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梦回少年时

作者: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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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弯抹角


      我想问什么,你觉得我想问什么?
      不是都记得吗,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把人亲了不负责吗?这什么渣男行为?

      冯乐川要气得发疯。
      已读不回,冯乐川率先下车回家。

      连着三节晚自习,老年机时不时在包里面震动一下。
      他震任他震,山风平星火。

      刷题,看错题,听老师讲题。冯乐川认为自己一切如常。
      下了三节晚自习后,两人去后校门。

      冯乐川最近总被人开玩笑,问以后是不是对后校门有阴影了。
      既然是开玩笑,对方也应该想听到玩笑似地回答:“是啊,那天就不应该走后校门。”
      “后悔死了。”

      如果是认真地问,他也会认真地回:“心正不怕影子歪。”
      “还好吧。”
      哪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带着怕水井的道理?

      今天到校有点晚,两个人骑着小电炉绕了大半圈,才在后校门棚户区的夹缝中找到两个停车位,并且还相距甚远。

      等冯乐川把小电驴挪出来的时候,转头看小路尽头 。
      烟树迷离,青溶溶地,露出一弯残月,树下的余年刚卸下挎包,拿起头盔,月色朦胧,像是给人披了一层纱。
      神圣不可侵犯,令人望而却步。

      就算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无望的坚持好像只感动了自我。
      索性,让山风扑灭山野冒头的星火。

      将小电炉的码数开到最大,撕裂空气引起的强风,呼啸着往脸上扑。
      冯乐川想让强风替代山风。

      自认惜命的余年,也跟着快速行驶。

      桥边有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在后面大喇叭地喊。
      “两个个少幺毛,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直到在楼下安全停车,顾不上取下头盔,余年一把拉住急着上楼的人。
      “聊聊。”

      受不住手腕被握得太紧试图挣脱,冯乐川用另一只去掰余年圈住自己的手,“不聊,完有点累,明天再说。”
      神色如常,只是语气伪装出了困意。

      掰不开,手上的束缚还似乎加了力道,冯乐川已经有点恼了:“干什么?松手。”

      取下头盔挂在车把上,余年还是没放开:“你在生气?”

      冯乐川放弃抵抗,有点无奈:“你再不松开,我就要生气了。”

      手上劲道一松,“今天下午你想问什么?”
      另一只手揉手腕,一听这个更来气了。

      虽然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冯乐川语气还是淡淡地。
      “被狗咬了一口,就是想表示一下我的愤怒。”

      余年低声笑出了声,蹬好脚架,向冯乐川走近一步。
      本能的,冯乐川后退一步,余年再走,冯乐川再退。

      突然冯乐川后背抵上一面墙,是楼下的一座小亭子。
      余年伸手,冯乐川以为他要动手,本能闭眼侧头 。

      预想的痛感没有传来,冯乐川睁眼看到余年的左手抵在自己头边。

      亭子左边是水泥楼梯,余年怕人跑了,所以堵上。
      有点不爽地低头问,“以为我要打你?”

      冯乐川靠墙,默默踮起脚尖,牛奶当水喝的效果还不错,现在他们视线勉强持平。

      “对。”语气激昂,冯乐川觉得气势上不能输。

      后面还有一句指控,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立场说出口:
      你看着就像家暴男,还有渣男的潜质。

      “你刚刚说,你被狗咬了一口。”余年似乎是要确定,“想表达愤怒?”

      话题跳转太快,冯乐川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刚刚自己好像是这么说的。
      不明就里,冯乐川略微蹙眉:“对,我刚刚是这么说的。”

      接着,他就听见余年在他耳边问,“给你个机会,让你咬回来,要不要?”

      冯乐川经不起诱惑。
      一把扯过余年的衣领,带着点怒气,“你以为我…”略微停顿,后面接的是“不敢吗?”
      恶狠狠地吻了上去,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其实他是想说,“你以为我不想吗?”

      本意山风是灭火的,谁能想到,野火烧不尽,火势连天,毁山毁林,再无退路。

      冯乐川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心知肚明自己是个胆小鬼。

      不确定能否成功的暗恋,索性被动。
      跳起来也够不到的东西,索性躺平。
      能猜到不会如愿的结局,索性放弃。

      一本书,目录也懒得翻。

      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刺激一下,
      他会让暗恋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他能永远不会和余年有同学之外的交集;
      他绝对不会是开口告白的人。

      只是奇怪,为什么周慧会知道呢?

      没有时间概念,冯乐川感觉要窒息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冯乐川嘴角水盈盈的,像是吃了一罐蜜。

      余年擦了一下冯乐川的嘴角,冯乐川如梦还魂,开始用手背狠狠地擦,恨不得擦破皮。
      越是欲盖弥彰,也就越描越黑。

      余年不助威,也不阻止,只在一旁看。

      软软地靠墙,脚尖也没力气踮了,冯乐川又比余年矮了一截。
      冯乐川抬头,眼神迷离,甚不清明,“我不明白。”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你理科不是很好吗,下个定义呢?”

