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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雷雨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几道人影无声地
围拢过来,有男有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模糊的轮廓,看起来莫名眼熟。
不等莱米卡反应,卢比嘴角噙着冷笑,一声响指,其中一对男女便像接收到指令的提线木偶般,旁若无人地开始缓缓解开彼此的衣扣。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女人雪白的肩头刚暴露在空气中,泛起细小的战栗,那双眼睛却空洞得像被挖去的窟窿,男人粗粝的掌心则顺着她凹陷的脊椎滑了下去,指节陷进皮肉里,像在揉捏一块没有生命的蜡……
莱米卡猛地别过脸。
他想起来了,——这些人,正是半年前卢比以招募演员为名网罗来的娼ji。
再一看,那女人的锁骨下方——暗红的疮斑像腐烂的花瓣,从胸口蔓延到肋侧,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仍在渗着脓血。
——梅毒!?
莱米卡的呼吸一窒,声音有些不可思议:“‘男爵的儿媳’什么结局你还记得吗?梅毒!和有梅毒的人……也会得梅毒,这就是天谴,违背良心的报应!””
“报应?哈!”卢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懂个屁!梅毒又不是天花!全天下滥交的人那么多,得了的纯粹是倒霉蛋!——有些小孩生下来就带这病;而有些贵族老爷,他们玩的女人比我这儿多十倍,可照样活得好好的!——‘良心’算个屁?天谴?报应?有算个屁?我会怕……?”
另一边,那两人愈演愈烈,墙角的烛火将交叠的人影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黏腻的水声与喘息像毒蛇一般钻进耳朵。
一股酸腐的恶心感从胃里翻上来,莱米卡强壮镇定地别开脸,硬生生扯出一声冷笑:
“这就是你高尚的‘筹码’?呵,一直像狗一样生活,被你圈在这里,有用了拿出来当做赚钱工具……难怪平时在剧院见不着呢,原来都被养在这了。怎么,他们也被你像这样‘调教’?要我说,该得梅毒其实是你吧。现在让我看?怎么,你该不会指望我看硬了吧?想教育我?省省吧,上个女人而已,谁不会?想恶心我?更没必要,这点戏码根本不痛不痒……”
面对他刻意的嘲讽,卢比冷哼一声,拍拍手。
第三个人影从阴影里迈出。
莱米卡心里暗讽,却在看清那人动作的瞬间,瞳孔骤然震裂。
那是个高挑的男人,身体是不自然的瘦,可他的动作却带着某种残忍的熟练。
他没有走向女人,而是径直来到第一个男人身后,手指掐住(桃子),鲤鱼打挺****(只挺不甩尾巴型)……
!!?
莱米卡的呼吸瞬间凝滞,大脑一片空白,耳膜嗡嗡作响。胃部剧烈痉挛,酸水涌上喉头,他几乎要干呕出来……
——男人……和男人?
被夹在中间的男人猛地仰起头,(紫色圆圆自行脑补)的铃形花朵在阴影里摇晃,喉结/滚/动,****,chuan息里带着近乎愉悦的颤音……
莱米卡崩溃般猛地闭眼扭头,剧烈挣扎——可下一秒,卢比冰冷的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硬生生将他的脸扳了回去。
“怎么,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睁开眼?不是没有必要吗?不是不痛不痒吗?宾客们最喜欢的‘活人画’,怎么样,好不好看?刺不刺激?——别急啊,好好欣赏一下,多学学。你不是有志气吗,不是想去王都混出点名堂吗,不是想当情夫吗……这就受不了了?”
莱米卡被恶心得说不出话,本能地想闭眼,却被强行扒开眼皮。
睫毛疯狂颤抖,视野因为生理性泪水而模糊,可那些交叠的rou/体反而在水光中扭曲得更加清晰……
卢比的脸缓缓凑近,抬起莱米卡的下巴,眼神凌人:“——嚣张?你以为我没法子治你了吗……你以为漂亮男人的受众只有女人吗,哼哼哼哼,哪来这么容易!”
“我对你实在是太仁慈了,让你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蹬鼻子上脸想爬我头上!?给你个忠告,好好感恩自己这张好皮相,不要忤逆我!否则,就算你去了王都,我也掘地三尺把你找出来,让你过得生不如死,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
轰隆隆——
门外的雨声又沉又密,砸在屋檐上噼啪作响。
风从虚掩的窗缝里钻进来,卷着潮气扑在烛芯上,火苗猛地歪了歪,将桌角的信纸吹得掀起一角。
菲利普放下笔,起身准备关窗。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力道又急又重,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菲利普皱眉盯着门口。
——这么大的雨,谁还会这么晚来?
