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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霍奇后退一步，手放到了腰间枪套上，回头。
就看见威尔伯在他一步远的位置，带着帽子和口罩。
手里拿了个，勺？
威尔伯收回了把勺贴到探员脖子上的手，咧嘴笑了一下。
没等霍奇拔枪叫人，威尔伯举起双手对他说，“冷静，探员先生，我来这里没有恶意，你们的分析员，电话里那位可爱的女士会和您解释。”
过了一会，连续接了加西亚，JJ，瑞德三个人的电话的霍奇带着自己受到冲击的世界观坐到了杰森那辆破面包里。
他沉默了一会，问：“目前能确定的只有我是吗。”
威尔伯：“是的。”
“我有个问题，”霍奇认真的看着威尔伯，“你是怎么知道本森就是杀死梅根的凶手的，有什么线索是我们漏掉的吗。”
威尔伯叹了口气，“我很想帮助你，探员，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无能为力，是梅根自己告诉我的。”
霍奇真的不太适应自己新的世界观，“梅根的，鬼魂？”
“她现在在这吗？”
威尔伯：“不在，小姑娘这两天终于意识到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自己家守着父母不出来了。”
霍奇：“鬼魂留在这里没问题吗？”
威尔伯：“当然有问题了，鬼魂留在人间会逐渐变得偏执，失去理智，梅根看见她父母这么伤心会忍不住带他们一起走。”
“但是她至少要留在这里超过三个月才会慢慢失去理智，目前警局这边比较紧急，小姑娘想在家里就先让她在家里好了。”
霍奇做了个深呼吸，说：“我要去看看我的组员还是不是他们自己，这个勺子我能拿走吗。”
威尔伯：“当然，小心点探员。”他边说边拉开了车门。
霍奇：“你去哪？”
威尔伯笑了一下说：“去把可怜的小公主从恶魔身边带出来。”
*
威尔伯还记得黛比家住在哪里，他自己溜达着走过去了。
感谢那个电视台还没神通广大到拿到他的照片，否则口罩和帽子也没办法让他在街上走。
黛比家的房子很普通。
就像是很多小家庭结婚的时候会买的那种带一个小花园的一层楼。
从不在雪白的栅栏和外墙能明显的看出岁月的痕迹。
房子紧闭着门，小花园里的花朵有段时间没有修剪了，显示出一种没有人烟的衰败，威尔伯能从窗户里看到屋子的‘女主人’在厨房做饭的身影。
他想了想，绕到了房子后面，对着马路的前方是客厅和厨房，后面就是主卧次卧。
果然，从屋子后能看到黛比一个人坐在桌子前。
桌子上粉色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放电影，声音开得很大，但是黛比正盯着虚空中发呆。
威尔伯身上还穿着杰森的那件皮夹克，他想了想，走上前，敲了敲窗。
黛比看向了他，自己窗前出现一个全副武装的陌生男人显然吓了小姑娘一跳，她后退两步，把手机举到窗户前。
手机正在拨号中，频幕上911三个数字，她手指一动就会拨出去。
威尔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站远了点，摘掉了自己的帽子和口罩。
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瘦高穿着不合身皮夹克的男人出现在黛比眼前。
黛比沉默了一会，打开了窗户。
她说：“我很抱歉我骗了警察说你想要抓走我，我可以做任何事向你道歉，但是我不会去警局为你翻供的，对不起。”
黛比站在室内，看起来比威尔伯高一些，他能很清楚的看见黛比狠狠眨了几次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他靠近两步，从下晚上看着女孩，阳光的折射下他的眼睛越发的浅，真诚的像天空，“我不是来要求你去警局为我说话的黛比。”
黛比：“那你来做什么？”
威尔伯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孩：“你妈妈就在厨房，我还以为你认出我会第一时间叫她。”
黛比整个人都僵硬了。
威尔伯：“你发现了是吗？”
她僵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舌头：“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威尔伯看着黛比，像看到了厚重的笔记本背后每一个受害人家属。
他眨了下眼，黛比悲怆的情绪被层层叠叠的外壳包裹着，找不到出口。
恶魔和天使认为人类的灵魂就是能源的宝库，但是人类自己却一无所知。
只有在这样浓烈的情绪下才能冥冥之中隐约感觉到至亲之人早已离开自己。
理智和感情相悖，把黛比夹在中间，悲伤都没有理由。
威尔伯温和的问：“我能进去吗？”
黛比默默退后了两步。
威尔伯双手撑着窗台，往上一跳，翻进了女孩的卧室。
黛比坐在床上，威尔伯把椅子拉过来坐在了女孩的对面，他扫了一眼，把床上的玩偶塞进女孩怀里，“听着黛比，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你和你父母感情很好，为了家人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现在你得跟我离开你明白吗，你留在这很危险。”
