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眠

　　男生见她接过酒水，还以为是她接受了自己，高兴启唇：“姐姐……”

　　"等一下——"她阻止男生进一步的动作，“你不要叫我姐姐了……”
　　他俩谁大谁小还真说不定。

　　“饮料我喝了，你去和别人玩吧，我有男朋友了……”许莞注意到他不舍的眼神，以为酒水和他们的业绩挂钩，他想多赚点钱，于是她补充说，“你放心，结账的时候我会说这几杯都是你帮我点的。”
　　这下能走了吧？

　　他似乎第一次遇见这么爽快又奇怪的客户，一方面是真的对钱恋恋不舍，另一方面，这么漂亮的客户确实少见，对他来说，哪怕不赚钱，玩一玩他也不吃亏。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像催命符一样萦绕在她耳边。

　　连祝千禾都注意到这边，她善解人意道：“舞台后面有个阳台，要不要去接一下？”

　　与此同时，屏幕上方弹出江回州的信息。

　　【宝宝，接电话。】

　　许莞心一惊，悬在绿色按键上的手指下意识按了下去。

　　电话挂在耳边，她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周遭的音乐偏偏要和她作对似的，换成了一曲激情劲爆的摇滚乐。

　　密集的鼓点快要刺破耳膜，人声混杂中，她听到江回州森寒的嗓音：“宝宝，你在干什么？”

　　许莞绝望地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和朋友在外面玩。”

　　“有别的男生吗？”他那边也不怎么安静。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带着让人无法抵抗的压迫。

　　她咬咬嘴唇，还是没有选择说实话：“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呼吸间，许莞听到对面有些耳熟的音乐声。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宝宝，”江回州的声音低抑沉重，“那你告诉我，你身边这个，拉着你衣服的人是谁？”

　　许莞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都无心去认证他说的是否是真的，转头慌乱地在场内寻找江回州的身影。

　　“抬头，”他好心提示她。

　　许莞顺着指示扬起下巴，二楼光影飘忽不定，一束强光从舞台上方扫下，掠过趴在栏杆上的人，给她片刻看清的机会。

　　江回州目光冷峻，手指绕过磨砂玻璃杯的边缘，视线穿过躁动人群，与她遥遥相望。

　　她的心口漏掉一拍。

　　通话还在继续，许莞远远望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从听筒中流出来：“宝宝，是我下去呢，还是你自己上来？”

　　她的手心开始冒虚汗，急促道：“我上去！你不要过来。”

　　虽然从来没见过江回州发脾气，但许莞直觉等他下来没什么好事。

　　江回州又是一声轻笑：“宝宝，你紧张什么？”

　　他视线牢牢锁在许莞身上，不紧不慢沿着楼梯往下走。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她却觉得每一步都像在自己心上凌迟。

　　许莞匆匆背过身，拎起沙发上的包，故作镇定对她们说：“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清俞，生日快乐，明天学校见。”

　　夏清俞刚想说要不要帮她叫个车，目光似有所感与楼梯口处的男人交汇。

　　哦，原来被抓包了啊。

　　她淡定地收回手，嘱咐道：“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手中的通话还没有挂断，许莞和她们打过招呼，重新挂在耳边。

　　“我出来了。”

　　——

　　从小到大，许莞都是个极其讨厌冷暴力的人。

　　过去林暮秀生气，晾她一晾就是好几天，哪怕有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却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心神不宁，惶恐不安。

　　但久而久之，她也养成了这样的坏毛病。

　　或许也有逃避心理在加持，每次和别人有矛盾，只要对方不开口和她说话，她绝不会先说一个字。

　　而在上车前，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江回州从李闻手里拿过车钥匙，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许莞偷偷瞥一眼他的神色，面无表情。

　　她屏住呼吸，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缩在副驾一角，装模作样打量窗外景色。

　　清冷浅淡的柑橘混合木质香骤然贴近，腕骨分明的手从她耳边擦过，拉住安全带。

　　许莞还以为他要打自己，眼睛下意识紧闭。

　　“不是要亲你。”安全带塞进卡扣，江回州一脚油门踩出去。

　　许莞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啃着指甲，脸转回窗户，借着反光偷看他。

　　江回州似乎知晓她的行为，眼皮都不带掀一下：“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既然都主动说话了，那许莞更没有不回答的道理，她脱口而出最想问的问题：“你怎么在这？”

　　真行。江回州舌尖用力顶顶腮帮子。
　　他还没问许莞怎么点上男模了，她倒先质问他怎么在这。

　　“工作。”他冷声道。

　　什么工作都跑到酒吧来了。许莞腹诽。
　　不过她理亏在先，自然不能倒打一耙。

　　“还有什么想问的？”他油门踩到底，在黄灯最后一秒冲过线。

　　许莞老实摇头。

　　车子在明盛的前一个路口停下，江回州不声不响下车，径直往最近的便利店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又返回来，手里拎了个大号购物袋。

