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魔法
“大周哥,我发现你玩妲己还挺阴,”下路的优势逐渐扩大,孟孜楠笑道:“对面菠萝头被抓怕了,都不敢出门。”
至于周衔星为什么来下路帮秦方和孟孜楠抓人,纯属是因为上单游寻骑着一匹马,放话:“这是真正男子汉的战场。”
把赶路到一半的周衔星赶走。
这导致敌方射手叫苦连天,打字道:‘可恶早知道带净化了。’
[全部]激情绿茵鸡腿(马可波罗):‘妲己现在一没视野,我就感觉身边草丛随时随地发射甜蜜三件套。’
小鱼宫本武藏红开抓下,等孟孜楠开着摇摇车把弹弹乐丢到敌方身上后,宫本武藏从草丛中窜出来,对晕住的四人开一个大招。
[全部]请叫我姻缘神(少司缘):‘窝飞起来了...’
[全部]请叫我姻缘神(少司缘):‘有没有人管管对抗路,他们打得天地不知为何物了...’
但君子之战在愈拉愈长的差距下逐渐崩塌。
游寻站在烧鸡旁,看着它逐渐瘫软倒地的身体,缓缓消散。他平静地说了一句:“对面那个超标怪抢我残血烧鸡。”
这话一出,空气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连叽叽喳喳的孟孜楠都缄口不言。旋即中下路四人极有默契地清完兵,藏起视野默默往上路赶。
毫不知情的杨戬还在河道骚扰游寻清兵,浑然不觉战局变得诡异沉寂。
直到队友评论问:‘红方你们人呢?下一波兵线不要了?’
看到这一句,杨戬才浑身一凉,正准备退回一塔,刚迈进去,五个人越塔给他打‘死’了。
[全部]赐我力量吧(杨戬):‘我又犯天条了???’
[全部]请叫我姻缘神(少司缘):‘这是什么新型冷笑话?’
‘处决’完犯人,秦方通过传送阵传回下路,一兵未落地补齐了兵线。小鱼回到野区快速刷野做开龙准备,孟孜楠则一路晃晃荡荡地从对抗路奶到发育路。
后期下路常驻的妲己转战,一清完兵线就到对抗路河道的快乐草蹲下,没两下给杨戬打老实了。
再一次旋转瘫倒在冰冷的河道中,杨戬诚恳打字:‘我错了,坐标轴老师下次再匹配到你,我一定不抢你烧鸡。’
折磨完杨戬后是一波速推,蓝方水晶爆炸,屏幕上出现‘victory’。刚退出结算界面,孟孜楠秒开。
游寻叼着奶盒子,指尖在对抗路的英雄上滑动,最后说:“周衔星,换个路?”
孟孜楠讶然:“寻哥你竟然打中路了?你不是崇尚爷们决斗?”
游寻面不改色:“有时候阴一把挺爽。”
“好。”周衔星申请调换分路。
这两句话被路过游寻房间的游明彰听见。
“周衔星?姓周?”
游明彰敲响房门,拉高声线道:“小寻,在打游戏?能让我和他们...”
这是周衔星听到残缺不全的话,因为游寻关闭麦克风,略微模糊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半分钟,麦克风又被打开,唯一一闪而过的声音是游寻正在放缓的呼吸声。
孟孜楠尽量让自己说话正常、不在意:“寻哥,他出差回来了?”
