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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
只有90厘米宽的医院病床挤两个成年体型的男人属实有点勉强,更何况孟乘风手上还扎着输液针,盛夏都害怕他翻身的动作太大滚针了手背上起个大包。
尽管孟乘风主动邀请他同床共枕真的很有吸引力,但盛夏还是坚定地摇摇头,还帮他将被子拉好围到下巴上,“你快睡吧,再折腾天都亮了。”
孟乘风换了病号服,医院的暖气并没有家里温度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烧还没退,盖着薄被子他总感觉有点冷。
等他第二次翻身时,盛夏就将自己的羽绒服搭在了被子上。有羽绒服压着,孟乘风很快就睡了一觉,等他睡醒时,最后一瓶液体才刚换上。
盛夏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半个身子趴在他身边,手掌虚虚拢在他指尖,输液时间太久,孟乘风的手冰凉,只有贴着盛夏掌心的地方还有点温度。
他刚一动,盛夏就醒了,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吊瓶,才发现孟乘风睁着眼,他抬手摸了下孟乘风的额头,“烧退了。”
“嗯。”孟乘风,“你去旁边床上躺一会儿吗,就剩一点液体了我自己看着就行。”
杨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病房,在旁边睡得正香。
盛夏摇头,“不用,哥你早上想吃什么。”
孟乘风昨晚吃的油腻,又半夜发烧,听他说吃饭,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完全没有食欲,“不吃。”
盛夏便没再继续问,等到孟乘风拔了针头,就出去买早饭去了。
盛夏给孟乘风带回来的甜粥里多加了一勺糖,孟乘风喜欢吃甜的,看着黏糊糊的粥倒也给面子,喝了半杯。
等杨嘉睡醒,孟乘风就让他回去,液体输完他也就没事儿了,只是肺炎还没好,医生不让出院,没必要让杨嘉一起陪着。
盛夏一脸精神不济,但白天病房里人很多,来来回回每个病床上都有人,他再想睡已经没空位了。
孟乘风打了个哈欠,往床沿挪了挪,“你睡不睡?”
盛夏实在没有毅力再拒绝孟乘风第二次,“那我少睡一会。”
90厘米宽的病床实在太窄了,盛夏只能侧躺着,美其名曰“省空间”将一只胳膊搭在孟乘风身上。他的头发散开落在枕头上,洗发水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孟乘风吸吸鼻子,太香了。
他已经挺久没点盛夏给的香薰蜡烛了,睡眠质量实在不敢恭维,闻着盛夏身上熟悉的香味,刚醒没多久的他又困了,况且盛夏一贴过来,病床上就暖烘烘的,实在好睡。
等他俩再醒,午饭差点都错过了,盛夏叼着皮筋扎头发含糊不清地问孟乘风,“哥,你有想吃的饭吗?”
孟乘风想了想,鬼使神差地说:“想吃葱油蚕豆,多放点糖。”
说完他又笑了一声,“现在没有新鲜蚕豆,随便煮点挂面对付两口得了,没胃口。”
中午他吃上了鸡汤面,武榆送来的,得知孟乘风住院,她赶忙炖了鸡汤送过来,上面的油花都撇干净了,孟乘风笑笑,“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杨嘉说吗。”
武榆瞪他,“就杨嘉那张嘴明儿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指望他能瞒住我?昨晚是盛夏陪床?”
孟乘风被呛了一下,下意识说:“没,他上床的时候天都亮了。”
说完他就想扇自己,真是昨晚把脑子烧没了,陪床就是清清白白的,陪护病人的意思啊!他到底想哪儿去了!
武榆却没发现异常,“那今晚是换杨嘉还是我过来?”
