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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小厮是个年轻的,口无遮拦。
他掩笑解释说,“公子有所不知,写族谱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而是有人烧了祠堂。”
司延华瞳孔一震,烧祠堂?想来中间必定有深仇大恨。
“纵火的人找到了吧。”
小厮一边走,手一摆,“不用找,就是我们家大姑娘。”
大姑娘,晏斗星?
她受了什么委屈,竟然烧了祠堂。
*
火烧祠堂一事轻轻揭过,三房自然是不高兴。
冷静下来,晏适重也不愿意把关系闹僵,他不知道以后家业是不是要真的交到晏皮硕手里,万一没办法只能交给他,那关系绝对不能闹僵,不然未来他跟妻子都不在了,黏黏谁来帮衬。
晏斗星当然不知道晏适重的所思所想,不然一定劝。
用膳时,她即便不愿意,但还是配合跟三房道歉,兄弟有恭,她知道无法改变父母的想法,不想让他们为难。
至于上辈子那些事,说出来爹娘不相信,她也没有证据,不过她早晚有一天要把三房赶出去。
三房的人一家拿乔,从开始到吃饭都没个好脸色。
“三弟,你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吧。”晏适重实在受不了他们有怨气的模样。
晏春重听到这话,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大哥,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他看了看自己儿子一眼,又扫了一眼晏斗星,“我可以同意星姐儿招婿,但晏家的产业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
席间一下子变得安静,晏适重把他们叫过来吃饭,自然不是单纯的吃饭,他也想商量这件事。
“从明天起,你就让硕哥儿跟着袁掌柜后面学经营。”
以前,三方几次明示暗示让晏皮硕学着做生意,晏适重都已他年龄还小为由拒绝了,没想到今日答应这么爽快,一时间他们都不敢相信了。
“大哥,我敬你,快,还不快进大伯酒。”晏春重站起来,还不忘把儿子拉起来。
晏斗星脸色难看,她没想到会这么快,上辈子,她成婚后晏皮硕才开始学做生意。
没想到这辈子竟然提前了。
吃完饭回去后,她让桃昔给章庭递个消息,约他在后花园一处假山见面。
好巧不巧迎面撞见了司延华。
她先是一个激灵,随后是遇见熟人的开心,“司公子,你怎么在这?”
司延华难得露出浅浅的笑意,“我受晏老爷邀请过来写族谱。”
晏斗星笑容肉眼可见地僵硬。
她爹居然也不跟她说声,真是,太不巧了。
司尚书不是个多话的人,但就怕周围人乱说什么,要是听到什么也不知会怎么想她。
思索一番后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是啊,前段时间祠堂也不知什么原因着火,把族谱给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番话司延华笑意好像更深了。
一旁的小厮低着头,脸都快憋得通红,最后还是说了,“大姑娘,我跟司公子说了。”
“说了什么?”晏斗星保留最后一丝希望。
小厮声音越来越小,“说您烧了祠堂。”
他一直纠结说不说,但怕不说又闹出什么误会,大姑娘心善,平日里对下人宽和,索性直说了。
晏斗星身后的桃昔用帕子捂着嘴笑,晏斗星脸色涨红,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
司延华跟着转身,手伸一半又收回来。
算了。
晏斗星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后悔不已,真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
她运气怎么可以这么差。
去书院念书司尚书都觉得不行,现在她还把家里的祠堂烧了,不知道在司尚书心里会留下什么样的恶劣印象。
那他们之间?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任司尚书把她想坏,她得努力去挽回啊。
她又返回去了。
“司公子。”
司延华停下看着她。
晏斗星站在他面前,一身粉色,梳着双丫髻,戴着石榴红的发簪,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润泽,她脸颊通红,在阳光下抬着头,“司公子,我那么做是有原因的。”
“嗯,我相信你”
他回答地没有一丝的犹豫,如果不是晏斗星知道他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不然斗以为他在阴阳怪气。
晏斗星原本准备把事情前因后果再添油加醋说一通,如今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回应了。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对方解释道:“你虽蛮横,但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做出这样的事,应该是有人太过分了。”
晏斗星双唇微张,心扑通扑通地跳。
一双明媚的双眼含羞带怯,声音也软了很多,“对,他们很过分,想要我的家产,亲戚联手不想让我招亲,还把我骗到祠堂教训我。”
“他们是过了些。”
接着一阵安静,司延华想走,但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想说的?”他问。
晏斗星点了点头,说道:“我不蛮横的。”
司延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笑道:“嗯,不蛮横,晏大小姐,我可以离开了吗!”