“是我。”门外的声音裹在雨里,闷闷的,却透着熟悉。
菲利普怔了怔,快步走过去拉开门闩。
“吱呀——”门开了。
莱米卡站在门檐下,像是自己跑来的,全身的衣物都湿透了,黑发黏在苍白的额头上,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昏暗的光线衬得他的脸惨白阴沉。
菲利普看了他一眼,没多问,转身要去拿毛巾。
“——不用。”莱米卡拽住他的手腕,神情晦暗不清,手指冰凉,“菲利普,明天我就走,去王都……”
这通知实在是有些突然。
菲利普沉默着,没接话。
“——你跟我走吗?”莱米卡的抬起头,目光直直钉在菲利普脸上,声音有些不自然的抖。
菲利普没有回答他。
“——所以到底跟不跟我走?”莱米卡情绪不对,实在没什么耐心再兜圈子,他看着菲利普,攥着他的手紧得发抖。
菲利普望着他,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
莱米卡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
“你要是有顾虑,或者是现在没做好准备,等我在王都站稳脚跟,你再去找我……”
没等菲利普开口,莱米卡继续说下去,语速快得像怕被打断:
“我在王都买大房子。你要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的朋友,我们以后经常回来,如果以后富裕了,我再给你开个酒馆,你一样可以……”
“——莱米卡……”
菲利普摇了摇头,一切不在言中。
莱米卡沉默了。
菲利普呼出一口气:“进屋,我去给你拿毛巾……”
“——为什么”
莱米卡打断他。
他抬起头,眼底最后一点希冀荡然无存,只剩下翻涌的戾气与绝望,像被狂风揉碎的烛火,只剩下刺目的灰烬。
“为什么不和我走?你就是铁了心要守着自己的小破屋一辈子是吗?——你是不是傻啊?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就是为了他!”莱米卡抬手指向漆黑的后院,声音微不可察地发抖。
菲利普声音沉得像压着石头:“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
“可他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了吗……?”莱米卡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莱米卡。”
菲利普打断他的话,脸色一沉,语气里添了几分严厉。
“——过分了。”
堂屋的烛火在风里明明灭灭,映着菲利普沉默的侧脸;门外,莱米卡的影子浸在墨色里,森然的雨丝咬着他发梢颤抖。
莱米卡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指甲嵌进掌心。
他看着菲利普毫无动摇的脸,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只手终于无力地垂落,他没再说话,猛地转身,冲进了滂沱的雨里……
……
他在雨中狂奔,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他知道是菲利普,但他没有停,反而赌气般地加快了脚步,把声音远远甩在身后。
鼻头一阵发酸,眼前的景象渐渐糊成一片,头晕的感觉卷土重来,几乎要将他掀翻。
混沌之中,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疯狂旋转的石磨,所有画面都被碾得支离破碎:监管的鞭子,霍尼的惊叫,疤脸的狞笑,女人的尖利的指甲,济贫院骷髅一样狰狞的脸……马场主的叫骂,玛丽娅的哭声,托尼头上的刀,昆塔斯蔑视的眼神,杰克恶心骇人的牙,卢比的狞笑……记忆碎片绞成一团乱麻,带着血味、汗味、霉味和铁锈味,在混沌的脑子里横冲直撞,最后只剩下一片嗡嗡的轰鸣。
……
“我这一生,像是一场被命运摆弄的闹剧。作为商人的女人,我一直是待宰的羔羊,注定要成为家族联姻的筹码,注定要得到一个只看重金钱的丈夫。”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我素未谋面的丈夫能让我幸福。”
“……然而,命运却对我穷追不舍。我的丈夫不爱我,我的婆婆针对我,我的公公觊觎我,连我自己也蠢得无可救药……”
“我用青春和尊严换来的,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如今,梦碎了,我也累了。我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想再承受这无尽的痛苦和屈辱……”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那么,就让我背负着一身罪恶,在这冷漠的城堡里,结束生命吧……”
(儿媳拔出短刀,决绝地捅向心口)
(音乐响起,幕布缓缓落下)
——《男爵的儿媳〈终幕〉》
……
乌云密布,空气氤氲着沉甸甸的湿冷,裹得人喘不过气。
眼前发晕,脚底下像踩着团棉花,莱米卡跑了一路,只感觉头重脚轻。
——去他的合约,违了就违了。今天收拾东西,明天就走,惹不起难道还能躲不起?
莱米卡浑身湿透地回到宿舍。屋里黑沉沉的,没开一盏灯。他下意识地伸手去够鞋柜上的火绒点壁灯,指尖在冰凉的柜面上胡乱摸索,越可是急着找,那团熟悉的火绒就越是不见踪影。
烦躁像潮湿的雾气漫上来,他正想低声骂句什么,床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布料上缓慢地挪动。
——谁!?