“嗯,”游寻直接打消所有人的疑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已经走了,接着打吧。”
说到底,有这一个小插曲,后续的游戏气氛再也没高涨。今天散伙的时间比孟孜楠预计的要早,他还在懊恼没喊游寻回他家。
空荡荡的别墅内,到处是阴森黑暗,只有三层最里侧的一间屋子亮着一盏台灯,但也只够照亮书桌那一小块地方。
游寻的情绪不好猜,喜怒哀乐都习惯藏起来。
是的,藏。
所以周衔星也只能在藏的那一瞬间去找出。大平层那通视频通话是,麦克风开启的那一刻是。但秘密不能逾矩,在游寻不愿吐露之前,不打探不调查是尊重。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游寻时刻放在眼中,在游寻完全接纳之前,做到一切关注和陪伴。
-
管风琴公演前几周就结束了,但游寻还是得定时定点去找外公上课。
自外公往上数三代,那是林家学习管风琴的开始。
时间的长河中,只出了林长息这一个天才,年纪轻轻包揽各大奖事,知名国内外。退休后被聘请为首席指导老师,林见夏是他第一位出色的学生。
他有预感,将来的游寻是第二位,并压倒性地盖过见夏。
林长息拄着拐杖立在琴房阳面,橙黄泛着金光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松薄的眼皮被光线透过,瞳孔中的混浊与淡凉却并未融化。
“阿旧。”
管风琴发声系统庞大,空灵悦耳的琴音即使在琴手停止弹奏后依旧绕梁久久。
林长息就是伴着余音开口的:“你要走完你母亲的路,那本该是她顺遂安然的花路。既然你和游明彰毁掉了,就自己把地踩平,爬也要给我爬过去。”
闻言,游寻搭在琴键上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沉,指尖压下传出杂音,刺耳难听。
林长息不受干扰,接续道:“没有婚姻,没有爱情,你这辈子只有赎罪。”
空气很沉重,背也好重。
但是母亲说过,坐在琴台的那一刻,背脊不能弯,即是教养亦是对听琴人的尊重。
脊柱在本能和控制间逐渐僵化,无法动弹。每一个字化成咸潮的海水,琴房已经被灌满,他的肺没有没有多余的空气了。
游寻好想呼吸。
当当当——
客厅外的立式钟敲响,提醒午饭时间即将到来,也将游寻拉出冰冷刺骨的海水。
他背起包,僵着步子,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小洋楼。
漫无目的的,游寻来到了大平层。周衔星早晨放的猫粮已经被南山一扫而空,游寻给它添了些,席地而坐看着它边吃饭边洗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游寻学会将软弱、对自己不利的情绪吃干抹净。无能的东西吃下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游寻发着呆,没注意南山吃一半就开始‘爬山’,先是跳上沙发,而后沿着边缘攀上他的肩侧。
喵~(二爸别难过,喵给你舔毛。)
于是,南山一边舔一边yue...
什么毛这么难舔!!!
游寻没忍住,轻笑。他压了压额前的刘海,将微卷的头发展露出真实的长度。
嗯,该去剪头发了。
游寻抱起南山,给它塞进猫包,说:“周衔星应该在给你赚猫粮,丢你一只猫在家多无聊。干脆陪我去剪头发。”
-
翌日,网吧照常补课。
周衔星见到了‘清爽’的游寻。
游寻坐在电竞椅上,眉梢微动,问:“是不是还是寸头帅?”
周衔星没说话。
林深从值班室走出来,用餐巾纸包了两个水煮蛋给他们:“帅帅帅,换回寸头也给我像绅士头一样安分,不准打架。”
游寻莫名其妙:“没人惹我,我打什么架。”
林深:“是是是,我们小游同学可最讲因果报应。”
“这是在反讽?”
“当然没有,”林深否认,“你俩赶紧吃完笨鸡蛋开始学习了。”
这两三个月进度下来,游寻完成从纯听讲到做题查缺补漏的转换,至少自学能力有了大幅度提升。
周衔星停下笔,问:“游寻,你对学习有什么看法?”
“打李承的脸。”游寻写题的动作没停,平常地回答周衔星的问题。
“为你自己的看法呢?”
“上面那个不是为自己吗?”
“不够充分,你是你的中心,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该成为理由。”
周衔星一字一顿述道:“你做的一切都应是为自己。”
闻言,游寻笔尖停顿,耷下的眼睑收容所有探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过了两秒,他无所谓说:“太深奥了,以后再说。”
他回避了这个话题。
-
周一,年度破防首秀——李承。
他不可置信地对了三遍成绩表。游寻真的超过他了,不多不少,无论是在年段还是班级排名游寻都只超他一名。
这更是怒火中烧。
游寻好整以暇地路过,对成绩没有一分掉价般的好奇。倒不是他真的如此自信从容,纯粹是孟孜楠和小鱼这俩战地记者,让他在升国旗的时候就提前知道了。
赢了不装,等于白赢。
李承冲昏了头,牙一咬拦着游寻,恶语猜测:“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一定是作弊!”
游寻垂睨着,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语气欠揍地带着颇多无奈:“作弊?难怪成绩怎么都提不起来,都不敢想其他理由。”
李承又怒又疑:“?”
“怎么不猜我脑中植入了芯片,或者我绑定了什么学习系统,”游寻思索两秒,更加魔幻地说:“或许我有魔法。”
这并不好笑,对李承而言这是赤裸裸的戏耍,忍无可忍骂道:“哪来的魔法,他奶奶...”
