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笼星河

　　晚上朗莎觉得云然的心情好像不太开朗，于是跟着进了云然的房间和她谈心。

　　朗莎问了今天云然恍惚的原因：“你是在为第二个投票而苦恼吗？”

　　云然摇头：“周星瑾说待解决的事情有一项是晋升身份卡的条件放宽…”

　　朗莎支着下巴：“所以，你觉得这个与你努力的方向相违背？”

　　云然点头。

　　朗莎想起周星瑾那时候发给她和仲也看云然的报告：“周星瑾都认可了你的方向，你为什么还对他不抱有信心？”

　　云然一愣：“你是说从其他角度实践平等？”

　　朗莎摇头：“身份特征只要一直卡在那里，平等就如纸张一样立不住，还一撕就破…”

　　云然想了想，晋升身份卡的条件放宽有可能是鼓励创业，难道周星瑾只是暂时考虑现状作出的决策，那未来呢？身份卡放之全 A 国皆准的东西难道要让朗莎周星瑾仲也和整个 A 市的事务大厦为她的愚蠢报告作出努力吗？

　　朗莎说着说着发现云然更低落了，脸上表情很虚无。

　　云然振作了一下，问朗莎：“我们共同努力的方向是我的方向还是你们的方向？”

　　朗莎钳住云然肩膀摇晃：“云然你今天怎么了？快把我平时可爱的云然还回来，今天的云然怎么自大又自恋？”

　　云然默，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出了问题，今天她很悲观。

　　朗莎觉得问题一定出在周星瑾身上，一个投票不会把云然搞成这样。

　　朗莎打开云然卧室门，走到客厅拍了拍正在摆弄手机的周星瑾。

　　“星瑾，能不能跟我到阳台一下，我有事问你？”朗莎朝阳台方向努了努嘴。

　　周星瑾疑惑跟在她身后到了阳台。

　　关上阳台隔断门，朗莎开门见山道：“云然的状态不太对，你有跟她说什么吗？”

　　周星瑾：“发生了什么？”

　　朗莎将刚才云然问她的问题和云然的状态说给周星瑾听。

　　说完见周星瑾有点安静。

　　朗莎重复刚才的问题：“你有跟她说了什么吗？”问完自己托着下巴沉思：“难不成是仲也？”

　　周星瑾叫住想要离开阳台的朗莎：“我确实跟云然说了一些事…”

　　朗莎停住脚步，听他继续：“我说要带她见她母亲，并且收留她是答应别人好好照顾她。”

　　朗莎纠结：“你对最初零元购那套方案什么想法？你是在照顾她的立场上同意这份方向的吗？”

　　周星瑾摇头，朗莎继续问：“你买下市长位置是往这方向发力的吗？”

　　周星瑾依旧摇头：“当初买下市长位置是我有私事要处理，云然的报告让我觉得这是接下来做事的意义。”

　　朗莎抱胸望着灰蒙蒙的夜空和视野远处那些缀着零星灯光的黑色巨物建筑：“我们未来怎么发展？云然在想是不是她的报告会让未来我们置入危险境地，你说我们四人，对抗整个 A 国制度，光是想想就是天方夜谭。”

　　周星瑾：“我也会担心你和仲也，因为你们在 A 市有家人，如果是只有我和云然，也许她不会有这种担忧。”

　　朗莎瞪了周星瑾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仲也都有家人拖累了你们是吗？”

　　周星瑾牵起嘴角，笑笑：“云然的报告是你们的方向吗？还是这只是你们的工作？”

　　朗莎继续白了周星瑾一眼：“拜托，当初全民开放的导向是我引导云然提出的，而且仲也的状态你也看到了，我的答案已经给出来了，你去问问仲也是不是这只是工作？”

　　朗莎说完，见周星瑾还不走，重复刚才的问题：“未来怎么发展？”

　　周星瑾：“未来怎么发展会影响你此刻的决定吗？”

　　朗莎：“那是不会。”

　　“这不就行了。”周星瑾转身离开阳台。

　　——————

　　第二天，朗莎把椅子拖到云然工位旁，云然坐在电脑前一脸疑惑：“朗莎，你干嘛？”

　　朗莎搓搓手：“周老板说我的工作弹性太大，平时都在摸鱼，叫我没事协助你。”

　　“所以你坐到我旁边来？怎么协助？”

　　朗莎：“和你一起讨论，我给出建议，或者我示例给你看。”

　　仲也在旁边：“干脆把云然任务交由你完成。”

　　朗莎看仲也不爽：“你对周老板的决定有意见？”

　　仲也更加看不懂了，他走到周星瑾那边说悄悄话：“老板，你在做什么？是不是想提醒云然她的工作能力不行，我靠，你这样的做法太迂回了吧？”

　　周星瑾停下工作，反问仲也：“你真这样觉得？”

　　仲也一脸问号：“这不是很明显吗？”

　　周星瑾示意仲也离开办公室，两人走到走廊。

　　仲也问：“你怎么不把任务全部交给朗莎？”

　　仲也总觉得今天大家怪怪的。

　　周星瑾：“把朗莎叫到她身边是想借讨论问题的方式开导她。”

　　“开导云然？发生了什么？”

　　周星瑾将触发问题的关键事件促使云然在工作上钻牛角尖说给仲也听。

　　仲也惊讶：“朗莎怎么那么笨，我这个男人敏感都能听出来是你的问题啊，为什么是朗莎去开导，应该是你去开导才对！”

　　周星瑾想听取仲也的意见：“你继续说。”

　　仲也扶额：“问题是你和云然说清楚，工作上的事情和她挂钩吗？如果没有云然母亲这层关系你对她有什么看法，通通说清楚，你这样模模糊糊只说照顾她却不说界限在哪里，该道歉的是你。”

　　周星瑾被仲也训得沉默。

　　仲也继续道：“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情，你这样会加深云然的误会，我想她已经在心里否定自己的工作能力了，云然我啊，工作上还得被别人照顾…”仲也捏着嗓子。

　　两人回到办公室，状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午饭过后，周星瑾约了云然在小花园。

　　天气晴朗，两人在绿植中间相对站立。

　　周星瑾打破沉默：“朗莎有跟你说我们四人不是因为你的报告，而是各自殊途同归吗？”

　　云然：“她跟我解释了…”

　　周星瑾“早上的工作，投票题目是朗莎还是你想出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朗莎能帮助到你认识一些东西。昨天朗莎有跟我谈谈，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跟你解释清楚。”

　　云然抬眼直视周星瑾，周星瑾继续说：“工作上的事和你本身并不挂钩，你付出能力换取酬劳。照顾你是在让你像正常人有工作养活自己的基础上，我的存在是保住你的饭碗，并没有多余什么，平时对你的关心是在义父的关系上…

　　…如果你有自己的住处，身份卡，没有家人，像正常人有一份工作，我只会在暗地里默默照护。在你落难时候关照你，因为这是我的一份职责。”

　　听完周星瑾的述说，躲在花园门后面偷听的朗莎和仲也睁大嘴巴，只觉自己磕的 cp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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