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人生游戏

　　“……然后，我在那个人保险箱中藏着的U盘里，发现了那份秘密资料。”

　　莫桑慢慢地咬了一口桃子，他之前中弹的左肩现在已经能抬起来了，奥萝蕾的治疗糖果效果出奇地显著，“喏，一时冲动逞英雄惹出的麻烦，也怪我手欠去打开了那个保险箱……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分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就像后来的那几个家伙一样。”

　　他啃下最后一块桃肉，随手一扬，抛物线在空中划过，桃核被精准地丢进了垃圾桶。

　　之前你们一行人匆匆赶到这里时，时间已接近了傍晚，待莫桑从昏迷中醒来，讲述完这段并不算漫长的经历后，天色已然彻底黑了下去，夜幕降临。

　　外面的路灯闪烁着光芒，奥萝蕾随即也打开了屋内的灯开关。暖黄色的灯光洒满房间，为临近深秋的夜晚驱散了些许寒意。

　　“听起来，好危险哪。”奥萝蕾放下手中用糖纸折成的纸鹤，一旁的小圆桌面上摆满了她为你们准备的零食和糖果，还有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她斜倚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右手食指勾着耳边垂落的发丝，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可她的表情和语气看起来，倒不像是在害怕其中的危险，反而更像是在表达某种不满和愤懑，你心想。难得有机会又能近距离端详一张正常的面容，你不免观察地更仔细了些。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话锋一转：“不过，危险归危险，这样刺激又能伸张正义的事情，怎么不带上我？就算只负责后勤工作，我也能尽一份力吧？”

　　莫桑的语气听上去没有掺杂任何心虚的成分：“所以我才说当时纯粹是出于一时冲动，根本没有事先的计划，更别提带人一起了。”

　　她遗憾地泄了气，但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瞬间又精神起来，“好吧，那下次——不，这次，你，还有你们，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的，对不对？”她将在场众人看了个遍，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嗯……谢谢？”

　　见奥萝蕾将目光投向你，你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她顿时兴奋地睁大眼睛，“没有人反对，那就这么说定了！”

　　“都这么晚了你们肯定饿了我去准备晚饭啦——”她一口气不带断地做好决定，整个人如同一阵旋风般冲出门外，声音也逐渐远去，仿佛生怕你们反悔一样。

　　看着奥萝蕾转眼间就没了人影，面对你“她真的靠谱吗”的怀疑眼神，靠在床上的莫桑情绪显然变得有些不快：“你那是什么表情？奥萝蕾的性格就是这样，尽管是有些跳脱，但她为人相当可靠，从没弄糟过一件事，你们尽可以信任她。”

　　情绪激荡使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几声，好在很快便平复下来，他不客气地对你们下了逐客令：“我身上的伤至少需要一晚才能基本痊愈，我也需要休息，其他事就等明天再说。况且，你们也需要考虑的时间。”

　　“走廊另一侧尽头有间空置的房间，平时用作客房，你们今晚可以睡在那里。”

　　你点头表示同意，你确实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至少得和同伴们简单聊一聊。

　　临走时，原本陷入沉思的莫桑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对了，威廉人呢？我记得你把他带过来了。”

　　“在楼下。”他这么一问，你也想起来了，进门时你就没再顾及威廉，把他留在了下面，反处于控制中的人也不会逃跑。只是，你还有一个问题，“我的能力不会持续太久，有能放置他的地方吗？就像之前在地下室，直接捆起来丢到墙角就行。”

　　“告诉奥萝蕾吧，她会处理好的。”

　　嗯哼，他这话的意思是，奥萝蕾曾经处理过相似的情况？

　　见莫桑已经躺下开始休息，你便不再继续追问，退出房间，准备和同伴们一起去看看他说的客房。

　　来到走廊尽头，推开房门后，映入你们眼帘的是一间风格简约的房间。粉刷成白色的墙壁上没有过多装饰，仅在进门正对着的位置挂了一只石英钟。除了桌椅、床铺和衣柜外，屋子里再无其他家具，简朴程度和外面所见到的其他房间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你走到桌前仔细察看，发现细节部分倒算得上是可圈可点。靠窗的桌面上，一株绿植生机盎然，收纳筐里整齐摆放着独立包装的小零食、速溶咖啡和茶包；拉开抽屉，里面是家中常用的各类药品，以及薄荷油和蚊香等防蚊虫必备品；再下一层的柜子里，是睡眠所需的耳塞眼罩，成卷的卫生纸，生理期用的卫生巾和棉条。准备这些物品的定是个再细致不过的人，看似简单，却方方面面都考虑得极为周全。

　　维罗妮卡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好消息，这里的主人为过夜的客人做足了准备，闲着的两位，请来个人帮帮我。”

