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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秋集
秋集唱,事务繁,谷中客,织如云。
今年外于治下诸山,还邀了烛龙与不器,及神骨八具。
秋集唱前,我主与我定议婚姻,礼在秋集末,本想趁治下山盟皆在,以免作柬分发,重复布置,招徕送往之繁琐。
诸山自不必说,八具神骨,我主也只是潦草折了几枚竹叶送去,唯有烛龙与不器,因非臣是友,幽冥又不在治下,另须单独邀请联络,递的是请柬。
故统共也就这两份请柬。
秋集伊始,诸山与八具神骨按期而至,烛龙与不器却迟迟不来,不知为何。
我想大抵幽冥甫定,想必诸事未艾,柬上又只言婚姻,未提秋集,他俩压着婚期来,也是有的。
集间,御侯尸骨始终悬于谷口,任腐凭烂,来往神骨与诸山,颜色战战,未见敢抬头详观其惨状者。
因御侯死,东方帝位既废,故我主亲自主持,我在侧传达。
方知泉外天地,大已不同。
诸多事情中,有两要闻,使我心忧。
听闻,女娲之力,奇在两处,一处在于独断时空,故人间时辰,百千倍于界外别处;二处在滋润繁衍,故人间烟火,络绎更生若春日草野。
于是乃知,为何我之前伤中浅梦一觉,梦外之期竟及一月,概因身具女娲之力,而不通其玄妙作用。
又闻,女娲遁入人间后,杳无踪迹,而人族虽短寿,却享自由,茂茂更迭,朝起朝替,分而后合,并而又分,已然更成大千世界。
基此二点,有猜女娲祇髓已散,其力并入凡尘,只是真假不知。
秋集之上,我只传达,不执言,然则心中念念,乃是若女娲已陨,世间最后女娲之力,尽在我身,那日前我之灵魄为双碑误传,也便说得通了。
我本欲私下将此猜想告于我主,只是事关双碑,不得告诉方法,只好作罢。
此外还有桩事关六道天下的大事,我虽不甚在乎,然则可以一表。
我主布告,让地东南十三山与人间,此后人间事情,概不理会。北方二盟,合称大荒,世间此后无有东方、昆仑之界;只留大荒、人间之别。
北方二盟,八具神骨,略无异议;东南诸山主,愤愤不已,争执不休,有言人妖殊途,如何一处混居者;有言我主弃之,其力不敌八位青神,若来日为青神夺山篡地,为之奈何者;有说既为捐弃,当归还山主印信者;我主嫌其聒噪,起身召剑,一招戮尽,十三尸首与御侯并悬谷口,并将人间诸山分与神骨,满堂鸦雀默默,再无喧声。
其实这些山主,真正无一精明。若有智者,听闻东方变革后,变立当猜得我主意思,南面诸山,将来本就是留予八具神骨之地;欲明哲保身,该俯首静观,秋集散后,自回了山头再做打算;偏偏只见眼前,自寻死路。
尔后我主效其昆山前法,沿天堑洛川一线,并八具神骨之力,铸起一道混天法界,断绝人间与大荒,此后人间不知大荒,大荒不扰人间。
另有一码私事,使我颇为烦恼。自我主打了那张床,我便夜夜与他共寝,可是时至如今,他竟再未共我一赴鸿蒙。此事中间妙味,可谓食髓难忘,起初几夜,我还能强做收敛,后来干脆主动撩拨于他,眼见就要得手时,他却红着眼睛停下,宁肯跑到夜溪里头冷身,也偏不更进一步。
那夜我可是专程心中纠结许久才放了脸面,身上未挂丝缕,他明明也想,明明我能感受到他的烫,却为何...
他自夜溪寒津津回来时,我只觉自己轻贱非常,泪流满面赧于对面,只是把身子转了以背示他。
「内丹新得,尚不稳妥,此时若动荡了,你想再去弱水里过一过么?」他将我从背后环住,与我一动灵犀。
我腹中有诽,你疯了时怎么不惦记我新受内丹的事,却也晓得灵犀真挚,他着实是为我考量,解了困惑,不再委屈。
只是有些怀念,那个瘴中的他,不管不顾的他。
心底某某,甚至恨不得他再疯一回。
亦有些感慨,昆山归来后,我同他两心终于鉴清验明,为何却再不能似从前坦荡。
他至今未告诉我,这内丹究竟是什么天材地宝所化;而我,也始终无法狠心,将双碑大梦,八字命书,告与他知。
怕反噬,只是十中之一;十中之九,更怕谶中厉害,言出即应,最恐怖者,未来之事,不知如何应法。
我只知我决绝不想叛他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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