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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如果是她的话,他愿意
易蔓蔓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睁开眼,起身去摸身旁的剑,却发现剑不在身边。
若不是看到房内熟悉的布设和推门进来的人,她差点要以为自己又被卷入奇怪的事情里了。
进来的莫之卿自然是看到了她的一整套动作,眉头轻蹙又展开,带着平日里轻扬的笑:“看到乖徒儿这么有精神,为师也算是放心了。”
“师傅,唔……”
刚刚那一套动作虽然是条件反射,但是也扯到了伤口,易蔓蔓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痛袭来。
“知道疼了?身上怎么弄的,这么多的伤。这出去一趟,难不成是去渡劫了?”
莫之卿将易蔓蔓按回床上,嘴上问着话,轻轻卷起她的裤腿,替她上药。
“嘶,师傅,轻点儿。”
莫之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些,只是目光不自觉地被易蔓蔓腿上的其他伤痕所吸引。除了在徐家那次留下的一些伤痕,似乎还添了些新的。
他触上了她脚踝处的一处伤:“这里的伤是怎么弄上的?”
易蔓蔓侧着头看了一眼莫之卿所说的那处伤痕,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之前在山里救小屁孩的时候摔下山弄到的。”
莫之卿听了解释,也不再多问,帮她把裤腿恢复成原状,又让她坐起身:“把上衣脱了。”
“啊?”易蔓蔓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你肩上的伤是不打算上药了?”
易蔓蔓心想,反正穿着亵衣,她也不是什么迂腐的古代人,脱就脱呗。
她背对着莫之卿,解开衣带,将上衣褪去。
莫之卿轻轻地给她上着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居然舍身救别人。”
说着,像是惩罚一般,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唔!师傅,我错了!您轻点儿!”
被这样一刺激,易蔓蔓泪水差点就出来了,她回头看着莫之卿,求他手下留情。
莫之卿也没想着真的惩罚她,只是看着她身上新伤旧伤,心中像是堵了一团散不去的雾。看到她眼含泪花,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只好作罢。
“转过去,别乱动。”
易蔓蔓只能听话照做,毕竟只要莫之卿不用力,药膏本身清清凉凉的倒还挺舒服。
“一开始乖乖跪下,不就不用挨打了吗?何必折腾自己。”
“我爹叫我跪下,本来就是打算甩我两鞭子的,既跪了,又挨打,多亏啊。”
莫之卿听着她的歪理,直觉好笑,倒也没有反驳,上完药便叫她躺下休息,又给她把了脉:“气血怎么这么虚,你在山下都过的什么日子?吃不饱饭吗?为师不是给了你银两?”
其实莫之卿给的银两是够用的,只是易蔓蔓为了避开是非争端,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根本用不上银两。
易蔓蔓趁着这个机会就开始卖惨:“师傅,我在山下一天就吃一两顿,有的时候都吃不上肉,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差点就要饿死在山沟沟里,回不来见您了。”
莫之卿瞥了她一眼:“要真饿死在外面,倒是省了为师的功夫。”
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嘱咐:“一会儿我让药童熬了药拿过来,你记得喝掉。”
“苦吗?”易蔓蔓显然是回想起了当初在徐家喝的那些黑不溜秋又苦的要命的汤药,脸色有些难看。
莫之卿看着她的表情,露出温柔的笑:“徒儿放心,为师一定会用最苦的药材给你入药的。”
说完,莫之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只留下易蔓蔓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过了好一阵,白悦端着药过来了。她原是想直接来看看易蔓蔓的情况,只是想着来药谷不好太随意,便先去拜见了莫之卿。
莫之卿见白悦要去找易蔓蔓,就让她顺道将熬好的药也一起带过去。
易蔓蔓看着那黑不见底的汤药,以及逸散出来的苦味,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
她闭上眼,屏着呼吸,一口气全部喝完,只是那药味从喉咙处反上来,差点把她整吐了。
“水,我要喝水!”
白悦连忙帮她倒了杯水,易蔓蔓接过,一口气喝下,虽然盖住了一部分的药味,但嘴里还是苦得不行。
“蔓蔓可以尝尝这个。”白悦拿出一小包东西递给她。
易蔓蔓接过,打开,里面包的是一颗颗白色的小圆球。
“师姐,这是什么?”
