑士的手臂，手腕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握住了。

　　下一瞬，乔素的身体腾空而起！

　　他被伊西尔多打横抱起，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他的腿弯，一只手则扣住他的肩膀。

　　“呀！”乔素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伸出手揪住伊西尔多胸前的衣服，平整光滑的衣襟瞬间起了褶皱。

　　伊西尔多低头，视线扫过埋在毛领里仓惶的小脸，再到自己凌乱的前襟，淡淡开口：“别乱动。”

　　他转身抱着人向马车走去，丝毫不觉得自己掳了别人家的娃有什么问题，对一脸焦急的塞德说：“跟赫里特说，乔素我先带走了。”

　　乔素人都傻了，他没想到伊西尔多的方法如此简单粗暴，等伊西尔多抱着他踏上了马车，他才着急地从男人肩头处探出脑袋：“塞德爷爷，你别担心！我过几天就回来！”

　　塞德听了这话，一下反应过来，乔素是自愿和伊西尔多走的，他露出极不赞同的表情：“小少爷！你这样先生会生气的！”

　　乔素还想多说几句，却被不想听的伊西尔多直接抱进了马车内，把人放下后，还顺手关上了窗。

　　乔素不忿地看着伊西尔多，控诉着，声音却又不敢太大：“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吧！”

　　伊西尔多看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闭上眼睛：“哪儿来那么多要说的。”

　　乔素一双睁得溜圆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满，但他又拿伊西尔多没办法，只能一转头怪里怪气说道：“反正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伊西尔多沉默片刻，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乔素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马车缓缓移动，加雷德回头抱歉地对塞德说：“抱歉，请代我们向赫里特先生问声好，乔素我们先借用一下。”

　　塞德瞪大了眼睛，真想摇摇加雷德的脑袋问问他在想什么，还要和先生问声好？他现在只希望两人能在赫里特回来之前把乔素安然无恙地送回来。

　　马车晃晃悠悠，逐渐消失在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中。

　　马车里的两人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加雷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抱歉啊，主教大人说这样最快。”

　　乔素垂着眼睫，恹恹地不愿意讲话，加雷德没得到回应，也讪讪地闭了嘴。

　　只有伊西尔多翻动案卷时纸张摩擦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他抬眸，只看到乔素头发蓬松的发顶，中间有个可爱的发旋。

　　不知过了多久，伊西尔多终于把手上的这份案卷翻到了最后一页，他合上封面，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少年依旧低着头，和刚上马车时不开心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他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很久，看着那颗金色的毛茸茸脑袋跟着行进的马车一点一点。

　　加雷德坐在外面，呼出的气在空中凝结成雾，车厢内突然传出的动静让他扭头对着里面问道：“主教大人，怎么了吗？”

　　伊西尔多换到乔素身边坐着，车轮在碎石上碾过，车厢颠簸，乔素一晃，因为惯性一下靠上伊西尔多的肩膀，两人相同的金色发丝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谁的。

　　加雷德看不见里面，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明明一路上都是如此安静，但刚刚的动静却让他内心升起一股奇异的情绪，他再次开口询问：“主教大人？”

　　伊西尔多将目光从乔素脸上挪开，面无表情回道：“没什么。”

　　加雷德沉默片刻后说：“好的。”

　　-

　　乔素是被饿醒的，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发现本来应该坐在他对面的伊西尔多竟然不在。

　　他懵了几秒，然后及其缓慢地、迟钝地，直起了身子。

　　“醒了？”消失的伊西尔多正坐在他旁边，手上还在翻着案卷，乔素偷偷看了一眼，纸张的颜色好像和出发时的那一本不太一样。

　　马车现在是停下状态，乔素揉了揉眼睛：“我们是到了吗？”

　　伊西尔多没抬头：“还没，只是暂做修整，大概要明天下午才到。”

　　“哦。”乔素手按上瘪瘪的肚子，正要开口说自己饿了，车厢门就被一把打开，冷气瞬间冲了进来。

　　加雷德探头进来，看到乔素醒着时，欣喜道：“你醒啦？”

　　“我正好想把你叫醒吃饭。”加雷德手上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侧身进入窄小的车厢内，反手把门一关，“委屈一下，先吃点干面包吧。”

