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公里

　　很不幸，没一会手机又响了。
　　“喂。”
　　“小飞！”
　　只要不是再有什么大问题伍原飞就不担心，“说正事。”
　　“哥想跟你正式道歉，昨天脑子不清楚，我”
　　没等古莫说完，伍原飞直接打断，“我已经说了，不接受道歉，不要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还有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还有，别让我再见到你，下次见到我就直接上手。”
　　一阵热风吹进一阵淡淡的花香被送进来，伍原飞踱步到窗边，皮卡已经开走了。
　　伍原飞愣了一下神。
　　伍原飞冲个澡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直到现在，他还不敢回想昨夜的情节和青让受伤的眼神。
　　唉。伍原飞长长出口气。
　　还没等闭眼，手机又响了，这回是赵阳阳。
　　“听说古大医生受伤进医院了。”赵阳阳开门见山。
　　伍原飞没吭声。
　　“怎么回事，不是你去接的人么？”
　　“嗯。”
　　赵阳阳听出伍原飞声音不对劲。“你怎么了？”赵阳阳停一下猛吸一口气，顿悟般说到：“你们打架了？”
　　“嗯。”伍原飞没必要对赵阳阳隐瞒就直接承认了。
　　赵阳阳静默两秒钟，“我知道了。”便没再继续问。
　　挂断电话敲门声响起，青让定的外卖到了。
　　青让定了两份。乔延修也有。
　　伍原飞推过去，“吃。”
　　乔延修感觉到伍原飞不开心，他也注意到了伍原飞的伤。
　　乔延修打开饭盒，斟酌用词，“老师，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乔延修说的他是指青让。
　　“在北京，认识的。”伍原飞没有说很仔细。
　　乔延修舀一口米饭。他确实是认识青让的。他曾经在朋友圈看到过青让跟另一个男人的合照。不过是几年前他还上大学那会。
　　看到乔延修欲言又止，伍原飞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乔延修准备等问清楚了再说。摇摇头，“不认识，就是帅哥看着眼熟。”
　　伍原飞跟青让没有再联系，晚上早早睡下，但昨天的一幕幕不停在脑海里回旋，失眠了。
　　说实话作为朋友他很伤心，作为男人他很受挫。但是你又不能把他怎么办，说出去还会让别人笑掉大牙，草！
　　伍原飞起身从包里拿出一盒药。
　　乔延修偏头瞅一眼，【佐匹克隆】。
　　每次吃药前，伍原飞就要做好一会心里建设，这个药不是一般的苦，吃糖都不管用的苦，第二天能苦一天。最恐怖的是如果你一口没咽下去···
　　伍原飞不常吃，主要是早几年不规律的作息把生物钟打乱了，再加上巨大的工作压力。有时候明明很累但躺床上就是睡不着。起初是神经衰弱后面就是入睡困难或者早醒。如果开第二天有手术就会非常糟糕，这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有一段时间他都不敢跟高学义同//床，对方一翻身他都能醒，他怕光怕吵。而且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会影响对方。那段时间伍原飞感觉很痛苦，经常拒绝高学义的求//欢。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想远了，伍原飞摇摇头，一仰脖子用水送服下药片。
　　苦。
　　真苦。
　　好苦。
　　但总比睡不着强。
　　按理说吃了药就跟晕过去差不多，但很奇妙，晚上他梦到了青让。梦到青让带自己回家给他开门，太真实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第二天一早，各省专家齐聚拉萨，大家坐着基金会提供的大巴车一齐出发。
　　专家门大多四十多岁，正处在自己的职业巅峰状态。伍原飞还碰到几个熟人，大家一路上聊聊天，后半段路就开始昏昏欲睡。
　　为了节省时间还有安全考虑，车队选择走京藏高速。这条路是新修的，以前走国道109至少要6个多小时还颠得要死，现在只要3、4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这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速公路。
　　一路上风景不错，伍原飞望着窗外第一次对蓝天有了新的定义。可能见惯了首都的雾霾天，现在的感觉就是以前一直隔着一层脏玻璃看天空雾蒙蒙毫无美感。而现在这天空真的如宝石如缎子一般既明亮又柔软，今天天气很好一片云都没有。远处可见连绵的雪山和草原延伸到一眼看不到边的远方。