他警觉地往前挪了几步,脚尖忽然踢到什么东西,“哐当”一声轻响,是酒瓶滚在地上的动静。
夜盲的模糊感稍稍退去些,他眯着眼,勉强能辨认出床上影影绰绰……
有人!?
——还不止yi个。
莱米卡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连带着发烧带来的昏沉眩晕都惊散了大半。
他慌忙摸出藏着的备用火柴,“擦”地一声划亮,点燃了壁灯。
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床上的黑影慢悠悠地坐起身,在昏暗里衬得格外瘆人。
那人光裸着双腿,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带着某种无声的压迫感,越靠越近。
——杰克!?
莱米卡意识到什么,猛地向床上看去——女人,两个女人,□□,臀tui相接的地方还泛着湿lulu的水光。
他惊愕的收回目光,强压着内心的恶心和怒火,逼自己冷静下来。
杰克带ji女闯进自己房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莱米卡脑中闪过卢比那些龌龊行径,一股恶寒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盯着杰克,猜他酒还没醒,便不着声色地缓缓后退。
论身手,自己几下就能把这瘦鸡似的杰克揍得爬不起来。可残存的理智死死拽着他——杰克是什么身份?真动手把人打出个好歹,等于直接把他整个家族往死里得罪,必定掘地三尺也要把自己翻出来狠狠惩治。到时候别说去王都了,恐怕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莱米卡的心嘭嘭直跳。
突然——
杰克咧嘴一笑,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
莱米卡毫无防备,被猛地按倒在床上。
纵然有诸多顾虑,他也绝不可能任人拿捏。
他能被偷袭成功一方面是怪低烧带来的虚软,另一方面,则是他没料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杰克,力气竟比预想中大出这么多!
可恶……
莱米卡胸腔里翻涌着屈辱和不甘。
逃不过的吗……?
这就是卢比所谓的忠告?就是他必须做好的觉悟?用肉/体换取安逸的觉悟?
就算此刻一脚踹开杰克能换得一时喘息,又能怎样?他根本不知道门外埋伏了多少杰克的人,更摸不准这人通天的势力是否延伸到王都。
他不想落得个像托尼那样的下场。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像他这样卑贱的人,若想平平安安过一生,总免不了要牺牲些什么——要么是灵魂,要么是身体。
算了。
他累了。
或许只有麻痹自己才能活得不那么紧绷。
被这种人糟蹋一次,又不会掉块肉。等他玩腻了,或许这事也就过去了,总好过彻底得罪他,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莱米卡深吸一口气,认命地闭上眼。
杰克咧开嘴,露出满口可怖的黑牙,见身下的人渐渐停止挣扎,更是变本加厉,直接用带着腥气的舌头舔上莱米卡的脸颊。……
!??
一股熟悉的气味猛地钻进鼻腔……
——鸦片酒!
他强忍着那股刺鼻的腥甜,皱着眉偏过头,余光却瞥见床上躺着的两个女人,皮肤上都布满了连片的淡红色斑疹。
“嗡”的一声,莱米卡的大脑彻底炸开。
——梅毒!
喝了酒的杰克力气暴增,死死地压制住莱米卡去扒他的裤子。
莱米卡剧烈挣扎,颤抖着手摸到床下的酒瓶,用尽全力向杰克砸去。
随着一声尖叫,温热粘稠的液体飞溅在莱米卡脸上。杰克捂着后脑倒向一边,指缝间涌出的血糊住了他的眼睛。
莱米卡立刻用膝盖猛地顶向他的小腹,借着反作用力狠狠踹开他。
求生的欲望像野火般窜遍四肢,他踉跄着撞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当初杰克为了方便行事,特意支开了所有侍卫仆人,让他们守在远处。直到莱米卡冲出一楼大门,那些人才循着惨叫声慌忙涌到房门前,可要抓的人早没影了。
……
闪电骤然撕裂雨幕,映出莱米卡的脸。雷声伴随着寝楼传来的的喧嚣声成了他生死逃亡的进行曲。
迷茫感和不真实感像雨一样冲刷着他:他要去哪儿,他能去哪儿?绝望像涨潮的海水,从脚底漫到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此时他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狠狠得罪了一个贵族,雅克郡已经容不下他了。
——这就是一个死局,怎么走都是绝路!
……
大雨冲刷着一切,却一切都冲刷不走。
前路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脱力感从四肢百骸涌来。
眼前发飘,眼皮沉重,低烧带来的眩晕让呼吸节奏都比平时混乱。
——这样跑下去,自己早晚会因为脱力被追上。
身后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油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拖出摇晃的影子,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他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好不容易攒下足够去王都的钱,本来不久后自己就能离开剧院靠这笔钱体面地在王都开始新生活,可偏偏这场闹剧,让他的美梦一夜之间全碎了,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绝望从四肢百骸涌来,几乎要将他拽倒在地。
用什么办法,才能逃出去?
