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沭的场合

作者:sa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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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滞留


      回到房间里,白岂颜醒着,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见白沭进来,抬起脸,一双血红的兔子眼在灯下泛着光,却不是平常委屈状的那种,明显的隐忍着怒火。
      这个样子,八成是已经知道白沭去了音理房间,并做了哪些事情,白岂颜平时虽然不说,也不能说,但在行动上却是表现出了,最介意白沭这点的样子,白沭也当然也知道自己踩了雷区,可这种时候再来介意,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顿了顿,他把房门合上,不动声色,爬上床,学着白岂颜的样子抱膝坐在他对面。
      “谁又惹我们少爷不高兴了?”明知故问。
      白岂颜咬着牙,不搭理白沭,光是恨恨的盯着,害白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叹了口气,白沭冒险伸手过去,摸了摸白岂颜的脑袋,还好没有避开。
      “怎么老不高兴的。”白沭笑得无奈,继而把白岂颜搂进怀里。
      没有挣扎,怀里的人勉为其难的哼哼了两声,算是应了白沭。白沭这一抱,用得极是巧妙,看这人的样子,刚才那第一问间,白岂颜大概已经准备冲到音理房间跟人家拼命了,别觉着白岂颜在白沭面前乖得跟兔子似地,白沭转个身他还能变豹子。
      见效果不错,白沭继而再接再厉哄着白岂颜,“明天就回去,嗯?”
      也是要有思考的时间,白沭琢磨着白岂颜这会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是就这么屈从了跟着回府?还是把音理家搅得鸡犬不宁了再拍拍屁股走人?
      “嗯。”所幸答案还是不错的。
      白岂颜紧紧抓着白沭的衣服,慢慢的整个身体放松下来,算是一种妥协,却又是有些不甘心的,但现在的他,只能这样抓住白沭,别无他法。

      事情定了也总有变数,本来已经讲定的事儿,因为白沭突发的状况而被打断,不光是此时的白岂颜委委屈屈,就连白沭本身都有些欲哭无泪。
      他,白沭,感冒了。

      “都让你们别这么瞎折腾了偏不听,要出院!现在活该了吧。”大清早的被一个电话请到音理家,黎追表现的很不耐烦,嘴里咕哝着一直从大门口到房间,见了被几床被子压在下头,脸色潮红的白沭,先是哼了一声将装着医疗用具的包往旁边椅子上一扔,推开了在床旁边杵着的两人,到窗边开了一道缝儿算是透气。“空调开这么高你们也不嫌热。”
      做了检查,确定除了感冒发烧外没有其他类似支气管炎的病症,黎追转过身在包里掏退烧的针剂,眼瞥见房里的两人还在原处,音理还好,靠在一边的木桌上淡淡的看着,白岂颜相比照之下,就显得焦急许多,站在床边,咬着唇,一双眼憋得通红,黎追看着心烦,把他推远一点,再转头给白沭上针时,看见对方一副爱笑不笑的神情。
      哼了一声,一针推下去,“这会儿功夫还有这笑的闲情,您大爷都烧到三十九了,消停会儿吧。”
      “呵,客气了。”说实话,白沭这会儿的脸色倒是比一般时候要好上许多,虽然那都是些不正常的血色,但本人自认为精神还是不错的,至于环境,除了被被子压得有点喘不过起来之外,他也是相当满意,至少已经没他这病人什么事儿了。
      又哼一声,黎追从包里开始掏药,又到桌子旁写了张条子注明用药的方法,把东西一股脑塞进音理手里,“哝,除了一盒我没带,其他要用的都在这里了。”
      接过来列在桌子上,音理一边仔细看药单一边挑眉,“没带?”
      “就是要么别吃了,要么你和我回去拿。”大清早被人吵醒的怨气持久性是有一点强的。
      “你不送来么?”还不畏惧,音理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想出门的意愿。
      “呵,那别吃了。”黎追收拾东西出门,准备打道回府,笑话,没让他花出诊费就不错了,还在那儿得瑟着要自己送药,他好歹也是业界有头有脸一人物,肯来给你看个小发烧小感冒就够不错的了。
      思想表达期间,忽略与音理等一系列相关人员数十年人情。
      “等等,我跟你去。”白岂颜眼明手快一把拽住黎追的手提袋,被拖着走得同时还不忘转回头来问床上的白沭想吃点儿什么,关切之心尽然。
      白沭收到后,琢磨了四五秒吐出两儿字,“西瓜。”
      此时的白岂颜呈兔子状态,乖乖领命。
      已是秋意盎然结束着准备入冬的季节,还惦记着西瓜的人,大概已在少数。
      热热闹闹的两人离开,房间里总算又安静下来,看不见白岂颜那张耷拉的脸,白沭终于放松下来,轻微的疲倦袭来,他闭了闭眼,觉得这病的不是时候,毕竟他昨儿个才和主人家说要分手,现在却又留下来叨扰,着实的不合礼数。
      正琢磨着,音理走了过来,手往白沭的额头上搭了搭,凉凉的很是舒服。
      “感觉怎么样?”
      白沭眯眯眼,勉强伸出只手朝人家勾勾手指,示意音理俯下身来。
      白沭虽然病着,动作却还是灵敏的,勾着人家脖子上去就是一个狼吻,“就觉得嘴里味儿苦,现在好点儿了。”
      音理看着他那得意样,抿了抿嘴,拿他没法儿。
      扭动了一下身子,白沭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四肢发软,须得靠着音理才能在床上坐端正。觉着不尽兴,他晃了晃脚又补上一句,“还就是脚凉的难受。”
      音理手一伸,往被子里一探,果真摸到一双冰冷冰冷的脚丫子,他皱着眉走出去,大约十分钟的功夫又回来,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热水袋,往白沭被子里一塞,又转过来看白沭,意思是你现在还有什么说法?白沭一挑凤眼,闲烫,又给踢了出去,让音理拾了捂在手上。
      拉了张椅子,音理坐在床边,“要喝水么?”
      “不了。”白沭侧着头,眼睛因为生病显得越发湿润,就这么直直的望向音理。
      “怎么?”明明已经一副快昏过去的样子,音理弄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好的精神和自己小掺和,这样子,倒是比平时还活跃几分
      “您态度正好。”白沭窃笑。
      “你记得感恩戴德。”受不了他这样,音理请勾起嘴角。

