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窍了吗

　　江沚是在傍晚八点多的时候醒的，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就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透过窗帘缝可以看到外面已经暗下的天色，揉了揉眼睛，江沚抓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就一眼他立马坐起身来。
　　他竟然一觉睡了快五个小时！

　　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六，江沚急忙解锁手机。
　　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和乔新月的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就是那个语音通话，一共进行了三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三点左右，当时和对方只通话了没有一个小时，睡着的时候没挂电话，那就说明乔新月在那之后又等了有两个小时才挂的电话。
　　江沚挠挠头，有些不解，难道是乔新月忘挂电话了？

　　这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江沚的思绪，江湄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江沚，你已经半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出来饿死在里面我可不给你收尸啊。”
　　韩南路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沚儿，你姐姐可是亲自下厨给你热好了外卖，你确定不出来尝尝——哎呦！”
　　外面韩南路被江湄抽了一肘子，急忙闭嘴，紧接着观察了一下局势后又撂下一句“沚儿，等你出来吃饭！”就撒丫子溜走了。

　　待韩南路走了后，江湄在门外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调整好了吧？”
　　江湄和江沚之间向来直言不讳，江沚闻言清咳了两声喊道：“等会儿出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湄在门外顿了顿，随即说：“那快一点，待会儿菜凉了。”就离开了。

　　江沚拉开身上盖着的毯子，饿了半天，他现在肚子确实已经有些难受了。
　　把搁在一旁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又把手机放去充电，江沚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才出到客厅。

　　饭菜已经摆好在餐桌上了，江湄和韩南路都只会做一些简单的煮面这些，就没有折腾，除了饭其他菜都是点的外卖。
　　如韩南路刚才说的一样，那些菜应该都是装到陶瓷菜碟用微波炉加热过的，江沚知道估计是在等自己。

　　走到餐桌前，桌面已经搁了一碗盛好的饭了，还有一碗汤。
　　“洗手没？”江湄一边夹起一筷子青菜一边说。
　　江沚愣了一下，撇撇嘴说道：“你怎么和老妈一样了，肯定洗了呀，我又不是表哥。”

　　“长姐如母知道吗？”江湄说着把夹来的青菜塞进自己嘴里，旁边双手拿着一个鸡翅啃的韩南路抬起头无辜地说：“什么叫你又不是我？”
　　“我洗了手的！江小沚你什么意思？”韩南路反应过来举起手中只剩骨架的鸡翅指向江沚威胁道。
　　江沚拿起筷子夹了块另一个鸡翅递进韩南路的碗里，抿着嘴说：“没什么意思——吃菜。”
　　韩南路下意识地拿起那个鸡翅继续啃，啃了一半又慢半拍地意识到什么，但转头看见江沚装作无视他的眼神般地在吃饭，只能默默憋回去。

　　此时江湄把那个装着汤的碗往江沚又推了推：“喝点汤，润润喉咙。”
　　“哦。”江沚端起那碗汤喝了两口，眼珠子越过汤碗遮挡偷偷瞥了两眼江湄。
　　他们家房间隔音都挺好的，看韩南路像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那江湄应该也什么都没听到吧？

　　“你们是清明后一天回吗？”江湄又开声问道。
　　两人点了点头，江湄又看向江沚：“后天晚上可以吗？”
　　江沚筷子顿了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后眼神凝了凝：“具体什么时候？”
　　“定了清明那天晚上六点，寻潮苑。”
　　后天就是清明节了，江沚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的，他点了点头说：“好。”

　　“什么东西？”韩南路解决完了自己手里的鸡翅，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问道。
　　江沚觉得到时候局面应该不会很好看，韩南路对这件事情了解不多，还是不要他去遭罪为好，就说：“没什么。”
　　但江湄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淡定地说：“和谭深父母一起吃饭，你要来吗？”

　　韩南路还是大概知道谭深这号人物的，他闻言瞥了瞥江沚又把目光移回到江湄脸上：“算了吧，我下午明天还打算和朋友出去玩。”
　　“好吧，我还想你去能活跃一下气氛呢。”江湄叹了口气说。
　　“活跃气氛？”韩南路一脸疑惑，随即看向江沚，江沚喝了口汤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江湄想要干嘛。

　　韩南路求解无果只好转回江湄问道：“那江湄姐，我是该去还是不去？”
　　“不用了，好好去玩你的吧。”江湄指了指剩下的碟子里菜：“吃完记得把碗盆给洗了，汤喝不完那保鲜膜封好盖个盖子再放冰箱。”
　　“还有，江沚你记得喝你那个药。”说完最后一句话，江湄就回房间了。

