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彭齐豫说我要是骗你，让雷劈了我。晓晓回“得了吧你，这个季节哪有雷呀。”范晓晓“一脸不屑。”“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晓晓一副我终于知道了的表情。
　　“你还故作深沉，我说我今天，怎么感觉，你啧（这）么反常呢。说吧你，今天是不是，设计好的。老实交代。哼！”范晓晓有种怎么样，被我识破了吧，哼，还想蒙我。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的一种胜利者表情。
　　范晓晓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抄起酒瓶子，就要“逼供”。
　　“没有，我确实是，想你了，我向，我向我越南的、妈、起誓。”“我怎么那么不信呀。你老实说，刚才那一套，是不是你编的。”范晓晓语气“严厉”。她扬起酒瓶。
　　“我发誓，我真不是编的，不信你看我，你不都说啦吗，我黑红黑红的，中国人有红种的吗！”彭齐豫高声辩解说。“那倒也是。”“诶呀！吵什么呀，你们，烦死我了，要吵出去吵，”范大顺骂骂咧咧，“别他妈、挡老子、哦！挡老子睡觉。”他声音又突然降了好几级。
　　“我困了，今儿我睡哪屋。”彭齐豫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站起来，就开始转悠。声音也小了很多。“唉唉，你别瞎踅摸啊，那是我的闺房。”彭齐豫闻着香味，就知道晓晓住哪里。
　　“那我住哪啊？”彭齐豫说。“你，和我爸，住一屋吧。”“行吧，我和老丈人住一起。”“你和谁？”范晓晓一瞪眼。“我和你爸，”“嗯，”范晓晓回过身。“没准以后、也是我爸。”“你，”范晓晓猛地转身。
　　彭齐豫早有准备，蹭一下，钻进范大顺屋。第二天范晓晓三人回到市里。齐步欣请晓晓吃饭，过正月十六。
　　“来，”齐步欣帮范晓晓拉椅子。“谢谢。”齐步欣坐下。“没提前征求你意见，我已经点好了。不知道、合不合你味口。”“我、都行，荤素不拘，冷热全行。”晓晓一脸自豪。
　　“酒呢？”“嗯，看你吧，我都行。红白啤都能整点儿。”晓晓越发起劲了。“行，你是快练出来了。”齐步欣赞许地笑着。“多谢夸奖。”范晓晓起身，双手一揪上衣角，做了个小的“舞蹈礼”。喝嗯哼儿，喝嗯哼儿，地笑了。
　　“最近怎么样？”齐步欣切着牛肉。“嗯，年过的、蛮开心的，就是有点、累。”晓晓羞涩地一笑，“你呢？”“我，跟父母一起过呗！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应付三姑六婆。和表兄弟、堂兄弟吃吃喝喝，要么和同学朋友聚会。也就这样。
　　“也是。你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经历吗？”范晓晓好奇地问。“怎么对我这个合伙人、隐私也开始感兴趣了。”
　　“也不是，最近有个朋友，他说了他的家史，我觉得蛮有意思的。”“呕，说来听听，方便的话。”
　　“方便，但我不能说出姓名。”“没事，我还不至于，那么八卦。”“你的意思是我很八卦喽！”范晓晓反击。
　　“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齐步欣“嗤”的一笑，女孩子言辞犀利，在商场上，也许是好事，但在情场上，可不见的呕！”齐步欣奉劝到。
　　“那，我们这算啥场呢？”范晓晓越发“毒舌”了。“我们吗，你猜。”齐步欣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向范晓晓。
　　“喝嗯哼儿。”范晓晓一笑。“我猜不出来。”范晓晓妩媚一笑。又把球踢了回去。“西方属金，算是战场，古语云商场如战场，”齐步欣指点江上。“嗯，不错”。晓晓“一副敬佩的模样”。
　　“东方属木，南方属火，这情场吗？”“如何？”晓晓眼神中透露着仰慕。用一只手支撑着头，头微偏，正好把一侧脖子，晾在齐步欣眼前。
　　齐步欣把头微偏，眼神看向右侧四十五度。“干柴遇烈火。”“那还有北方呢？”晓晓追问。眼神也追过去。身体向左侧倾斜。
　　齐步欣借机，扭过头。晓晓也回正身子。“吃吧，一会儿凉了。”“呕。”这样一来晓晓性感的脖子，就不会展现在齐步欣眼前了。
　　他低下头，去吃东西。“来，我敬你。”范晓晓端起酒杯。“切尔嘶。”两人碰杯。各自抿了一口。“北方属水，中央属土，这水土吗？”彭齐豫眼睛向右上方挑，头也不由得向右上角走。
　　晓晓偷偷一笑。知道齐步欣是没词了。男人好面子。所以小小灵机一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对喽，这水土乃是家园。”齐步欣马上顺竿爬。