　　“吃饭了吗？”他冷不丁问。

　　许莞愣了一秒说：“吃过了。”

　　江回州意味不明地扯扯唇：“那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明所以。
　　给她个台阶下吗？

　　许莞考虑了一会儿，认为自己确实该跟他道个歉，有男朋友还要去点男模，即使不是自愿的，也不太合适。

　　江回州拔下车钥匙，大步流星往电梯口走。

　　他的步速太快，许莞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她清清嗓子，试图解释：“今天是清俞的生日，我们高兴嘛才去了这种地方，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不过我跟他说了我有男朋友，他给我的饮料我也没有喝……”

　　江回州转过头来，依旧面无表情：“然后呢？”

　　许莞盯着不断上升的红色数字，小声嘟囔：“然后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电梯门打开，她跟在他身后慢吞吞走着，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

　　许莞听到他输密码的声音，鼓起勇气继续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对……哎…”

　　一声惊呼过后，大门“砰”地被人用力拉上，门上的装饰被震得一阵摇晃。

　　一门之隔的玄关处，两人的呼吸声急促地交缠在一起，粗重粘腻。

　　许莞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被提着放在鞋柜上，仰着脖子承受狂风暴雨般的啃咬。

　　她尝试推拒，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势。

　　她的针织外衫因为大幅度的动作从肩头一路滑落至臂弯，江回州的手从她小腹绕去脊背，在那对紧致漂亮的蝴蝶骨上流连。

　　“宝宝，”他叫她，嘴唇向下移，含糊不清叫她，“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不想我生气。”
　　他陈述道：“今天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这件事，你就会和他一直待到结束，并瞒着我，对吗？”

　　他轻轻咬上许莞的锁骨：“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外边那些人心术不正，总想着勾引你……”

　　江回州一把扯下领带，随意抛在地上，又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我知道是他们手段太下作……不过宝宝，做错了事，就该受到一点惩罚，对吗？”
　　他的声音魅惑，刻意压低腔调在她耳边吐息。

　　许莞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微微颤抖，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惩罚？”

　　江回州环住她的腰，单只手把她抱下鞋柜，让她直立在原地。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许莞今天穿的是一件蓝色碎花吊带短裙，针织外衫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堆在脚边，从她的视角望去，只能看见江回州乌黑的发顶。

　　屋里的灯一直都没开，只有鞋柜上的感应灯散发着幽幽微光。

　　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感官会变得格外灵敏，因此对许莞来说，也格外难耐。

　　她仿佛涉身浪潮，被源源不断的水花推涌，偏偏又够不到岸边，不上不下被吊着。

　　陌生又奇异的感觉控制着她的大脑，让她本能想要扭动逃脱。可身后退无可退，她的手指在虚空中乱抓，没有着力点，最后不得不落在江回州的脑袋上。

　　他坏心眼地把这看作是鼓励，于是更加用力，高挺的鼻梁来回磨动。

　　许莞想要逃，却因为腿软，挣扎几下重重坐了回去。新奇的感受简直要把她逼疯，她仰头泄出几声嘤咛。

　　江回州的黑眸在寂夜中透出几分野性，连同他带着水渍的下巴一起，熠熠闪光。

　　他仰着头，笑得得意：“宝宝，你好甜啊。”

　　许莞手臂搭在眉眼处，假装听不懂他说的话。

　　他站起身想要去亲许莞，被她偏头躲开。

　　江回州知道是因为什么，抬起手肘在唇边随手抹了几下，然后弯腰从那个大号购物袋里拎出个方盒。

　　许莞大概能猜到，脸颊从发红变为发烫，她的腿还没有缓过神来，一直拽着江回州衬衫两侧，扯得都变形了。

　　“我想先洗个澡……”她咬着唇低声说。
　　不然湿粘的感觉让她一直夹着腿太过难受。

　　“我帮你啊，宝宝。”江回州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朝楼上走去。

　　他轻柔地把她放在大床上，然后起身去浴室放水。
　　等待的间隙，他漱了几遍口，去除掉嘴里许莞不喜欢的味道。

　　江回州一层层剥掉她的衣服，将她浸入热水中，许莞害羞得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他神色自若和她一起泡进浴缸中。

　　水汽蒸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整整一晚，江回州哄着她说了无数句不同的称呼。

　　“该说什么？宝宝。”他轻咬她的耳朵，连发丝都含在嘴里。

　　身下的人声音断断续续，眼神朦胧：“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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