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小仙女下凡做红娘

　　杭州的冬日阳光薄得像纱，林悠悠站在断桥边呵出白气，看着它在冷空气中散成雾。白晓宁从路边小摊回来，手里捧着两杯龙井，热气在杯口凝成细小的水珠。

　　"尝尝，说是用虎跑泉水泡的。"他递过杯子，袖口的六芒星袖扣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茶香混着湖面飘来的水汽，林悠悠小啜一口，烫得舌尖发麻。白晓宁忽然伸手，拇指擦过她嘴角："沾到茶叶了。"他的指尖带着淡淡的龙井清香，在寒风中格外温暖。

　　桥上游人如织。有个举着自拍杆的姑娘突然撞到林悠悠，白晓宁迅速揽住她的肩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姑娘连声道歉，林悠悠这才注意到她手机壳上印着【佳缘有续网】的logo。

　　"公司团建？"白晓宁挑眉问道。

　　"对啊！"姑娘兴奋地点头，"我们老板说，来实地考察爱情圣地！"她突然瞪大眼睛，"等等，您是不是总部的白总监？我在年会上见过您！"

　　白晓宁轻咳一声，拉着林悠悠快步离开。身后传来姑娘激动的语音消息："妈呀我遇到公司传说了！就是那个修好系统后带女朋友私奔的技术总监..."

　　西湖边的长椅被晒得暖融融的。林悠悠翻开旅游手册，白晓宁却从包里拿出本旧书——《白蛇传》连环画，扉页盖着"苏州图书馆"的印章。

　　"借阅期限1998年。"他指着泛黄的借书卡，"最后一个名字是我。"

　　画页上的许仙和白娘子在断桥相会，笔触稚嫩却生动。林悠悠忽然发现，空白处用铅笔描着个小人，戴眼镜的模样像极了少年时的白晓宁。

　　"十二岁暑假偷偷来的。"他翻到下一页，白娘子水漫金山的画面边写着歪歪扭壮的笔记：【要学计算机，建个防水系统】。

　　湖面掠过几只水鸟，翅膀拍打声混着远处游船的汽笛。林悠悠的银戒碰到书页，发出轻微的"叮"声。白晓宁突然合上书："要不要坐船？"

　　手摇船晃晃悠悠地离岸。船夫哼着小调，橹声欸乃中，白晓宁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颗褪色的黑色耳钉，和他送给林悠悠的那枚一模一样。

　　"最后一对。"他迎着阳光举起耳钉，"当年在Livehouse后台捡的。"

　　船行至湖心，远处雷峰塔的倒影在水中摇曳。白晓宁的手机突然震动，陈阳发来的B超照片上，小小的胚胎像颗蚕豆。附言写着：【医生说预产期在明年四月，正好是你们公司成立纪念日！】

　　回程时下起小雪。断桥渐渐覆上薄白，游人纷纷举起手机。白晓宁撑开伞，雪花落在伞面的声音细碎如私语。林悠悠忽然发现，他左耳耳垂有个几乎看不清的小孔——是当年戴耳钉留下的痕迹。

　　"冷吗？"他问，同时把围巾解下一半搭在她肩上。羊绒织物还带着他的体温，松木香混着雪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暮色中的西湖泛着蓝灰色的光。他们沿着白堤慢慢走，雪地上留下两串并排的脚印。白晓宁突然停下，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点热的。"

　　杯盖旋开，熟悉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是苏州老宅的银杏糖水。林悠悠捧着杯子，热气模糊了视线。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戴着黑色耳钉的少年，站在时光的彼岸朝她微笑。

　　白璃从耳钉里飘出来，仙力凝成的雪花落在连环画上："这届凡人，连怀旧都要跨越二十六年。"

　　酒店窗前，西湖夜景灯火阑珊。白晓宁的袖扣映着窗外雪光，在床头柜上投下一小片星芒。月光透过纱帘，为那本旧连环画镀上银边，仿佛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也在今夜有了新的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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