      白岂颜的动作还算是很迅速的,不单取了药,还去超市捧回了西瓜等所需物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依仗黎追的免费劳力。
      给白沭贴上降温贴,又很是辛苦的熬了稀饭给端上,眼见着白沭吃完了几口又放下,白岂颜双手奉上开水和药,这才到了白沭期待已久的西瓜时间。
      这期间,音理同志都坐在一边的矮桌旁挑着眉作观察状,也没有任何想要帮助的表示,有点类似看笑话。
      其实说期待已经不正确了,毕竟那是人家一小时前的心情,现在他已经给自动换成小黄瓜了,要是让凉路知道,八成要说他这是孕妇心理了。
      白沭也不会去说,笑眯眯的接了瓜和勺子剜来吃,这毕竟可是他家小鬼特地给买回来得东西。
      该吃不该吃的都吃了,白沭那回光返照似地劲道终于耗尽,忍不住泛起困来,这时候又由白岂颜小朋友给人家摆好枕头,塞好被子,然后体贴的领着全程观望的音理同志出房间门。

      正当白沭结束了一段睡眠,将醒未醒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碎裂声,因为隔着门板的缘故,其实已经很轻了,但白沭偏巧就是那种在睡觉的时候经不得风吹草动的主儿,所以他几乎是立时就清醒了过来,却没有立即起来,他先是把额头上被自己捂暖了的降热帖撕掉,用手背试了试体温,又睁着眼躺了一会儿才无可奈何的爬起来。
      他之所一没有立刻掀了被子爬起来,一方面是源于本性使然,白沭本身的身体素质就不是什么警觉的类型,另一方面是,他基本上已经能够判断,外面发生的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自己睡了以后,就是白岂颜和音理同处一屋。音理那样当然不会自降身份到去招惹别人,可白岂颜就说不定了,或者说是一定,会去招惹音理。
      真真造孽。
      慢吞吞的穿了衣服,又动作迟缓的挪出房间,不用找,白沭就看见了客厅里的两个人。
      音理坐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一脸淡然的看着刚出房门的自己,白岂颜背对着自己立着,转过来对着白沭,一双凄切的眼,放在身侧的右手正往下滴着血,一托盘的杯子碎了一地。
      闹得真大,白沭终于也严肃起来,毕竟他不能忘记白岂颜还是用手吃饭的大画家。
      没有去看白岂颜的表情,白沭走上前半抱住那人僵直的身体,用手覆盖住白岂颜的眼,感觉到他明显的颤抖。
      “怎么?吵架了?”
      没人回他,只是对面沙发上的音理,嗤笑了一声,看他的眼带上明显的笑意,这在白沭看来是很少见的。
      瞪了音理一眼,又望了望白岂颜还在滴血的手,白沭用力抱了抱他,哄道,“听话,先进房里去。”
      手扯下白沭捂住眼睛的那只,又挣了白沭的怀抱,白岂颜不作声往房里走,末了手搭着门框回过头来看一眼,却是对着音理的,那里面,是警告。
      白沭暗暗的叹了口气,他以为只要尽快回去,白岂颜就不会闹事,可是他似乎高估了白岂颜的忍耐里,以及自己维和的手段,终究让人看了笑话。
      他看向那个人,眼神是一贯的模棱两可。
      音理挑眉,“怎么?想说我伤了你弟弟?”