　　你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已经推开了一侧门的衣橱里堆放着成套的枕头和紧实叠放的被子，维罗妮卡根据你们的人数，抱来了相应的枕头，拍软后逐一摆齐靠在床头。奥利弗则在旁边努力摊开厚重的被子，试图将其在床上铺好，结果由于被子过于庞大，他竟逐渐被埋在了里面，最终还是你上前帮忙，才将他顺利解救出来。

　　整理完床铺，奥利弗也累得气喘吁吁，整个人直接仰面朝天倒在床上，软趴趴地摊成一团。你不自觉地微笑起来——从更高处的视角看上去，抱着玩偶的奥利弗简直像块撒满糖霜的可爱姜饼人。

　　你也体验了下床铺的舒适程度，随后轻易被柔软的床铺捕获，毫无抵抗地平躺在床上问道：“关于莫桑的提议，你们是怎么想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莫桑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是事先已经有了计划。既然如此，无论最后是否要选择按他的计划行事，你都不妨听过他的计划后再做自己的打算。

　　“我没有异议，”维罗妮卡开口，平静得就像是在做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决定，“相较于在不明情况下盲目冒进，有充分了解后按计划行事无疑是更为明智的做法，让我来选择的话，我会赞同莫桑先生的提议。”

　　“咳……我也赞同这点。”你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涌上脑海的记忆片段赶紧消退。但那无疑是徒劳的无用功，越是刻意想要遗忘，那些窘迫的记忆反而越是清晰。

　　回想起你之前两次都是深夜潜入然后被逮了个正着的经历，你在心中狠狠告诫自己，这种无异于自投罗网一样的行为，你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三次。

　　“哥哥的表情好有趣啊，是想到了哪些有意思的事吗？”奥利弗突然冒出头来，漂亮的金色瞬间占据了你整个视野。促狭的笑容在男孩脸上打着转，他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细缝，嘴角也翘的老高，活脱脱一只满肚子坏水的狡黠狐狸。

　　“是想起一些事，但那可不能算得上是有趣。”你没忍住，伸出手像摸小动物似的，轻轻抚摸着他柔软蓬松的浅金色头发，“倒是你啊，这么积极主动，难不成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真不愧是哥哥，一下子就猜到了呀~”奥利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还有一股得意劲混在其中，他欢快地从床上一跃而起，“那个橘色头发的姐姐，奥利弗以前就见过她呢！”

　　“嗯？”这一突如其来的新情报引起了你的兴趣。你迅速翻身，换了个卧趴的姿势，手掌撑着下巴，极为配合地用一种温和且带有诱导性的语气问道：“奥利弗可以展开讲讲，是在哪见过的吗？”

　　他皱着脸蛋思索了一会，慢吞吞道：“唔……是一家不记得名字的糖果店，但奥利弗记得，门口的招牌上挂着一只很大的飞鼠玩偶。”男孩把手背在身后，神情意外地有点忸怩，“那个姐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街上的流浪儿们差不多都在她的店里分到过免费的糖果。”

　　“听附近的那些孩子讲，她甚至会暂时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成年人，让他们在店里帮忙，不过啊，”奥利弗缓缓抱紧玩偶，逐渐压低的声音中莫名地透出一丝诡异感，“有些奇怪的是，她店里的员工更换得非常频繁，每次去都是新面孔。”

　　“与之相反的，那条街上的流浪汉却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人见过那些熟悉的面孔。”

　　男孩像是在讲一个秘密，亦或是一个恐怖故事。

　　“有传言说，实际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最终都变成了她制作糖果的原料，所以，她店里的糖果才永远都有人喜欢——”

　　空气凝固了片刻，你还在犹豫要不要配合奥利弗的表演，装作被他的故事吓到，维罗妮卡就已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刻意营造出的恐怖气氛。

　　“我在网络上见到过这个说法，但其可信程度不高，推测可能是存在竞争关系的店铺散布的谣言。”维罗妮卡站在桌前，低头看着手中的一盒不知从哪翻出来的香薰蜡烛。她似乎是正在清点房间里的物品，直到听到恰好能回应的话题，才加入到你们的对话中，“实际上，有包括糖果店店员和顾客在内的相关人士出来进行过辟谣。”

　　“但从谣言的发展和传播程度来看，它如今已经快要演变为新城的众多怪谈之一了。”

　　“就是说嘛，”见没能吓到你们，奥利弗貌似有些遗憾，笑着耸了耸肩膀，“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谣言，却总有些愚蠢的大人轻而易举就信了，真好笑呢~而且，那个姐姐看起来就很天真，一点都不像是会耍些阴谋诡计的人。”

