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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成归来
“上面一对竹,下面一撮毛。”
“圆又圆,扁又扁,脊梁上面生只眼。”
“充耳不闻无话讲。”
“……”
宋沐瑾看着面前各式各样的谜面,彻底花了眼,毫不夸张地说,她是一个都猜不出来。
众人看出了她的无力,便合作猜题,势要将最难得到的螃蟹花灯给师妹赢回来。
宋沐瑾很自觉地腾开阵地,让师兄师姐们好好发挥,她在一旁充当气氛组,各种好听的话层出不穷。
老板乐呵呵地看着众人,他很欣赏年轻人这种不服输的劲儿,同时也很喜欢他们劲往一处使的同心同力。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螃蟹花灯到了宋沐瑾手中,她爱不释手,恨不得将其展示给所有人。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宋沐瑾收回注意力,紧紧跟在师兄师姐身旁,以保不会走散。
迎面而来的人群熙熙攘攘,宋沐瑾被挤得有些不适,但又舍不得回去,正在心中天人交战。
走过一个巷子,人群终于稀疏了些。
宋沐瑾刚刚松了口气,却在抬头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在京城的那段时间,除了在云容坊忙活,宋沐瑾还了解了许多同行,尽量做到知己知彼。
而欣赏花灯的人,不正是皇商乔家的乔梓宇吗?
宋沐瑾心中疑惑,按理说,乔家人呆在京城不会轻易外出,生意上的事大多由下面的掌故负责,再者,乔家的大权如今还在乔忠手里,乔梓宇怎会悠闲地在江南逛街?
此事疑点重重,宋沐瑾也没了游玩的心情,怀疑是京中出了些变故。
过了上元节,宋沐瑾再次投入到素绣的学习中,期间也外出打听过关于乔梓宇的事,可惜皆一无所获,宋沐瑾无奈,只能暂缓此事,随即寄信去云容坊,叮嘱他们多留意。
原本宋沐瑾的江南之行,计划是正月结束就启程,可如今对素绣深入了解后,宋沐瑾决定把行程延期,再跟师父多学习一些。
毕竟山高路远,回京后,如果有想问的可能很难有人给她答疑解惑。
学习素绣,从起初的只是想将其运用到衣物上,到现在真心对此感兴趣,宋沐瑾的学习热情依旧高涨。
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又是一年春。
天气渐热,宋沐瑾感受到了南方气温的发力。
可是一场雨过后,气温又会舒适一会儿,这时宋沐瑾才会变得生龙活虎。
对于素绣的学习,宋沐瑾已基本掌握,关芳也认为如果只是要把它呈现在服饰上面,宋沐瑾如今的学习就足够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夏至,宋沐瑾犹豫再三,还是主动和师父提了告别。
一是因为离京太久,宋沐瑾放心不下云容坊;二来,上元夜看到乔梓宇后,宋沐瑾总是忧心,到底是否有事,但京城来信,云容坊、文府安然无恙,一切照旧;这三一个嘛,过了夏至,离入伏就不远了,宋沐瑾实在是接受不了江南的热。
临别之际,关芳想起了去岁的宋沐瑾,“那时为师还不知道,你竟然会成为我的徒弟,还有几个月,你来这里马上就一年了,如今要说分别,我还真有些不舍。”
“以前送徒弟们离去时,我就如此,还以为年纪大了能好些,却没想到还是忍不住。”
平日里英姿飒爽的老太太,如今眼眶湿润,两地之间路途遥远,加之关芳年纪越来越大,师徒二人想见一面实在不易。
见此情境,宋沐瑾也生出不舍,“师父,我会时常给您写信的,您记得保重身体。”
关芳点点头,将泪水忍了回去,“我知道,你不必忧心我。”
“虽然时间短,但你也是我关芳的弟子,为师毫不夸张地说,我大雍境内,凡事涉及刺绣、服饰行业的,都听过的我名字。”
“往后如果你遇事了……”
宋沐槿恍然,“我知道师父,就算我惹了事,也不会说出您的名号的。”
关芳皱了皱眉,“这叫什么话,我的意思是,不光是我,还有你的师兄师姐们,那可以说我关家弟子在全国都有人脉。”
“如果遇事了,可以亮出你师父我,或许可以化险为夷。”
宋沐槿愣了愣,没想到师父如此硬气,自己还真是无意中抱了一个大腿。
离别的话说了又说,饶是如此,也到了该出发的时刻。
在余敬朝和另一位师兄的护送下,宋沐瑾启程回京。
不用跟随镖队慢慢行,虽有些疲惫,但速度却快了很多。
一路上可谓是风餐露宿,宋沐瑾归京的心愈发强烈。
随着气温升高,云容坊的消暑福利再次上线,店里的绿豆汤、冰盆让人一进门就舒适地感叹一声,是以,许多顾客都愿意进来转转。
这可让周围店铺眼红得不得了,但自己又舍不得增加成本,只能暗自叹息,偶尔背地里说些云容坊的坏话。
又是一天上午,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几人忙得不可开交,连宋沐瑾进来都没认出。
宋沐瑾也没叫他们,自己转了起来。
你还别说,大半年不见,他们把铺子经营地很好,完善了许多细节,如今看来云容坊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店铺了。
凑到柜台前,宋沐瑾还没开口,扈慈一边打算盘,一边询问道:“请问您有会员吗?门口的绿豆汤可以免费……”
“老板!”