　　青让微信进来。
　　青让：【伍医生走哪了？】
　　伍原飞：【刚过一座大桥】。回答的好傻啊，其实伍原飞也不知道走哪了，沿途都是苍茫的草地没有标识，问了下司机才走了不到一半。
　　伍原飞拍一张照片发给青让。
　　青让：【好的。】
　　刚刚还晴空万里，过了中午天气开始转阴。等到达那曲县城时直接开始下起了小雨。领队提前通知大家拿好厚衣服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赵阳阳被冻得直打哆嗦。伍原飞脱下自己厚外套给赵阳阳。
　　“不用，适应了就好了。”赵阳阳牙齿都开始打颤。毕竟是从夏天过来的，直接到冬天过度有点大。
　　“我还有，快穿上。”伍原飞拿出青让给他准备的羽绒外套穿上，说实话还是很冷。
　　那曲县城海拔很高，有些人开始出现不适。领队带领大家住进供氧酒店，伍原飞轻微的有些不适，但是还能忍受。
　　吃完中饭，驱车来到定点医院有些诊室门口已经开始有人排队了。
　　由于天气原因，本来医院门口摆好场地还要领导讲话代表发言什么的都省了。大家都是实干派直接开干。
　　由于高海拔再加上一些饮食习惯原因，这边患骨关节疾病的人较多，比如关节炎大骨节病，还有心血管疾病比如高血压，还有一些慢性胃炎妇科炎症。
　　赵阳阳可是忙坏了，白内障手术是一台接着一台。伍原飞相对来说能好点，毕竟生孩子都是有预产期的，除非一些急症。
　　让伍原飞比较欣慰的是，随着国家宣传及费用的补贴，现在来做产检的孕妇比之前多了。孕妇在怀孕初期就可以到当地社区办理孕产妇免费体检手册，每次产检不可能百分百免费，但国家多多少少都有补贴。
　　忙碌的一天结束。跟着伍原飞这段时间，乔延修学到很多，整个流程烂熟于心，已经可以独立看诊了。
　　晚饭是酒店提供的自助餐。伍原飞不舒服只吃了一晚热乎的面条，他转头看一眼没见到赵阳阳，估计还在忙，就帮着赵阳阳打了份饭。
　　“哎，小伍，伍原飞？”
　　伍原飞听到有人唤他，“学姐！”伍原飞真的太惊讶了，这位学姐高他一届名唤张月宁，当初读博期间经常在实验室见面。张月宁是个热心人，当初还想把同组的妹子介绍给伍原飞来着，后来知道伍原飞的性/向就又要给他介绍隔壁组的大哥，主打一个不放弃。
　　“真没想道啊，这还能见上。”张月宁道。
　　伍原飞也是没想道，毕业后大家都分道扬镳天南海北，能遇见故人真的很开心。“我看名单里没见学姐你呀！”
　　“嗨，本来是我们主任来，但他女儿今年高考就让我来了。我这算是冒名顶替。”张月宁拉着伍原飞上看下看，“哎呦呦，你这怎么越长越帅了啊，你看姐姐我，都胖得不成样子了。”
　　“学姐你这不叫胖，叫幸福。”聊天中伍原飞得知张月宁刚生完二胎，身材没恢复也是正常。
　　俩人聊聊现状，张月宁博士是肿瘤免疫方向在某三甲医院干了几年现在在某药企，比在医院自由还能挣钱。
　　张月宁聊完自己开始聊伍原飞：“别光说完，说说你，单身呐还是？”
　　伍原飞心想这么多年还是没变，“算是单身。”
　　张月宁拧着眉毛，“不能吧我的帅师弟，你这，不应该啊。”
　　“准确说是，分手了。”
　　张月宁点点头突然凑近悄声道，“哎，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公司的，来来来，让你看看照片，”说这就打开微信开始找联系人。
　　“姐姐，停，我暂时不想找。”
　　“为什么，这大好年华的，多浪费，姐就是结婚早了，要不然高低还得多玩几年，这人生啊，你看姐，说老就老了。”张月宁叹口气。
　　“就，”伍原飞想到青让。
　　“姐懂，有追求者是不？”张月宁摆摆手，“那都不是事，姐给你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该享受的时候得享受。多试几个，找个合适的。”
　　“姐，真不用。谢谢姐。”
　　“姐给你推过去了，你记得加，就当交个朋友。”
　　送走张月宁，伍原飞给赵阳阳打电话，接起电话的一瞬间伍原飞感觉赵阳阳都快背过气去了。
　　赵阳阳可是实打实的忙了一天。伍原飞将打包好的饭拿去给赵阳阳，赵阳阳瘫在床上。由于他们住的都是标间，房里还有另外一位女士，伍原飞放下饭就走了。
　　刚回到宿舍就看到乔延修冲完澡头也不吹打开笔记本正在啪啪羽绒操作。
　　伍原飞扔过来一个毛巾，“赶紧吹干，别感冒。”
　　伍原飞快速冲个澡，实在是有点冷，这雨就没停淅淅沥沥的。伍原飞正在吹头的间隙电话响了。
　　“老师，电话！”
　　伍原飞顶着毛巾，看到青让枕着手臂的来电显。
　　“喂，伍医生，酒店定位发我。”
　　“干嘛，不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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