　　的确如此，那位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暖色调的女士，目前给你的印象，除了有些过于自来熟和热情外，就是正义感和性格跳脱，活力十足。不过，另一方面，她却好像天生比旁人少了点危机感和防范意识，这不免有些让人感到担忧，她会不会因此经常上当受骗。

　　不过，鉴于莫桑对她抱有完全的信任，并坚称她“做事靠谱”——希望这不是他的个人滤镜——作为统一战线的同盟伙伴，你同样会选择相信她。

　　除此之外再值得关注的，就是奥萝蕾的禁闭者身份——你终于、终于遇到拥有治愈能力的禁闭者了！简直就是困意来了正好有人递枕头，谁会不喜欢雪中送炭的人呢？成功获取了治疗能力，就冲这一点，你也要对她抱有基础的好感。

　　“我也没有其他想说的了，那就等明天和莫桑具体商议，”你伸了个懒腰，舒展下筋骨，“今晚就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力来面对之后的事。”

　　讨论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的自由时间里，维罗妮卡打算去厨房看看奥萝蕾，帮忙准备下晚饭，顺便也告知她有关威廉的处理问题。奥利弗也嘴甜地表示要一起帮忙，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正好，你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来思考某些问题。

　　合上屋门，于你面前悄然展开的系统面板闪烁着幽幽光芒，映照在那双湖蓝色的眼眸中，为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在不久前的战斗里，你突然察觉到了一个有些可怖的事实。刚开始仅有一两个敌人死亡，你还没有明显感觉，但等到干掉的敌人数量逐渐增多时，你的胃部逐渐涌起一种仿佛被填满的异样感——就像是被你杀死的每一个人，都化作了“供给你升级的经验”，被你的身体全然吸收。

　　“就像传统RPG打怪升级的具象化，无论是做任务还是打怪，都是为了获取经验、进行升级，本质上——是成长。”

　　而你的【成长】如今有了体现。

　　这具身躯正在进行着某种显著的变化，宛如一株渴水的植物，在终于接触到水源后拼命地驻扎根系，以便在汲取水源的同时能更利于促进自身成长.你的系统面板上也清晰地反映出这一变化——血条肉眼可见的变长了，颜色似乎也变得更加深邃，你不知道这颜色变化意味着什么，但总归不会是坏事。

　　打开系统的个人资料面板，在过去几个星期里，你不断完成诸多任务，系统功能也随之逐渐添加、或者说补全后，你的个人资料面板就换了个模样。头像部分从原本被锁链缠绕着的忧郁虚弱少年形象，转变成了实时更新的日常着装、脸上无时无刻带着微笑的你，气质天翻地覆的同时，整个人看起来也变得健康了许多。

　　往下的基本信息部分，原本只有这具身躯的过往经历，现在却多出了被锁住点不开的新资料。仔细回忆，它似乎是在触发金色主线任务的那晚突然出现的，当时你因为奥利弗的事情将其他事都抛在了脑后，直到今天才又重新将这份资料拾起。

　　你合理推断，认为完成任务后它应该也会随之解锁，所以完全没有忧虑心理。

　　实际上，对完成金色任务这件事，你抱有一种顺其自然的心态，并不着急。一来，这个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你也没有迫切的想要完成它的意愿；二来，有关该任务的一切都充满谜团，就连任务达成的条件，收集能力的具体数量都没有给出，你根本无从知晓什么时候能完成。综合这些因素考量，你对此任务也只能慢慢收集，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于任务面板上的晦涩描述，你解读其意思大概讲述的是某种植物从种子到幼苗的生长过程，那么，任务收集的能力映射到文本中，就是植物在这个阶段所需的养分。

　　所以，在系统的角度来看，现在的你就是一颗刚发芽没多久的小幼苗？真的好怪哦……

　　你还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时，奥利弗突然推开了门：“吃饭啦——”

　　这么快？五人份的餐食，就算是有维罗妮卡的协助和提前准备好的食材，奥萝蕾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吧，难不成她在烹饪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诀窍？

　　片刻后，你的疑惑便得到了答案。

　　“……”

　　餐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份奶油蘑菇意面，各类根茎蔬菜为原料、加了番茄调味的杂烩菜，以及一大盘炖牛肉。看起来卖相都很不错，不过，看垃圾桶里的废弃包装，这些应该全部都是罐头食品。

　　这就是奥萝蕾烹饪如此之快的原因——开盖后加热即食，仅需花费短短几分钟，就能做好一吨热气腾腾的晚餐。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坐在餐桌前的奥萝蕾，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身舒适的长款毛绒睡衣，袖子上还沾着刚弄上的深色水迹，“家里新鲜食材剩的不多，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准备了一些能快点吃到的速食，只能暂时委屈你们凑合一顿了。”