      冯乐川的眼像是被水雾蒸过,眼眶红了一周,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罪魁祸首就在他的眼中。

      冯乐川突然含怒问道:“你笑什么?”
      余年倒是呆住了,答道:“我什么时候笑了?”

      冯乐川的背后小亭子的墙壁。
      说是墙壁,倒不如说是单向玻璃墙。
      当室外比室内明亮时,单向透视玻璃与普通镜子相似,借着月色,光可鉴人。

      余年直视镜子里反映的自己的脸,嘴角上扬,喜形于色。
      连忙正了一个脸色,余年开始认真胡说八道说,“借用一句名言,'定义就是杀戮,暗示就是创造。'”

      余年右侧腰肌挨了冯乐川一拳 。
      但是拳风卸力,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无力。
      以布包拳,余年继续说,“机缘巧合,我记住了这句话。”

      耐心地把拳头掰开,尽管冯乐川再不乐意,余年也还是手指挤进了冯乐川的指缝,十指相扣。

      “已经过去15分钟了,还上楼吗?”
      “还是说,今晚不想回家了?”
      “男朋友?”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冯乐川挣脱余年的手,留下一句“渣男”捂着耳朵逃似地跑回楼上 。

      慢悠悠走上楼的余年,也只听到了“嘭”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冯乐川在周慧惊愕地眼神中,一路回到卧室,轻车熟路地扭上门锁。
      抽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水笔。
      冯乐川急匆匆地写,
      “会因为我的主观意向,人物性格发生改变吗?”
      余年的人设不是高冷毒舌吗?刚刚的余年是被附身了吧?
      这什么情深似海的渣男发言?

      往前翻一页,黑色水笔写的是:
      “会因为我的心理预期,影响梦境的情节走向吗?”
      比如,情人节大冒险的游戏对象真的变成了余年。
      比如,余年真的会喜欢上自己?

      这些都是冯乐川要问好梦手环的,怕自己忘记,所以想到一个,就记录一个。

      看着手腕发呆。
      左手手腕环着一个银色链带的机械表,是他学生时代戴的,不是黑色橡胶壳的电子表,不是睡眠检测手环—好梦。
      想知道答案的心像万蚁咬噬。

      开门进屋,没开灯,还是惊醒了外婆。

      余年把书包放在沙发边:“外婆,怎么又在等我?”
      再次强调:“困了就去床上睡。”

      外婆迷糊着揉眼睛,含糊道,“没看到你回家,我睡得不安稳。”
      随后掀起盖在身上的薄毯子,准备挪窝。

      拍亮客厅的灯,再提前打开卧室的灯,像是已经预演上百遍,余年倒回来挽着外婆回卧室。

      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余年向外婆征求意见:“和林姨商量下,让她晚上留下来,睡书房,可以吗?”
      说是征求意见,但更像是告知。

      “五一后要上第四节晚自习了,我以后可能回来得更晚。”

      其实余年也不想上晚四,但是听说五一后就是一轮复习。
      凌云班都强制上晚四,所以冯乐川上晚四也只是迟早的事。

      前车之鉴,余年两边都牵挂着放不下,让林姨晚上留下来是余年想的最折中的办法。

      余年再次嘱咐外婆,“您晚上一定不要等我,困了就先睡。”

      外婆摇头,“不怕,晚上又不做饭又不干活的。”
      “林姨家里面有外孙,晚上她负责照顾小朋友,一天到晚都记挂着呢,眼巴巴地瞅着早点下班。”
      “她估计不会同意,我们就别为难她了。”

      余年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个“川”字,正在努力思考新的解决办法。

      被窝传来外婆翻动被子的摩擦声,还有外婆的叮嘱,
      “年年早点睡啊,别写作业写太晚,作业哪有写得完的。”
      “今天做不完的题留给明天做。”

      余年噤声往外走,轻带上门,柔声回复:“好。”
      末了又想起一个约定,“外婆晚安,好梦。”

      余年是一个典型的“J”人,注重规划,倾向于按照计划去处理事务。

      难题自然是不可能过夜的。
      情感上的疑难杂症也是要解决的。

      写完没写完的试卷,关于林姨留宿的提案,余年翻来覆去半宿,终于想出一个比较妥当的方式,只不过有点不近人情。

      关于和冯乐川关系的界定,余年在等一个时机。
      只是总觉得时机还未成熟,好像场所也不够正式。

      但是种种迹象表面,如果今天不做点什么,如果今天不说点什么。
      不给他刺激一下,一直这么耗着。
      某人会开始躲,会开始回避,反而会适得其反。
      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像一切都不在余年的原计划上。

      像一个匠人,拆完东墙,又补西墙,幸好殊途同归,结局总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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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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