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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里祁朔扬跟师伯通了神识，将自己的遭遇和感受，以及顾枕书这个人跟师伯好好的说了一遍。

　　“情劫这个东西只能你自己去感受，师侄你修的是苍生道，渡情劫比无情道轻松不少，只要找到相爱之人相守，一生无虞，便足够。”

　　“……相爱之人？”

　　“简单说就是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喜欢，对祁朔扬来说是一个跟讨厌能够相提并论的词。

　　“那，我怎么知道我喜欢谁？”

　　“扬扬哥哥好笨，连喜欢都不知道！”师伯的小女儿欢跳着过来，“喜欢就是想要和他亲亲呀～”

　　“小茹喜欢阿爹阿娘，每天都会亲亲阿爹阿娘，阿爹阿娘也背着小茹偷偷亲亲，小茹都看见啦，羞羞脸！”

　　祁朔扬看着顾枕书，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在他的唇上。

　　顾枕书脸上不论哪个五官单拎出来都是精致好看的，他唇型好看但唇珠并不明显，唇色颜色浅淡，像是淋了一冬雪才绽开的桃花。

　　顾枕书莫名有些紧张，又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亲一下，吗？

　　自己沉默的时间是不是有些久？要先应一声再亲，还是直接凑过去？

　　他为什么突然要亲一下？他不是修无情道的吗？

　　空气中的沉默越来越久，顾枕书无意识的握拳咽口水，眼神止不住的往祁朔扬下半张脸飘。

　　如果说顾枕书是淡极生艳，那祁朔扬便是孤峻生温。

　　他骨子里仿佛都融着霜雪，冷白的小脸像是用寒玉雕刻而成的人像，孤独峻峭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丝温和。

　　眼似利剑明亮，鼻如玉山孤直，唇似寒刃薄绯。

　　眼尾的痣像是仙人在寒玉上作画时无意点下的一笔，颜色浅淡，但韵味足够。

　　他眼尾的弧度和那颗痣形成浑然天成的线条，为冷淡的眼尾平添几分魅色。

　　似乎谁的心跳在渐渐加快，强劲有力地撞击着胸膛。

　　顾枕书盯着那颗痣，失了神一般缓缓凑过去。

　　祁朔扬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微微抬起下巴。

　　昨晚跟师伯通完神识之后，他还发了不少爱情片以及爱情动作片给祁朔扬。

　　秉持着学习的态度，祁朔扬每个都点开了。

　　爱情片还好，他们亲得更加深情柔和，另一个就难评价了。

　　距离越来越近，鼻息可闻，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某些原因变得稀薄燥热起来。

　　祁朔扬下意识放缓呼吸，这一瞬的时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轻颤的眼睫，浅缓的呼吸，还有柔软的唇。

　　祁朔扬低垂着眼，手心一紧。

　　淡色柔软的唇没有落在预想中的位置，祁朔扬眼尾一暖。

　　他的唇落在了祁朔扬的眼尾，顾枕书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那颗痣太过惹人怜爱，仿佛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吻这里。

　　只轻轻停留一瞬，顾枕书便离开。

　　祁朔扬眼里情绪不明，赶在他离开之前攥住顾枕书的袖子。

　　“亲错地方了。”

　　顾枕书后撤的动作顿住，看了祁朔扬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他声音此刻有些发哑，但捏的又低又轻，仿佛是怕吓着眼前人一样。

　　“你说什么？”

　　祁朔扬也看了他好一会，发问：“你不会吗？”

　　“……”顾枕书一时间没答上来。

　　为了验证一下，祁朔扬现在几乎称得上是“传道受业解惑”，他低头拿出自己的玉简，“这里有视频，你可以学一下。”

　　瞬间，黏腻的水声充斥整个空间，扭捏造作的小声哼哼和粗重的喘息将方才一室旖旎的气氛顿扫而空。

　　顾枕书突然觉得自己头疼起来，“我会。”

　　祁朔扬看他，顾枕书强调：“真会，关了吧。”

　　这不是一场干柴烈火的燃烧，而是一场关于冰雪的消融。

　　起初，只是唇瓣相触。

　　祁朔扬的唇带着一丝沁凉的霜意和锋利的紧张，略显生涩地贴在顾枕书的唇上，他太过孤峻，连带着亲吻都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笨拙，贴着半天也不知道动一下。

　　或许是顾枕书极轻地吮吻回应了一下，细微的摩挲像是春风拂过冰面，祁朔扬屏住呼吸，眼眸微微睁大。

　　顾枕书侧着脸，感受到祁朔扬的紧绷，稍稍停下，贴着他问：“害怕？”

　　在顾枕书回应之后，他整个人似乎都是僵硬的，从肩颈到手臂，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唯有轻颤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惊涛骇浪。

　　顾枕书见他不答话，以为自己真给他吓着了，微微拉开一些距离，“害怕吗？”

　　祁朔扬现在呼吸都觉得奇怪，自己的身上似乎被烙上了顾枕书的气息一般，一呼一吸都是他的味道。

　　“我…”

