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的緣分

作者:一大口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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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蘇芷萱站在辦公室門口,視線越過玻璃門落在熟悉的場景裡,卻遲遲沒有推門進去。
      她的思緒飄回昨天晚上。
      “你跟澤哥還沒在一起?你開玩笑吧!”程欣彤在電話那頭語氣高了八度,“不是說晚會那天他還載你回家嗎?”
      “對阿,那天晚上在我家樓下,他說要正式追我......”蘇芷萱手機放在枕頭上,大字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澤哥還沒追你嗎,他對你的好大家有目共睹好嗎,我還以為他會直接告白。”程欣彤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有阿。”
      “蛤?那你幹嘛讓人家只停留在追求階段。”
      “我...”蘇芷萱啞口無言。
      “你到底在怕什麼?”

      這句話像醍醐灌頂,直擊蘇芷萱心底,雷聲在腦海中炸開。
      是啊,她到底在怕什麼?
      她滿腦子都是這個問句,一整晚都無法釋懷,卻始終沒有答案。恍惚間聽到程夏叫走程欣彤的聲音,電話掛斷後,陷入空前的沉默。
      或許是執著,或許是無措,她就是不敢輕易接受孟澤,這可能是一種自我保護,也是逃避。
      她總是可以圓滑的處理感情,情感的界線分明並不是壞事,有效幫自己篩選了誰適合留在身邊,可孟澤不一樣,他的好,無法忽略,無法推開。
      像夏天的細雨漸漸滋養著大地,像冬日的暖陽慢慢融化在手心,張馳有度,不會讓人感到壓力,更像是一點一滴,滲透進原本平淡的生活,當你發現時,已經成為習慣了。

      窗戶透著一點小縫,冷風經過窗簾,溜了進來,輕輕拍在蘇芷萱的臉上。
      距離晚會,已經過了一周,他們的關係似乎有變,又似乎沒變。每天早晨桌上的特調咖啡、深夜加班掛在椅背上的外套、額外加了註記的開會文件、下班時停車場前等待的身影。
      仔細想想,這些舉動好像在以前就有,只是現在,少了一點試探。
      孟澤刻在骨子裡的溫柔浮現,他不想推著蘇芷萱走,可這份小心翼翼的善意卻讓蘇芷萱感到愧疚,明明他是個這麼好的人。
      時間好快,似乎,快入冬了,她不該再拖下去了,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不是吧Alva,你進公司了?”
      馬斯齊誇張的大嗓門從辦公室內傳來,把蘇芷萱喚回現實,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推開玻璃門。
      早上的辦公室仍舊熱鬧,小助理們輪流進出,幾位工作人員在打印區討論著下午的行程。
      一進去,映入眼簾的是馬斯齊睜大雙眼看著Alva,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幹嘛?嫌我太弱?”Alva翻了個白眼,雙手交叉抱胸。
      “不敢不敢。”
      “哈哈哈你但凡退縮的慢點都沒這麼好笑。”穆忻辰靠在馬斯齊工位旁邊笑的不行。
      “還是不是兄弟了。”馬斯齊一臉委屈。
      “看這邊,你另一個兄弟也在笑。”程夏坐在椅子上,指著旁邊憋笑的溫廷瀚。
      “咳。”溫廷瀚突然被點,嗆了一下,“馬董應該會正式宣布吧?”
      “你轉移話題轉的很爛欸...”馬斯齊瞪了一眼溫廷瀚,然後飛撲過去,“瀚瀚你太過分了!”
      程夏立馬讓位,靈活走位到Alva旁邊搭著,“以後就是同事啦。”
      “好好幹啊,我很嚴格的。”Alva抖了一下被搭著的那邊肩膀。

      此時公司群組傳來人事命令,大家低頭看手機的同時,馬紹齊走了出來。
      “大家都在啊,消息都看到了吧?”馬紹齊的聲音讓所有人停下手邊動作一齊轉頭,“從今天起Alva正式擔任我們公司副董事,設計和舞台部分也都交給她處理。”
      Alva之前就常幫公司的忙,一來二去,公司員工基本上都認識她,此刻的掌聲也代表大家認可她的工作能力,一聲聲「副董好」已經喊在嘴邊了。
      除了...
      “蛤?”馬斯齊嘴巴張大,“瘋了嗎!副董欸!”
      “對,我瘋了。”Alva不等他說完,順勢接話,“你哥問了,我就同意了。”
      “你們的關係好複雜...”馬斯齊小聲咕噥。
      “這叫挖角好員工,反正我那個工作室也挺累人,不如直接跟你們合併,我也輕鬆。”Alva冷冷反擊,精準地讓馬斯齊說不出話。

      蘇芷萱手還在拍著,心卻不在這。她環視一圈,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最後視線停在轉角的茶水間。
      孟澤手中的杯子還冒著煙,攪拌的動作未停,就這樣靠在門框邊,看向熱鬧的人群中心,旁邊還擺著一包紅糖。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向她點了點頭。
      蘇芷萱沒有多想,直接走過去站到他面前。
      “澤哥,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孟澤回應的乾脆,接著把手中的杯子遞了過去,“剛好你來了,這杯給你。”
      蘇芷萱看著杯子裡淡淡的褐色,抬頭露出疑惑的眼神。
      “昨天我看你急急忙忙找程夏,還小小聲借東西,我猜,你應該需要這個,網路上說喝了會舒服點。”
      又來了,這該死的細心,這麼小的細節都注意到。
      “還是我拿吧,還有點燙,去我辦公室說嗎?”
      “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孟澤的辦公室,孟澤把手中杯子放到桌上,轉身倚著桌邊,隨著門闔上,蘇芷萱突然有點緊張,腳又開始不聽使喚。
      奇怪,明明已經做好準備了不是嗎?
      孟澤看見她攥緊衣角的手,忍不住問出口,“怎麼了嗎?”
      這四個字敲在蘇芷萱心坎,簡短有力,增添了幾分勇氣。
      “我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好,能把每段關係都處理得剛剛好,不傷人也不傷己。”
      孟澤沒接話,靜靜聽著。
      “但,你不是那種會讓人全身而退的人。”蘇芷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辦公室裡幾乎要掩蓋所有聲音,“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努力,我想和你並肩了。”
      她的聲音有點發顫,“我們可以......正式在一起嗎?”

      那一刻他怔住了。
      但也只是短短的幾秒。
      他有些慌忙的站直,鎮定後走到蘇芷萱面前,輕輕扶著她的肩膀,稍微彎腰看著她,“不要這麼緊張,我有可能不同意嗎?”
      蘇芷萱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孟澤似乎一直有著這種魔力,有他在,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下一秒,孟澤伸手將蘇芷萱慢慢抱進懷裡,生怕一用力,這些都成泡影。
      “謝謝你,願意給我們一個開始。”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像壓抑很久的情緒。
      蘇芷萱把臉埋進他肩膀,聞到那熟悉的氣味,安心地揚起嘴角。
      窗外陽光灑落的正是時候,冬天的風還沒真正來臨,可她已經找到了冬天最溫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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