黛比眼睛红红的，但是没有眼泪落下来：“为什么他们选择了我，是我的错吗，我不该那么晚回家？”
威尔伯：“这与选择无关黛比，有的人或者就像飓风，会毁掉所有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的东西，不要为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要保护好自己。”
黛比：“飓风不会有停下的一天吗。”
威尔伯：“会有的。”
黛比突然冷静下来，看着卧室的房门，“她记得每一件事，我长大的每一件事。”
“我总是怀疑是不是我搞错了，我亲眼看见他们绑走了我爸爸，还变成了他的样子吓唬我所以疑神疑鬼。”
“我有时候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跟她拼了，逼她说出来我爸爸妈妈在哪，有时候又担心万一我搞错了呢，那个就是我妈妈，爸爸找不到，妈妈已经很伤心了，我不能让她更伤心。”
黛比把脸埋在了手里。
威尔伯摸摸小姑娘的头发，“你没搞错，我很抱歉。”
黛比的声音闷闷的：“我没办法就这么离开。”
她抬起头看着威尔伯，“你肯定很厉害吧，那些剥皮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废这么大力气也要嫁祸你，你一定很厉害，是他们的敌人。”
威尔伯内心叹了口气，他猜到黛比想要说什么了。
黛比：“我想要至少这间屋子里的飓风停下来，你要帮我吗？”
“我爸爸一直为了我大学的学费非常努力工作，我妈妈每天只关注我高不高兴，学校怎么样，她甚至认识我从小到大所有的朋友，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们的家长。”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我，他们就是我的全世界。”
黛比的眼神中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恨意，她直直地盯着门板，好像能透过木料看见厨房里顶着她妈妈的脸的变形怪。
“我不在乎我安不安全，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想要它付出代价。”
威尔伯看着女孩色厉内荏强撑起来的其实，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
伪装成黛比妈妈的变形怪今年15岁，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菲克。
接到召集令的时候他兴奋的不得了，以为自己会在首领的带领下杀穿地球，成为世界的新主人。
万万没想到自己杀掉那个中年男人之后父亲会让他假扮他老婆。
眼看同族都在假扮警察，和联邦探员玩无间道，而他在和一个不知好歹整天哭哭啼啼的臭丫头过家家。
还要陪她一起哭！
他边洗碗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等我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我就把那个臭丫头皮剥下来包着她的头当球踢。
他洗完碗，洗掉手上的泡沫，一想到接下来就要开始想下一顿饭吃啥就恨不得现在就烧了这栋该死的房子。
那个臭丫头还每天妈妈妈妈的。
人类为什么要有妈！
“妈妈！”
菲克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语气和表情调整的符合人设。
“怎么了，宝贝。”
“我房间里进了一只蜘蛛！”
“别怕，我马上来！”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那蜘蛛最好比你头都大，否则我就踩碎你的头。”
推开黛比卧室的门，他看见黛比一个人站在床前。
“蜘蛛在哪呢？”
黛比看上去非常紧张，菲克心理撇了撇嘴，人类小崽子就是菜鸡，被一只小虫子吓成这样，活该被我们像虫子一样踩死。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床底下，“刚刚跑进去的。”
菲克趴在地上，把脑袋伸到床底，蹭了一脸的灰。
他把头探来探去也没发现那里有蜘蛛，刚想问问哪个死丫头蜘蛛在哪里。
就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他拼了命的往外拱。
黛比冲上来把凳子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该死该死该死，那个臭丫头陷害我，我要杀了她！’菲克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那把银质餐刀死死的插在他的肋骨中间。
变形怪无法抗衡白银的魔力，五分钟之后，名为菲克的变形怪结束了他并不长的一生。
黛比看着地上褪下她妈妈的皮之后，变形怪丑陋的尸体，终于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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