      他现在坐的位置,少说离刚才的白岂颜也有一米多的距离,那怎么看都是白岂颜自个儿发火扫了桌上的东西才终至受伤,还有一点其实也挺重要,那便是白沭借着与音理相处的时日,觉得这人根本就不会做出这么有失身份的事儿。白岂颜的这招嫁祸,未免用得太拙劣了。
      但其实,于白沭,只要白岂颜受伤这个事实便足矣。无论如何,那人总有赢的胜算。
      只因,他是白岂颜。
      “当然不会,”这是音理在白沭面前第二次提“弟弟”这个词儿,实在是与无关痛痒扯不上边的奇异感啊,虽然也有人会知道白沭与白岂颜的关系,但是碍于那之间的关系及同白沭某种程度上的威严,不会当面说出。“但这也是与你的言语挑唆脱不了干系的。”
      “呵,无所谓。”大概是坐得疲倦了,音理慢吞吞的站起来往房间走去,跟这兄弟两人谈话,实在是件耗费精力的事情,到最后还终归自己的不是,着实无趣,“反正你都是要怪到我的。药箱在那边的柜子里,你们请便吧。”
      关房门。
      呵呵,音理此人正是深得他心啊,白沭肚子里一个转弯,就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太可爱便是。
      提了药箱,白沭用着晚饭后小散步的调调回到房间,白岂颜坐在床边发呆,手上的伤也不处理,任由着血滴了一地板,不过幸好,他还记得把手抬起一些没有弄在床单上。
      “疼不?”不用好奇,白沭这一问之间确实有些不怀好意。
      “疼。”白岂颜的表情还有些木木的,看白沭的眼神也是有些冷淡。
      “下次别这么折腾,没意思,要整也高级点儿,至少把伤口弄人家身上去。”半跪在床边,一边给白岂颜整他的右手,白沭一边如是教育道。
      “白沭,他有什么好的?”
      “嗯,他没什么好的。”他知道白岂颜说的是音理,白岂颜不懂,他白沭也不想搞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我没和他在一起。”这说的,其实还真是实话,他们俩不过一个游戏,而这游戏的起源有一半还是因为他白岂颜。
      “白沭,看着我,”他不喊他“阿沭”,用那只完好的手抬起白沭的脸,他的另一只手落在白沭手里,如果可以,他希望是更深的地方,却不是深渊,“我不行么?”
      白沭笑着,默不答语,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扎上结。
      包裹好纱布的手,反握住白沭的,“我爱你,你呢?”
      “我也爱你。”白沭笑得愈加温和。
      白岂颜俯下身,想要亲吻那唇瓣,却又在将要碰到时止住了前进的方向,他苦笑,“你总是用这种方法让我麻痹到不知所措。”
      将白沭推开些,白岂颜转身躺倒床上又拉上被子,那里面有白沭的味道,被子下的手紧握着渗出血来,“我不是善良的人,我甚至可以比任何人都歹毒,终归会有那么一天,你只在我一个人身边,白沭。”
      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在床上蜷缩起来,白沭转过来坐到地上,背靠着床沿,无奈的轻揉着太阳穴,那里跳动着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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