　　祁朔扬伸出一只手僵硬地，有些犹豫到小心翼翼地虚扶住顾枕书的手腕，有些凉意。

　　自己不讨厌。

　　“还好。”

　　顾枕书意外，手腕处祁朔扬发烫的掌心烫得他心惊，这个答案带给他的震惊不亚于萧子晋说他从此以后都不吃夜宵了。

　　虽说拉开一些距离，但顾枕书依旧离他很近，闻言缓了好一会，哑声问：“要继续吗？”

　　顾枕书说着将祁朔扬的手带上自己的脖颈，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

　　祁朔扬不肯，他觉得这个姿势很奇怪，手又垂下去。

　　“要继续亲你吗？”顾枕书不依不饶，问。

　　祁朔扬现在嘴巴透着水红，眼尾鼻尖也晕上一层淡淡的颜色。

　　他思忖片刻，点头：“嗯。”

　　顾枕书了然，再次靠近指尖有意地轻拂过祁朔扬的脊背，像是安抚一匹受伤的孤狼。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亲吻间身躯亲密贴合，滚烫的呼吸，炙热的温度。

　　还有柔软的唇。

　　唇齿间的气息交换，如同雪后松林间开出淡色小白花的味道。在那冷香之间，渐渐混入来自顾枕书身上的，极淡极淡的药香。

　　彼此交融，难分彼此。偶尔有唇齿轻叩u，发出细微的声响，不等听见便又被水声覆盖。

　　最终，这个吻以祁朔扬一声压抑的、从喉间滚出的喘息而结束。

　　两人微微分开，祁朔扬唇瓣湿润的泛着水光，戛然而止的结束使他猛地睁开眼，眼神亮得惊人，里面混杂这尚未散去的迷离、骤然的清醒和一丝无措的羞赧。

　　与平时淡漠的形象截然不同。

　　顾枕书手依旧放在他的腰上虚虚环住不让人走，刚才吻得动情，他之间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可能祁朔扬当时被吻的脑子都不太清晰了，居然也没怎么反抗。

　　反应过来第一件事，祁朔扬就要从顾枕书身上下来。

　　顾枕书一把拦住，“坐一会。”

　　祁朔扬现在嘴唇发麻，脑子发昏，“……”

　　接吻，是这个感觉吗？

　　顾枕书将下巴抵在祁朔扬肩上，轻声在他耳边问。

　　略带着歉意：“你的道行怎么办？”

　　“……”祁朔扬脑子还没缓过来神，闻言反问：“什么？”

　　“你不是修无情道吗？”

　　无情道能动情？

　　祁朔扬这次缓过神来了，推着顾枕书的肩膀站起身。

　　顾枕书一脸疑惑，掌心还留着他的温度，一脸懵逼的看着冷脸的祁朔扬。

　　“谁告诉我修无情道了？”祁朔扬问。

　　顾枕书长了张嘴：“……你。”

　　“我看着像修无情道的？”祁朔扬又问。

　　顾枕书看着现在冷若冰霜的祁朔扬，他脸色的颜色还未褪去，一股莫名的欲望驱使他：“…不像。”

　　祁朔扬这才坐下。

　　“我不修无情道。”他宣告。

　　顾枕书接受：“好。”

　　末了，顾枕书问。

　　“那，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祁朔扬反问。

　　“……”顾枕书觉得自己好像又头疼了，“就是我们。”

　　“嗯。”祁朔扬点头。

　　顾枕书接着：“刚刚亲了。”

　　“…嗯。”祁朔扬依旧点头，只是耳尖微微发红。

　　顾枕书接着补充，“舌吻。”

　　“……嗯。”祁朔扬再次点头，只是现在是整个耳朵都红了。

　　顾枕书眨眨眼，铺垫完毕了，问：“所以我们什么关系？”

　　祁朔扬也眨眨眼，点了点头，答：“嗯。”

　　顾枕书现在确信自己头疼了，这和在是和否之间选和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更为直接，“你喜欢我吗？”

　　这回顾枕书给他出了一个可以回答“嗯”的问题，但祁朔扬思忖两秒，反问。

　　“还要亲吗？”

　　顾枕书刚刚还在飘忽的心现在越来越沉，几乎要到了地心的程度。

　　难道祁朔扬要当一个亲完就不负责的渣男？

　　“你讨厌我吗？”顾枕书接着问。

　　“不讨厌。”祁朔扬回答很快。

　　他昨晚想了一夜，如果渡情劫一定要和别人亲来亲去的话，他宁愿这个人是顾枕书。

　　“那萧子晋呢？”

　　“不讨厌。”

　　这个是发钱的老板，也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萧子晋？”

　　祁朔扬正在思考，祁朔扬皱眉，祁朔扬没有得到答案。

　　毕竟萧子晋是发钱的老板，他喜欢钱。

　　顾枕书深吸一口气，活了二十一年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扑面而来。

　　所以自己不是特殊的对吗？

　　“如果刚刚亲你的不是我，是萧子晋呢？”顾枕书问出大招。

　　祁朔扬皱眉，被这个问题狠狠恶心到。

　　“我要用皂角洗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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