“借过。”一道冷然的声线插足入内,不大不小,毫无情绪波动。
即使如此疏离无感的态度,李承后颈的命脉却响起警报,闹得整个脑子成一片浆糊。他本能屈服避让,成三分鼎足之态。
校服这种为普适大众的服饰,只有那几个尺码,可学生的身材也不可能按照标准尺码生长。因此学生想宽松些,衣摆和裤脚就会堆积,显得又圆又滚。一些走酷雅路线的选小一码,却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收成小裤脚,又堪比‘精神小伙’。
周衔星这衣服架子,愣是将蓝白校服穿出高定感,袖口、裤脚哪哪都贴合流畅,抬脚走来不知是哪家模特接了鹭岛一中的招生广告。
“游寻,回座位?”
“嗯。”
游寻和周衔星并肩走,几步后,他撇过脸,似挑衅地笑了一下。
他真的有魔法。
李承真正明白了,自我一人的无律较劲,毫无用处。他不应该盲目自信地认为游寻只是一个废物,沉溺在前十几年的学习态度和方法上,无用并感动自己。
李承捏紧拳头,心里冒着恶意。
[他让我的努力成为笑话,为什么游寻不接着烂在泥潭里?]
“李承同学,上课了哟。”文艺委员看了眼成绩表,算了算,自己比上次月考进步了,好心情地准备往座位走,转头看见李承在发呆,提醒道。
像是恶毒的心思要被人揭开,心中被压制的良善像自我安慰一般揭竿而起,将酸的冒泡的小心思狠狠压入泥地,一口郁结的气缓缓散开。
李承瞳孔亮了亮,少年特有的精神气倏然回笼,他感激似的朝文艺委员笑笑,回了位置。
留下文艺委员有些摸不着头脑。
-
这次英语成绩也如周衔星所料,除去进奥数赛区的三人,英语赛区的名额落到沈芜水、小鱼,以及四舍五入成功斩获英语排名第六名的游寻身上。
“我去,校霸这运气真是逆了个天。”
“就是,八九个并排第七名的,就差零点五分,要我得哭死。”
第七名其中之一加入对话:“有什么好哭的?运气再强没有实力也白搭。”
“我同意,校霸除了开学第一周,后面就从良金盆洗手。再加上身边坐着一个学神,下次校霸考第二我都不意外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才半个学期...”
经过半个学期的‘友好相处’,明理的同学默默改观帮衬开口。
“你是不是忘了,考高中就筛掉一半的人了,校霸能考上高中说明学习能力不差啊。再说能跟得上学神的‘变态式’学习,你们还哪来的偏见?”
“对啊,再说,你们忘了?校霸是艺术生,又不占我们文化生的名额,急什么。”
“对哦,那我释怀了。”
......
“寻哥,小道消息。”
游寻订正着上节课讲评的试卷,等下还要给周老师检查。闻言,他微僵的眉尾动了动,底下的红痣如慵懒的猫咪般伸个懒腰:“哪来的小道消息?”
“我和小鱼去烦小夏烦来的。”
“...说来听听。”
孟孜楠反坐,双臂交叠在游寻的桌面:“明天下午竞赛的车就来接我们了。”
游寻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抄好:“这么快?你们刷题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大周哥,期中考都没准备好哪有空刷题。”他接续道:“不过明天下午过去分完宿舍,会安排三个小时的速刷课。主要是给没经验的人适应一下。”
“三个小时...”
“后天上午初赛也三个小时啊,下午决赛也是三小时。”
游寻认真脸:“我可以拒绝参赛吗?”
“不能吧,名单已经报上了,你现在说不去小夏能化身‘电锯狂魔’。”
游寻沉默:“......”
不敢想会死多少脑细胞。
-
翌日下午,学校包的旅游大巴车停在教学楼楼下,引得各年段的学生频频留意。不知晓竞赛事由的,就生出无端猜测。
“是哪位领导下来体恤民情吗?球球了,查一下食堂吧,吃了一周的食堂胖了五斤,他们是拌猪饲料下去了吗?”
“同意,炒青菜做成油泡菜,给我吃腻吐了,一周瘦了五斤。”
“什么新型减肥方法?”
“食堂无所谓,能不能看看卫生间啊!求一扇拯救我脆弱心灵的厕所门好吗!”
“这很难不附议。”
“都散了吧,这是去接学生竞赛的巴车,求不来如此‘尊贵’的愿望。”
“......”所有人收住求神拜佛的嘴脸,结伴蛐着学校,走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