扈慈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跳出柜台紧紧地抱住了宋沐瑾。
宋沐瑾亦是抱紧了她,“我这一路奔波,身上都臭了,你也不嫌弃。”
扈慈差点哭出来,被她这一句话弄得破涕为笑,“怎会嫌弃?莫要胡说。”
这边的动静把众人吸引过来,大家都围在宋沐瑾身边嘘寒问暖,都说她出去一趟瘦了,宋沐瑾对此很不相信,因为明明之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大半年不见,秦冉长高了不少,她从后院冲出来,差些把宋沐瑾推到在地,“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店里客人不少,很快就把宋老板学成归来的消息传了出去。
午饭后,宋沐瑾回家好好睡了一觉。
直到日落西山,她才悠悠转醒。
站在院子伸了个懒腰,宋沐瑾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这一路实在是累得慌。
“哒!”
一个小石子落在脚边,宋沐瑾循着它来的方向,看到了坐在屋顶的文亦安。
宋沐瑾无奈地笑了,“你怎么总喜欢爬人家屋顶啊?”
文亦安没说话,脚尖一点,缓缓落在宋沐瑾面前,他沉默着将人抱在怀里,宋沐瑾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轻轻抚着他的背,“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文亦安的声音闷闷的,“我们今年都没见过面,你也忍心让我独守空房。”
宋沐瑾用力将他退开,左看了右看,“你是文亦安,没被夺舍吧?”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变得这么会撒娇了。
文亦安更加委屈了,“你我都没空,年前我去江南还是硬挤出时间的,我都这么久没见你了,还不能抒发一下我的情感吗?”
“能能能,当然能。”宋沐瑾给文亦安顺着毛,行吧,恋爱后的男人实在是看不懂。
对于文亦安在确定关系前后的反差,宋沐瑾表示自己幸亏接受能力不错,否则怕是要去报官了。
坐在院子里,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宋沐瑾问起了京城的事,信里虽然也有提过,但毕竟篇幅有限,而且很多事不适合写在纸上,所以宋沐瑾现在对京城的商业变化不甚了解。
说到正事,文亦安坐直了些,“那就从我回京后讲起。”
“在你的提醒下,云容坊刻意藏拙,之后宫里的贵人便也失了兴趣,不再过问,对此很多同行还私下嘲笑了一番。”
“不过,中秋、冬至、年货节、新春、上元节、春季上新、夏季上新等活动,让云容坊在民间的知名度迅速提升,大家不为买衣服,就算隔三差五地在各种活动上凑凑热闹,也是极好的。”
“至于你说的乔梓宇,我查过了,只是信中没敢说明。”
“乔家一直视文家为眼中钉,故而我在乔家放了暗探,查起事情来相对容易些。”
听到只有在古装剧里才听过的词,宋沐瑾顿时来了兴趣,“暗探?那不是世家才能养的吗,很忠心的、很厉害的那种。”
面对满是好奇心的宋沐瑾,文亦安暂时偏题。
文家辞官回乡后,文老爷子在军中的一些追随者也没了心气,便也跟着远离朝堂、散落民间,文老爷子得知后,把他们召集起来,一部分跟着文家做生意,另一部分就藏在暗处,成了文家的暗探。
文亦安眺望远方,“这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大,暗探的生活品质也随之提高,不管从感情上论、还是从生活条件上比,都很划算,是以他们的忠心度不必那些死士差。”
宋沐瑾听得很是激动,那完全是自己没听过的世界。
文亦安轻咳一声,拉回正题。
上元节后,文亦安暗中对乔家展开调查,还真让他发现了些事情。
乔忠年事已高,按理来说早应该传位给下一任,但是老爷子如今却不肯放权,依旧掌管着乔家的大事小情。
而乔梓宇作为长子,如今以年过四十,却还是在父亲手下过活,虽本事不大,但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他的野心文亦安之前就有所了解。
今年正月南下是秘密进行的,具体做什么暂时不得而知,但应该与想要掌权有关。
说道此处,文亦安看了看四周,往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道:“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如此神秘让宋沐瑾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日傍晚我外出查账归来,天色已晚,路上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人。”
“乔忠熟知我祖父和父亲,但对于我的身形并不太了解,故而并没有注意到我,那日我见他从庄仁府上出来,可是他那模样……怎么说呢,鬼鬼祟祟的。”
“可惜我的人还没法探查尚书府的事,但我总感觉他二人之间不对劲,因为平日里商户和户部的人走动,都是被默许的,不至于这般遮遮掩掩。”
听完这些,宋沐瑾若有所思地点头。
对于暂时没有头绪的事,宋沐瑾只能将其放下,先把云容坊经营好,是最主要的事。
放下茶杯,文亦安忽然想起了什么。
宋沐瑾感觉他表情有些怪异,“你想到什么了,怎么这幅神情。”
文亦安犹豫片刻,“这事儿说大不大,不过你应该感兴趣。”
“你知道,楚仲泽马上要说亲了吗?他要相看的人你应该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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