　　的确，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甚至一些不熬夜的人此刻已经进入了梦乡，早点吃完早点休息，对你们而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用勺子盛了烩菜送到嘴里，咀嚼几下，面不改色地吞咽了下去。

　　果然，这类食物都存在一个通病，就是调味尚可，但口感不行。而且通常来讲，能储存时间越久远的食物口感越糟糕，就像你吃的这份烩菜里的胡萝卜和洋葱，都已经变成软趴趴的一坨蔬菜泥了，脱水后再重新泡发的蔬菜干口感都比这要好。

　　进食之余，你留意到奥利弗正用勺子搅拌着盘子里的食物，却迟迟不往嘴里送——他的挑食症状又开始犯了，也有可能只是这食物不合他的胃口。

　　“不想吃这些吗？”

　　男孩委屈巴巴地朝你点了点头，你也颇为苦恼地皱起了眉。原本在一起居住的这段日子里，稳定的环境、规律的作息，还有营养丰盛的一日三餐，都已经让奥利弗挑食的习惯改善了不少。

　　说起来，奥利弗挑食的情况颇为特殊。和其他挑食的孩子固定讨厌某些食材不同，就你的观察来看，他并没有特定的讨厌食材，更多是依据心情来决定不吃哪种食物。

　　你和维罗妮卡都不是那种不把小孩子个人想法放在心上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你们重要的同伴。于是，在轮流准备三餐时，你和维罗妮卡都会特别留意这一点，在选择食材种类时也会听取奥利弗的意见。

　　小孩子味觉敏感又性情多变，不合口味的食物坚决不吃，心情不好时更是任性拒食，因此，起初你以为奥利弗只是单纯的挑食，而你又向来是个很能纵容孩童的人，便选择用其他能补充营养元素、或是能接受口味的食材替换那些他不喜欢的食物，这对你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维罗妮卡突然告诉你，她发现奥利弗的挑食很可能源于心理因素，起因于过去的心理创伤，你这才意识到另一种可能。

　　童年时期遭受虐待的儿童，可能会出现饮食紊乱的情况，极端挑食就是其中一种迹象。

　　遵循医生的指导，你和维罗妮卡提供支持，为他的康复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在此之后，他的状况便开始有所好转，挑食的频率也逐渐降低。除了偶尔有些意外情况，像是食物不合口味，或者做得特别难吃……

　　……哦，食物难吃。

　　“唉呀，今晚的菜好像确实不算好吃呢。”奥萝蕾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放下还残留着少许汤汁的餐勺，朝着男孩做出一个“拜托啦”的表情与动作，双手合十，真诚地许诺道：“那作为补偿，我会做一道超级美味的苹果糕点，凡是吃过的人没有不喜欢的，下次做给你们尝尝，你们肯定也会喜欢的！”

　　她那副信心十足的模样，看起来无论是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菜品的美味程度都非常有把握。

　　奥利弗拗不过她和声细语的真诚请求，鼓足勇气开始勇敢尝试，然后光速败下阵来。你则是来者不拒，吃掉了所有他挑出来的蔬菜——不能浪费食物，难吃也不行——况且这味道对你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和你所在的这边相比，另一边就要安静得多了。

　　莫桑和维罗妮卡，这两人的用餐习惯竟出奇地相似——他们俩都属于进食期间不喜欢说话的类型。

　　不过，也不能说他们的习惯完全一致。维罗妮卡在无论吃什么食物时都会细嚼慢咽，慢慢品味，这源于她曾以新生之人的身份探索世界，在那段时间里养成了想要品尝每一种食物的特殊心态。

　　莫桑在这方面与她截然相反，他进餐时举止颇为得体，动作却十分迅速，不多时便将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仿佛对食物的口感和味道完全不在乎。也不知这是他自身早已养成的习惯，还是受伤后身体本能地渴望补充能量所致。

　　吃过晚饭后，你们休息了一会，和奥萝蕾打了声招呼后就准备回房睡觉了。

　　说实在的，这间显然由奥萝蕾布置的客房，它的床铺真的很大，也很柔软，就算三人睡也不会觉得拥挤。奥利弗被夹在你和维罗妮卡中间的位置，你们俩则占据床的两侧，以防他睡姿不好半夜滚落到地上。

　　“做个好梦。”

　　你像往日一般在男孩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他也开心地用脸蛋蹭了蹭你。维罗妮卡看着你们俩玩闹的样子，掩嘴微笑起来：“你们这副模样，好像是大猫在给小猫舔毛。”她如是形容。

　　你们都不属于到了陌生地方就难以入眠的类型，因此熄灭灯光后没过多久，你听着同伴们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也开始泛起睡意，不久便沉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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