“糖莲子,可以解苦的。”
易蔓蔓将一颗糖莲子放进嘴里,丝丝甜味盖住剩下的药苦:“谢谢师姐,师姐最好了~”
白悦将剩下的糖莲子重新包起,整包递给她:“这不是我的,我方才拜见了莫掌门后,他让我与药一同拿过来。莫掌门说,‘蔓蔓肯定会嫌药苦,让她吃完药了再吃这个,能盖住药味’。不过,有莫掌门照顾你,想来我也不用太担心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白悦便准备离开了:“对了,蔓蔓要早些好起来,招新之后还有斗剑会,到时候可热闹了。”
这个斗剑会易蔓蔓也是知道的,毕竟是她当初写给易齐的高光时刻之一。
相传平随派后山有着好几把好剑,斗剑会三年办一次,最终的胜者可从后山选择一把剑。
在原小说里,易齐是这次斗剑会的最终胜者,从后山中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剑,还从剑中养出了剑心,修为更上一层。
接连几日,易蔓蔓都在苦得不行的药中反复“去世”,不过还好有莫之卿给的糖莲子,再加之后面他还带来了其他蜜饯,倒是让那药更好被接受了。
莫之卿每日都会来为易蔓蔓上药,其实这种活,完全可以交给谷中的女药童,但他还是亲自负责,他想,乖徒儿这么怕疼,药童不知轻重的,说不定会弄疼她。
“上完这次药就差不多了。”莫之卿说着,又拿出另一瓶药膏递给易蔓蔓,“这瓶药膏早晚涂一次,可以祛疤,姑娘家家的,身上全是伤疤,以后若是遇着情郎,要遭人嫌的。”
易蔓蔓将衣服穿好,接过药膏:“没关系,天下情郎这么多,这个嫌就换个不嫌的。实在不行,那我就只好黏着师傅一辈子了,反正师傅才不到三十,我修为又不高,肯定死得比师傅早,有师傅护我周全就够了。”
莫之卿听了这话举起手就想拍一下她的小脑瓜,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了水,但手落到一半又收了力度,只是轻轻落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没个正经样。”
在莫之卿的调理之下,易蔓蔓很快就恢复了,期间她爹娘也来看望过几次,大概是从白悦和易齐那里听说了易蔓蔓在山下的一些壮举,对自家女儿的经历有些心疼,又欣慰女儿的成长,倒是没再对她下山的事情过多责备。
易蔓蔓恢复之后,就整日往莫之卿那跑,毕竟她好歹也是要学习成长的。
她就坐在莫之卿旁边完成课业,还能顺便把路上收集的汤药和药草记录整理下来,倒是过上了悠闲的日子。
只是在学习间休息时,她还是会想起元安的事情,想起之后邪教的事情,经常一个人呆呆地盯着一个点,皱着眉沉思。
这若是一次两次,莫之卿还觉得她是学累了,但是次数多起来,他也觉得奇怪。
易蔓蔓沉醉在自己的思考世界当中,自然没发现她师傅已经盯着她看很久了,等她回过神来,对上莫之卿的目光时,突然愣住,又托着腮,露出无邪的笑:“师傅看着我干嘛?”
莫之卿也不与她绕弯子:“在想我的徒儿下山一次,倒是多了不少心事,莫不是在山下遇到了情郎?”
易蔓蔓被他这一记直接的发问打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躲闪着,想着能够敷衍过去的话题。
“罢了。”正当她还在想怎么瞒天过海的时候,莫之卿却突然松口,“徒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只是,这不是在山下,你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自己负担着。之前不是还说要师傅护你周全?师傅就这么不可靠吗?”
易蔓蔓抿着唇,思索了一阵,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上莫之卿的双眼:“师傅,如果我要做一件事,不一定能成,还可能会因为我的身份让平随派、让您都落入危险之中,我该怎么办?”
莫之卿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稍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是非做不可吗?”
“嗯,对于我而言,非做不可。”
莫之卿低眸,像是在想什么。
易蔓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可能打算阻止自己,连忙将自己这几天考虑的对策说出:“但是,师傅,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真的没成功的话,师傅和爹找个借口把我赶出平随派就好,这样就不会连累大家了,只是……”
只是这样的话,她就必须找一个平随派之外的人去帮忙翻元家的案,目前来说确实没有好的人选,陈可的娘家肯定指望不上,司徒家那边不怎么涉及修仙门派之事,江离他们更加不行了。
莫之卿见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徒儿是真的觉得为师信不过了?”
易蔓蔓闻言抬起头,又对上莫之卿的目光:“师傅?”
“为师既说了要护你周全,自不会食言。你要做什么,去做就是了。若你真的怕连累门派,大不了到时为师与你一同离开平随派。”
莫之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愿意为了她去做这有些离经叛道之事,只是如果是她的话,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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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莫之卿这人莫名其妙的,哈哈哈哈哈,也是有逻辑的,后面会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对易蔓蔓这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