晏斗星红着脸,侧过身。
*
章庭已在假山里候着,桃昔在外面盯着,晏斗星进去。
“大姑娘找我有何事,上次不是说我们两清了吗?”
“让晏皮硕学做生意的想法是你提出来的吧。”晏斗星似笑非笑看着他。
章庭目光一凝,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
“大姑娘说笑了,我怎么有”
晏斗星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打断道:“你的卖身契拿到手了吗?”
章庭脸色一僵,晏斗星满意地笑了笑,从他对面绕道他身侧。
“晏春重是不是说要把卖身契还给你。”
这时,章庭往后退几步,双手交叠,微微鞠躬,“还请大姑娘高抬贵手,既然把我给了三老爷,麻烦把我的卖身契也给三老爷。”
“我娘给了呀。”晏斗星歪着脑袋,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后,把目光放到自己的手上。
最近她喜欢上戴戒指,有时候恨不得十个手指都戴满,就是太俗,只好戴两三个。
“给了?”
“嗯,昨日他过来要,我娘就给了。”
章庭听后差点没站稳,踉跄一步。
晏斗星放下手,语气稍作严肃,“怎么?你不知道。”
“他说,我帮到他,他就给我卖身契,到时候我想走想留都可以。”
“你以为,他是什么善人吗?”
章庭看了晏斗星半晌,最后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问道:“大姑娘找我何事?”
“我想请你帮忙,事成之后,我给你卖身契。”
“我要让三房滚出我家。”
章庭震惊不已,一个十八岁小女孩嘴里竟然能说出这样无情冷漠的话。
亲人为了利益反目成仇他见过,可是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啊。
“大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就算把他们赶走,这家业也不是你的,为何不与他们和睦相处,到时候你嫁人还有娘家人护着。”
晏斗星不屑地冷哼一声,眸光冷然,“你知道什么是农夫与蛇,恩将仇报,人心不足,东郭先生与狼吗?他们品性如此之差,你怎么知道未来他们是帮我还是害我?至于家业继承问题,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但我知道,水来土掩,怎么样?愿意帮忙吗?”
章庭沉默,晏斗星继续循循善诱,“大房二房没有妾室,所以人丁单薄,你知道三房有十几个妾室,为何只有晏皮硕一个子嗣?”
“为何?”
“三叔自然是希望孩子越多越好,可三婶不愿,又管不住他纳妾,开始几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都因各种原因落胎,后来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三叔后院再也没有传出过谁怀孕的消息,大概三年前吧,
三叔病了,请了一位了不得的大夫,诊治时意外知晓他不能有孩子,这消息一出,三叔自然要弄清缘由,后来仔细一查啊,竟然是三婶给他吃了一种药,男人要是长期吃这种药就无法让女子受孕。”
晏斗星用帕子捂着嘴笑,还真是大快人心啊,要是再来几个晏皮硕,杂种太多,她可不好对付。
“如果是真的,难道三老爷不怪罪三夫人吗?”
“当然怪罪,当时差点没把她打死,还要休妻,只是晏皮硕大了,跟他娘站一边,没办法,晏春重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也生不出来,只好算了。章庭,如果晏皮硕未来真的能继承晏家家业,你觉得他能容得下你?”
晏皮硕继承了他爹娘所有的缺点,除了脸能看,品性简直是一团糟。
晏春重现在很宠爱他,但自私自利,如果以后厌倦了他,他留在三房后宅还有日子过吗?
见他犹豫,晏斗星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他手里,“你妹妹病情不等人,拿着早点去治。”
“你调查我?”他眼底有一丝怒意。
晏斗星扬起下巴与他对视,没有丝毫心虚,“知己知彼而已。”
“我,考虑一下。”
“嗯,考虑好跟我说。”晏斗星转头离开。
虽然桃昔在把风,但还是担心有人见到,走路步伐快了许多。
只是没走多远,章庭竟然追她出来。
“大姑娘,等一等。”
晏斗星眉头紧蹙,但还是停下来。
“银子还给你,等我考虑清楚再。”
晏斗星直接把银子推回去,“不管如何,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你却不一样。”
见他还想说什么,晏斗星抢先道:“就当我为自己积德。”
章庭犹豫片刻后还是手下银子,“大姑娘一定福泽深厚。”
她福泽深厚?当真如此,她上一世也不会那么惨。
“走...”话还没说话,瞥到不远处八角亭里有一抹熟悉的面孔,对方也正往这处看。
司尚书,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想去打招呼呢,晏皮硕正朝着她走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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