　　晓晓低头笑着。也不敢笑出声来。齐步欣也察觉出来了。“嗯恨！”“看破不说破啊。”他小声嘀咕到。
　　“那我们这也不是商场，又不是情场，还不是家场。”晓晓红着脸。“你不识，人间烟火。”齐步欣捻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拖住肘部。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
　　“你说，你是什么场？”“这？”“师妹，贫道有理了嗷。”齐步欣的意思是告诉范晓晓，你得给我留面子。
　　不要这么咄咄逼人，这样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也就是不通人情世故。范晓晓也领会了。“道兄，师妹知错了，看来我们都与仙无缘啦。”“为何？”“我们都吃肉啊。”
　　两人都哈哈地笑起来。一场尴尬就此化解了。范晓晓也知道了，男人们的小心眼。他们有时需要在女子面前，表现出优越感。
　　而女子要做的，不是世世皆洞明，而是装也要装的，什么都不懂，还要一副仰慕，温柔的眼神，含情注视对方。似乎在说“哥哥我好崇拜你呦。”
　　可让她做，她估计还是做不到。“你那个朋友，家史，你刚才说，”齐步欣提示到。“呕，”范晓晓把彭齐豫的家史，说给齐步欣。“那你能想到，他太爷把金子藏哪了吗？”
　　“厕所。”范晓晓张大嘴。齐步欣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怎么，这很难猜吗！”“那你再说说，他家靠什么起家，你要再猜对了，我就拜你为师。”
　　“种大麻。”“妈呀，你太神了，不，等等，你不会也，”范晓晓一脸难以置信，但突然又有了不好的想法。“当然不会，但擦边球是长打的，偶尔也有突破原则的时候。”
　　“我太，崇拜你了。”范晓晓想“找啵”回来。但表情太夸张了。“啊！我呢要上学时候，赶上了□□，□□过后也错过啦，上学的时候。家里也不像陆洋，当然也比不了你那个朋友。
　　“那程成呢？”“他比我小五岁。可人家家境好啊，去香港上的小学。中学，后来又去美国留学。人家是考上的，我是砸钱咂出来的。”
　　“呕，”范晓晓这次做出了，真诚的“聆听”状。“我14 5去工地筛沙子，再大一点做小工。后来攒点钱，偷渡去香港，进工厂学徒，擦洗钟表，慢慢学修理，后来老板看上我，帮我花钱弄了个正式身份。”
　　“要么你现在是香港人喽。”晓晓质疑且钦佩。“那系当然的啦。”俩人都乐了。笑得很自然，很舒畅。
　　“后来去瑞士学做手表，又去美国镀金，华尔街做投资，啊，不容易呀，今年都三八啦，眼看到中年啦可还是枕边尤其虚啊！”“啊，你都这么大啦！”“不像吗？”“我还以为你也就二十郎当岁呢！”“瞧你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像，拍马屁呦！”齐步欣“俏皮”地用手指头，点了点范晓晓。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朋友家，是靠种大麻起家的。”“我的老板是美籍瑞士人，他也在东南亚种大麻，我是猜的。”
　　“那，内（那）个，”“呕，那是有一次，我们遇上了海盗，是老板把钱，藏在厕所里，才免得那次，血本无归的。”“你还遇到过海盗？”“当然。”范晓晓越来越崇拜齐步欣了。
　　“我接下电话，”齐步欣看有人呼自己，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把电话打了回去。“嗨！我，董丽华，”“我听出来啦，你，有什么事吗？”
　　“怎么，这么生分，我这年过的，有点失败呀！”董丽华娇嗔到。“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打电话给我，不知道什么事。”
　　“我除了工作，就，不能、打电话给齐总吗？”董丽华似乎是真有些生气了。“那倒也不是。”齐步欣有些觉得自己理亏。
　　“我，想你，不，想请你到我这儿，坐坐。”齐步欣电话好悬没掉地上。他与董丽华平常除了工作之外，并没有太多私下接触。舞会酒会除外，因为那也是为了应酬。
　　董丽华人确实不错，连齐步欣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但他没有往那方面动过心思。“喂，喂，”“啊，我听着呢，你说。”董丽华有些不高兴了。心说您听我说话那么不走心吗。
　　“我去，我去。”“好，好的，那我等你，明晚行吗？”董丽华温柔似水的声音彻底融化了齐步欣。“没问题。”齐步欣还是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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