　　说着，他把包裹展开，给伊西尔多和乔素各拿了一个干面包，干面包就是普通的那种，饱腹但不好吃。

　　乔素咬了几口，又因为噎得慌灌了几口水，一来二去的，一个干面包还没解决掉一半就差不多饱了。

　　他咀嚼的速度明显变慢，本身就没什么味道的面包在嘴里变得像橡皮一样难嚼又索然无味。

　　076心疼地说：【宿主，实在不行吐了吧。】

　　乔素犹豫地摇摇头，他不想浪费食物，至少要把嘴里的这一口咽下去。

　　车里另外两个男人看似在认真吃饭，实际上注意力都在乔素身上，少年吃得一脸为难的表情自然全落在了两人眼中。

　　“吃不下了？”伊西尔多咽下最后一口，拿出手帕优雅地把手擦干净，再把这张手帕摊在掌心伸到乔素嘴边，“吐了。”

　　乔素动作一顿，绯红慢慢爬上脸颊，果断摇了摇头。

　　他都嚼成那样了，怎么吐啊！

　　伊西尔多说：“怎么？想留着过夜？”

　　乔素腮帮子鼓起，湿润的黑色眼睛略微上抬，看到伊西尔多对他的拒绝无动于衷，依旧把手举着，指尖羞得轻微抖了抖，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视死如归地闭上眼，把嘴里还基本保持着原型的面包吐在了伊西尔多的手上。

　　“你、你快收起来丢掉！”乔素嘴空出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手帕团成一团，一边颤着声音催促伊西尔多。

　　伊西尔多瞥了他一眼，将团成团的手帕放到一边：“嗯，一会儿找地方丢掉。”

　　加雷德目睹了一切，神色有些空白，主教大人的举动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他回过神，没再管心里的异样，拿过乔素手上剩的半块面包，几口吃掉：“剩下的我帮你吃掉吧，别浪费了。”

　　“啊！别……！”乔素没来得及制止，呆看着加雷德吃掉了沾了他口水的面包。

　　乔素：“……”

　　他不明白为什么加雷德能下口，毕竟他绝对不会吃别人吃剩的东西。

　　“加雷德，吃完了就出去驾车赶路，再磨磨蹭蹭，一个月都到不了。”伊西尔多冷声道。

　　加雷德听惯了伊西尔多带刺的话，也没在意，和乔素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乔素低着头小声应了声，还处在尴尬之中，手放在身体两侧不自在地抠着座椅边缘，脚尖不由自主地摩擦着。

　　乔素羞耻地对076嗫嚅道：“系统先生，他们两个怎么这样啊，那么脏的东西……”

　　076本来就想让乔素吐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疑惑反问：【嗯？宿主，有问题吗？】

　　乔素愣住，结巴道：“没、没问题吗？”

　　076：【没问题呀。】

　　这下乔素彻底闭上了嘴。

　　-

　　将近两天的行程，无论马车有多么舒适，也让人坐得腰酸背痛。踩在实地上的感觉让乔素唇角牵起一抹弧度，兴奋地在原地转着圈走动。

　　到达住宿的地方时，天已经暗下，加雷德将马车安置在两层独栋小屋的门口，灯火通明的屋内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匆匆出门。

　　加雷德低声说：“主教……咳咳，先生，有人来了。”

　　伊西尔多平静颔首：“知道了。”

　　一盏煤油灯晃悠着靠近他们，提着灯的中年男人看到三人后一喜，快步迎上前：“是伊尔先生吧？我家主人已经吩咐过了，几位快请进。”

　　伊西尔多和加雷德先后走进光照范围，乔素慢吞吞跟在两人身后，被伊西尔多抱住腰一把揽过去。

　　中年男人把灯拿高了一些，依照自家主人的描述确定了伊尔先生，但另外两人他并未被告知名字，打量的目光扫过高大的加雷德后，在看到乔素时一愣。

　　“这位是……”中年男人试探询问的语气让伊西尔多和加雷德均是眉头一皱，但接下来的话又让两人一怔，“是伊尔先生的妻子吧？”

　　中年男人眯着眼，昏暗的灯光下，乔素的白皙面庞藏在被强制戴上的羊毛斗篷的兜帽之中，在他的视角里，乔素周身被斗篷裹住，身形纤细，又比前面的两位矮上一截，面容秀气精致，唇不点而朱，和伊尔举止亲密。

　　乔素知道中年男人认错了，眨眨眼打算纠正，伊西尔多不按常理出牌地竟抢先一步承认道：“是，这位是我的妻子，乔，他因为一些原因无法说话。”

　　他接着抬起下巴往呆住的加雷德的方向示意：“这位是我妻子的哥哥，加德。”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伊尔先生，叫我巴特就行，我是这栋房子的管家。”

　　被迫变成乔素哥哥的加雷德表情空白：“……”

　　被迫变成伊西尔多哑巴妻子的乔素目瞪口呆：“……”

　　乔素欲言又止，最后迷茫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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