　　剩下韩南路与江沚面面相觑，前者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你姐这是又干嘛了，怪怪的？”
　　江沚再次耸了耸肩表示不清楚，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懂江湄。
　　女人心，海底针，江湄的心，可能是海底细沙，比针还难打捞、难琢磨。

　　江沚吃完饭回到房间，看到了手机里的信息。
　　乔新月：【睡醒了吗？】
　　乔新月：【醒了扣个一】

　　江沚看着这两条信息，微不可察地笑了笑，给对方回信息。
　　Iso：【1】
　　Iso：【怎么了？】

　　没一会儿对方信息就回了过来，是一条语音：“给我讲道题呗，小沚老师。”
　　听到乔新月的声音，江沚又想起了不久前在电话里对方一句一句话开导他，瞬间他感觉有一些莫名的情绪浮现，酥酥麻麻，却又挥之不去。

　　Iso：【什么题？】
　　乔新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拍的是一道数学大题，内容是三角函数的。
　　乔新月：【这道题和你上次给我讲的那个题型很像，但是我就是解不出来，看了答案也不太明白】

　　江沚坐到书桌上扯了张纸，很快就把解题过程详细地列了出来，拍了张照给对方发了过去。
　　没一会儿对方的消息就回了过来：“收到了，谢谢小沚老师。”
　　江沚仰躺在床上，听着对方的声音，感觉胸腔刚才那些莫名的情绪在疯长。

　　另一边，乔家院子，屋子里灯光透亮。
　　乔新月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里江沚发来的解析图，正想实践一下，身后却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
　　“我都不知道你在装些什么，我们一来你搁这儿做题。怎么？这么熟了还要立个勤奋刻苦的新人设？”

　　乔新月无语，他本意只是想看一下江沚现在状态怎么样，随便找了个话题试探而已。
　　“别随便进我房间可以吗？”他正想回头把向曦轰出自己屋子，却不想对方的脑袋已经探到了自己背后：“让我看看……呦呦呦和江沚聊天呢。”

　　乔新月闻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把手机一扣，但已经迟了。
　　却见向曦眼睛瞥到了什么，微微一眯，后退一步捂住嘴伸手指向乔新月：“通话时长三个多小时，我的天，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难道……”
　　乔新月脑子迅速冷静下来，头脑风暴迅速找到了借口，打断向曦：“你懂个屁啊，打电话讲题懂不懂，你这脑子里只想着玩的家伙。”

　　“是吗？”向曦半信半疑，如果是江沚的话这确实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乔新月的态度让他有些怀疑。
　　“爱信不信。”乔新月站起身来。

　　向曦此时已经不看他的手机了，转而观察房间四周，一边转还一边点评。
　　“你海报这乐队都解散了多少年了，还贴着呢？这一团破毛线又是干嘛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织毛衣？……”
　　乔新月眉头一跳，急忙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往房间外推去：“看屁啊，尊重点别人隐私懂吗？”
　　“你有个屁隐私。”向曦挣脱他的爪子，但也没再回去，只跟着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张远池正在收拾刚才吃完东西落下的一片狼藉。
　　“什么时候走？”张远池看到向曦就问道。
　　向曦闻言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我爸难得回家一次，他问我怎么去同学家练琴练那么久，现在就得走了，他要来接我。”
　　“好，那我送你出去吧。”张远池直起身子，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向曦拿起自己的包，张远池则帮忙背起她那把吉他，两人跟乔新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乔新月接手剩下的残局，刚蹲下身几秒就听出到院子里的向曦往里面喊：“那个院子好好的杂草干嘛拔了呀，现在空空的丑死了。”
　　“滚，埋了花种眼瞎是吗，再说了我也没让你看！”乔新月也往外喊了一声。

　　等乔新月收拾好客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张远池也送向曦出到路口回来了。
　　“你准备呆多久？”乔新月坐在沙发，从茶几下面拿了瓶啤酒打开，又拿出一瓶抛给张远池。

　　张远池接过那罐啤酒，拉开拉环，泡沫蓦地就涌了出来，落了些在他的手上，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泡沫，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明晚回，后天扫完墓晚上就走。”乔新月说：“他说过，他的房间你随便住，反正他也不讲究，一年到头都不回来几次。”
　　“知道。”张远池笑了笑：“我明天中午走吧，后天清明节，我觉得他大概也消停了。”

　　“好。”乔新月说，迟疑了一下又问：“真不多留一下，我哥回来那天你和我挤挤也行啊。”
　　张远池喝了一口啤酒：“算了，不敢恭维。”
　　“滚吧你。”乔新月也笑了，吐槽说：“给你睡就不错了，还敢嫌弃我。”
　　“你睡眠太浅了。”张远池实话实说：“我会打扰到你。”

　　这话也没说错，乔新月睡眠确实很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很容易惊醒。
　　他闻言只好喝了两口啤酒说：“那好吧，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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