孟乘风摇头,“又没什么事白天挂完水晚上我就睡觉了,你们来干嘛。”
盛夏在旁边冒头,“我晚上下班了过来就行,榆姐你不用担心。”
武榆还要上班,只坐了不多一会儿。下午杨嘉来换盛夏,盛夏便走了。杨嘉坐在板凳上剥着橙子,数落孟乘风,孟乘风左耳进右耳出一句都没听。
赶着下午吃饭,盛夏又回来了,还抱着两个饭盒,孟乘风掀开盖子一看,一盒里面是不太正宗的葱油蚕豆,另一盒里装着米饭和爽口小菜。
“我跑了好多超市都没有新鲜蚕豆,只能用干蚕豆做了,你少吃两口算了。”盛夏有点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孟乘风说想吃东西,结果他做不出来。
他和孟乘风的厨艺半斤八两,干蚕豆直接用高压锅压很难掌握火候,他压得有点久,有的蚕豆瓤已经煮没了就剩个空皮。怕孟乘风吃着腻,炒的时候油也倒得少了点,葱白的香气没有爆出来。
唯一的优点是他记得孟乘风说要多放糖,蚕豆吃着能尝到明显的甜口。
孟乘风尝了一口,感觉又好吃又难吃,干蚕豆和新鲜蚕豆的味道天差地别,少了最关键的清香味,再加上盛夏厨艺稀烂,这满满一饭盒也就勉强达到能吃的程度。
杨嘉凑上来看了一眼,连尝都不想尝,盛夏耳朵都有点发红,对孟乘风小声说:“要不你别吃了吧哥。”
孟乘风却没停筷子,硬生生吃了半盒,“挺好吃的,杨嘉吃不来这种高档货。”
“高档个屁。”杨嘉在旁边抗议,“蚕豆这玩意儿你炸了撒点盐不香吗,再不行炖猪蹄也行啊。就你俩下厨的手艺,我都不想说。”
孟乘风放下筷子漱漱口,赶走杨嘉,“店里要开门了你不赶紧去看着点?”
杨嘉哼哼两声,“那我先走了,有情况及时打电话。”
孟乘风摆手,“能有个屁的情况。”
杨嘉一走,孟乘风就问盛夏:“葱油蚕豆不好烧吧?”
盛夏摇头,“也还好,是不是不太正宗?”
“不知道。”孟乘风说,“我都好多年没吃过了,早想不起来正宗的是什么味儿了,你弄的挺好吃的。”
盛夏将饭盒收好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小声问孟乘风,“哥,你是不是想家了?”
孟乘风瞪他,“你嘴里没话了?”
盛夏摇了下头,又换了个说法,“我刚才问错了,我是想说,你是不是想吴州那边了?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室友一生病就会想吃家乡那边的家常菜。”
孟乘风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准他,“不想,想那玩意儿干嘛,我又回不去。”
盛夏就知道,孟乘风肯定是想的,以前可能出去太久已经将细节忘干净了,但是这次孟立业死了回去一趟,又让他想了起来。
但是他又不愿意回去,一是酒吧和事业在这边,丢不开手,二是回去就要面对那些旧识满是遗憾的“可惜了”。
不如放在心里想一想,还能当个慰藉。
可能是生病,让孟乘风心里的防护墙松动了一点,冒出来的思乡之情到了嘴边,变成了“想吃葱油蚕豆”。
盛夏看着孟乘风的背影,又感觉心疼,对于昨天没有照顾好孟乘风的愧疚也再次泛滥。
盛夏拉着凳子坐到另一边去,注视着孟乘风的眼睛,“哥,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孟乘风嗤笑一声,“你照顾个屁,我这么大个人了要你照顾。”
盛夏替他拉了一下被子,将他的胳膊包进去,“我是认真的,我就是太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才让你一顿凉水澡给自己洗进医院,我不想再看你生病敷衍自己了。”
孟乘风不想吃他的糖衣炮弹,“我给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哪敷衍了,少给自己扯大旗,我告诉你啊,没戏。”
盛夏干脆不说了,打算直接付诸行动。
孟乘风住院挂水三天就恢复了生龙活虎,这三天盛夏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什么叫“照顾”,要不是他不愿意,盛夏能拿着热毛巾给他把澡都擦了。
走出医院大门时,孟乘风长舒一口气,还好及时出院了,不然再躺几天他四肢都要被盛夏养到退化。
但是人的陋习培养起来真的很快,短短三天,他已经习惯了躺在沙发上指挥盛夏,“去烧水”“冰箱里还有两橙子再不吃都蔫了,白琴她们又拎来不少新的,抓紧时间吃”“我笔没水了,给我换只笔”,而盛夏从不反抗,对于他的指令全部认真完成。
等到盛夏乐颠颠将橙子切成小块用牙签叉过来喂他吃时,孟乘风一张嘴,发现大事不妙,不是,他就住了个院,怎么盛夏那里的进度条就突飞猛进了一波?