他真恨不得能调转时间回到过去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恨不得能像话剧里的神那样凭空生出翅膀,下一秒就飞出这人间炼狱;恨不能现在长了四条腿,拼了命地狂奔,永不停歇……
等等……
四条腿?
莱米卡浑身一震,猛地扭头望向黑暗深处,心脏狂跳起来——他记得,往东再跑片刻,就是马场!那个他干了三年的地方!
死寂的眼底骤然迸出一点光,像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莱米卡几乎是踉跄着调转方向,没有半分迟疑地加速跑去。
雨势疯了似的涨起来,噼里啪啦地砸在身上。
莱米卡凭着记忆翻过那道熟悉的矮墙,跌跌撞撞朝着马棚的方向跑。
马棚里弥漫着熟悉的草料味,他凭着微光摸到马厩,胡乱牵出一匹马。手指触到冰凉的马鞍时,一股寒意突然窜上脊背——他哪骑过马?
从前在马场不过是打杂喂料,最多远远看别人骑过,那时他才十来岁,连马鬃都没摸过几次。
可身后的呼喊声、脚步声穿透雨幕,越来越近了!
莱米卡狠狠一咬牙。
——管不了了!就算被马甩下去摔断脖子,也好过被那群人抓住,任他们宰割!
他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地往马背上爬,指尖因为紧张而发颤,好几次都抓空了鞍桥。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刨了刨蹄子,鼻孔里喷出粗重的气息,在雨夜里格外吓人。
“别动……求你了……”他死死攥住了缰绳,声音发抖。
……
“快快快!看见他往这边跑了!”
“该死的东西……抓住了就该直接绞死!”
气急败坏的吼声随墙上晃动的灯光紧逼。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莱米卡闭紧眼,猛地扬手一甩马鞭!
“咴——”
马受了惊,猛地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刺破雨夜。
莱米卡死死攥住缰绳,几乎是被拖拽着,连人带马逆着人群的方向,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雨幕里。
背后的喧嚣、怒骂和杂乱的脚步声,在马蹄的疾驰中迅速被抛远,渐渐模糊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他策马狂奔,暴雨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全身,冰冷的雨水糊住视线;狂风呼啸,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他掀下去。
莱米卡死死勒着缰绳。
从主城区冲到荒僻的郊区,再冲进那些全然陌生的荒野。马蹄声在空旷的野地里撞出沉闷的回响,像是在为这场逃亡敲着急促的鼓点。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死里逃生了……他真的死里逃生了!
难以言喻的兴奋在胸腔轰然炸开,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喉咙里涌上滚烫的热气,他真想仰天大吼几声。
闪电乍惊,惨白的光瀑在眼前把世界劈成两半。
他觉得自己是囚笼里冲破枷锁的困兽,是山谷里斩杀恶龙的骑士,是迷雾里踏碎长夜的英雄……连风都为他扯起披风,雨都为他涤净尘霜,雷鸣都为他的凯旋伴奏!
……
——不,它不是英雄,这也不是救世,而是逃亡。
这一切的根源,都拜那个卑劣杰克所赐,拜这狗屁不通的尊卑所赐。
他被埋伏,怎么可能没有卢比的默许?那些来抓他的“正义之士”里,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同乡?
他恨,恨那个冷漠的地方。
——可是他又感到很难过。他再也回不到那个他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了。
他想念被自己精心打理的小屋,想念菲利普醉醺醺的脸和冷笑话,想念自己奋斗过的舞台,想念观众们的欢呼和鲜花……
鼻头酸酸的,雨水灌进眼里。
莱米卡拉了拉自己的外衣。
好冷啊,他真的,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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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因为涉h给煮啵锁了不下五次了,老实了,不敢写了,大家自己脑补吧
小贴士:1.当时人们对梅毒的了解真的有限,人们不知道梅毒由病原体引起,而普遍认为是“不良生活习惯”导致的。当然,也有部分人认为是“天谴”,比如“婚前性行为”“通奸”等违背神所得到的报应,反而很少有人认为是通过性传播直接传染的。
莱米卡读过很多书,但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他也很难有超越性的判断,所以他一直刻板印象:“做了下流事就会得梅毒死掉。”
当然,莱米卡一瓶子爆头杰克也是因为看见ji女身上的梅/毒唤起了他反抗现实的意识。
2.莱米卡和菲利普的争吵中,那个“后院的人”是菲利普年轻时的老友(详情见第七章)
3.前面**用了点意识流,大家懂的。
4.《〈氤氲〉篇》正式结束了

发生在庄园的正剧终于开始了![咬手绢欣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