完了,温水煮青蛙,这会儿水温起码已经有五十度,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孟乘风偏了下头,躲开盛夏喂橙子的手,“我自己吃。”
“哦。”盛夏放下盘子,回房练舞去了。
孟乘风定睛一看,盘子里除了橙子,还有几只小兔子苹果,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闲情逸致,每次吃苹果都得打个花刀。
他吃完水果打了个嗝,大喊一声,“盛夏!我要洗澡。”
盛夏立即冲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开始放水,等孟乘风进去洗的时候,温度正合适。
是的,孟乘风自己放洗澡水的权利被盛夏剥夺了,毕竟半夜敲不开门进去一看人已经快烧晕了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大半夜背着孟乘风去医院第二次。
孟乘风又缓了一天才去店里,上次被他在群里威胁过后,同行们都理智了不少,这几天店里非常清静,再没有一波接一波的检查。
他坐在办公室里琢磨着给店里再招一个DJ,白琴一天工作时间是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得靠她徒弟许云撑着,有点忙不过来。
跳完舞回来的盛夏眼巴巴凑了上来,晃着脑袋问孟乘风,“好看吗哥?”
孟乘风抬头扫了一眼,发现盛夏耳朵上多了枚耳环,银白色的金属耳环很长,麦穗状的长坠子垂下来能到盛夏喉结的位置,显得他脖颈非常长。
“嗯。”孟乘风说,“挺好看的,你打耳洞了?”
盛夏笑笑,“没有啊,这个是耳夹,白琴姐借给我戴的,我害怕不好看,来问问你。”
孟乘风:“你想打就打一个呗。”
盛夏将耳夹取下来,在孟乘风耳侧比划几下。
孟乘风冷冷道:“干嘛?”
“我觉得你戴上应该也很好看。”盛夏笑着说。
“我不戴,戴这玩意儿打架的时候被人一把扯豁了。”孟乘风别过头离盛夏手里的耳夹远了一点。
盛夏追上去又比划了一下,想着孟乘风不愿意戴就算了,这样过过瘾也挺好的。
孟乘风的耳垂偏薄,带着淡淡的粉色,盛夏盯着看了几眼差点看呆了,忍不住用指腹拨了一下,“哥你耳垂真漂亮嗷——”
孟乘风一拳捶在他肚子上,“和我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盛夏抱着肚子缓缓跪了下去。
“少装。”孟乘风说,“我没使多大劲。”
盛夏不说话,孟乘风别过脸不理他,过了几息又转回来,“真这么疼?我看看。”
盛夏这才站起来,将自己的下摆一把撩到了脖子,他的腹肌块块分明,胸肌也是鼓起来的,线条非常流畅,在灯光下闪耀着漂亮的光泽。
“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他妈别吸气了,怎么没憋死你呢。”孟乘风恨不得给他再来一拳,盛夏肚子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刚才肯定是装的,站着能将腹肌凹得这么明显,可见盛夏吸气到底有多卖力。
盛夏被自己罩在衣服里,声音有点发闷,孟乘风却依然清晰地从中听到了高兴的味道,“真的没有吗,你再自己看看呢?我感觉我的腹肌还是有一点点疼。”
孟乘风一拳就杵了上去,“这下就不只有一点点疼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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