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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魔头,你来做什么?”
“本圣君有事想找晔曦,麻烦你通传一下。”
是夜,苦口婆心终于安慰好被迫和宁采臣分手的聂小倩,七夜就亟不可待的感应着玉石的位置,循着找了过来,谁承想竟走到了玄心正宗的帐篷前。
“晔曦?武林盟主麾下的那个?他不在我们玄心正宗这。”看着七夜魔君笃定的神情,林木和海心对视一眼,迷惑的蹙眉。
“是吗...那本君就找金光宗主吧,宗主想必在帐内?”心中一紧,七夜沉默一息,温声试探道。
“你找我们宗主有什么事?”忠心耿耿的挡在帐门前,海心和林木警惕的瞪眼“我们宗主已经休息了,魔君还是请回吧!”
“我找金光自然是因正魔两道的事,你们不过是玄心正宗的普通弟子吧?”帐篷里的烛光还晃着,他们在门口的动静金光一定听得见,却迟迟没有回应,七夜抿了抿唇,并不甘心离去“有些事,我必须要跟宗主谈谈。”
“海心,林木,你们退下吧。”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被众人灌了太多酒,以致于头脑发蒙的金光闻此微微叹了口气,只能披好外袍踱步而出“魔君,有何事?”
“金光,我们边走边说,如何?”视线锁定在金光与白日里别无二致,只多了几分倦意的脸庞上,七夜温和一笑,伸出手邀请。
“也不知是谁,在这夜里奏出这糜烂之音。”听着暗含引a诱a迷惑作用的阵阵琴音,金光不由清醒了几分,剑眉微蹙。
“我觉得蛮好听的。”默默凝视着身旁的金光,那精致漂亮的侧脸,哪怕上再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就如晔曦戴着的面罩一般。再次感应了下玉石,七夜的一颗心渐渐凝重起来,眼底划过犹疑。
看着和自己并肩而行,却迟迟不愿开口进入正题的七夜,金光只能运转才恢复不到一成的法力,先强行驱散了朦胧的醉意“其实本座也有去找魔君谈谈的想法,只是没想到魔君竟先来了。”
眸光凌厉,金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神情莫测的七夜,唇角勾起了一个挑衅的弧度。
“金光宗主放心,正派魔道一直把阴世幽泉当做共同的噩梦,现在噩梦已过,正派魔道依旧是势不两立。”早已看出金光对正魔两道举杯同庆的不满和冷淡,也早已猜出金光的意思,七夜勉强稳住心神,不甘示弱的沉声抢先道。
“你明白,那就再好不过。”满意的轻笑,看着七夜冷凝的脸,金光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七夜魔君同意燕红叶举杯同庆的提议太快,很难不让人惊诧怀疑他的心思和目的。
“现在那个拥有七世怨侣命格的女婴已经长大成人了吧,不知那个拥有七世怨侣命格的男婴现在身在何处,本座真是挂念他...”想起每次系统的提示,金光意有所指的瞥向七夜,微微眯起了凤眸。
二十年来,阴月皇朝必然掌控着那名女婴,早早就给她设计好了能让她心碎魂断的爱以此来激发她的怨气,而七夜魔君就是继六道和阴月之后的执掌者,但眼前的魔君,当真是魔君吗?
有些不习惯的甩了下过于长的广袖,金光沉思着,眼底氤氲出凝重。
按理说,妖魔是不可能影响正派值的,消灭妖魔只会让正派值增长,但七夜魔君和狐妖聂小倩,却和七世姻缘的诸葛无为、燕红叶有着等价的效力,这怎能不让人怀疑?
七世姻缘的宿命,是消灭七世怨侣,能和七世姻缘相提并论的,也只有七世怨侣。
二十年前,阴月皇朝夺得了七世怨侣中的女婴,而那男婴...最终却被燕赤霞和司马三娘交给了那个妇人,自此行踪成谜。按理说,七夜魔君怎么也不可能与那妇人联系到一块...毕竟阴月皇朝封闭玄阴魔门二十年,连他们玄心正宗都寻不到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阴月皇朝捷足先登...还被伪装成魔君?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但系统的指标却做不得假。
抿了抿唇,金光还是决定等七夜魔君回到阴月皇朝,再利用他留下的灵魂印记去寻找线索,反正他已经通过聂小倩得到了阴月皇朝的人员布局,若能亲自打入内部,想必这些疑问就能迎刃而解。
“明天一早,我们玄心正宗就要先行撤退了,本座要重新部署大举进攻阴月皇朝的计策,务求在明年元宵节,天上出现二十一年一次的天魔冲七煞之前,一举把阴月皇朝歼灭。”信誓旦旦的陈述,金光观察着七夜的神色,心底怀疑更深。
“差点忘了,此行玄心正宗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仅得到了莫邪宝剑,还和燕...金光,你怎么了——?!”被挑衅的气上心头,凝着金光桀骜自信的脸庞,七夜忍不住想阴阳怪气一番,结果还没等他说完燕赤霞一家,金光却突然闭上了那双璀璨漂亮的凤眸,身子也蓦然倒了下去。
下意识伸手拉住他,把人扯到自己怀里抱着,七夜心脏骤缩,忍不住紧张担忧,刚刚还冷然沉着的脸已布满焦虑。
慌忙探查,却发现金光好像只是...睡着了?
撩起碍事的宽袖搭上他皓白纤细的手腕,七夜拧眉诊了半晌,才迷惑的放松了心神,试探性的轻轻晃了晃金光。
“醒醒?总不会是喝醉了吧…”喝醉也不可能突兀的晕过去啊?
忧虑的用手试了试金光的额头,却发现完全正常,魔力探查也得到了一样的结果,七夜有些无措,不知是否该去寻大夫来。
但玄心宗主和阴月魔君在一起时晕倒过去,哪怕不是他的原因,他也会百口莫辩,甚至正魔两道会再起冲突,而且…他们都没带随行大夫,眼下除了他,就只剩和金光有旧怨的司马三娘,哪里还有精通医术的人?
“流云兄,别伤心,你看我不也失恋了吗?你不是一个人...”
“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晔曦怎么可以——亏我还、还那么敬佩他,他怎么能——”
突然,不远处传来诸葛流云和宁采臣絮絮叨叨的声音,让七夜蓦然一惊,眼看两人就要走过来,他不由把金光更紧地搂入怀里,电光石火间只能公主抱起怀中无知无觉的人,一个跳跃闪身走人。
“哎?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人过去了?我好像看到了...七夜魔君?”
“而且...还抱着...”惊愣在原地,宁采臣与诸葛流云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可能是看错了吧,哈哈怎么可能呢?”挠了挠头,深受打击的诸葛流云马上否认道,只觉得恍然如梦“魔君怎么可能和我们宗主在一块?”
“其实,我也看到了...那么华丽那么长的袍子,也只有玄心宗主了吧?”纳闷的很,宁采臣小声喃喃,却在接触到诸葛流云的目光后陡然闭嘴。
“应该是我们看错了!”
是啊,以那位雍容华贵、冷厉端肃的国师大人的性子,怎么可能放任死敌七夜魔君抱着自己呢?那画面太惊悚,也太可怕了!
“金光,醒醒!”
另一边,躲过两人的七夜带着金光来到一个树木掩映的隐蔽处,担忧的清出一片空地把人平放下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臂弯。
“究竟是怎么回事?”额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七夜再次把脉,却仍诊不出原因,只能焦虑的凝着他罕见沉静,却莫名显得格外温柔的脸庞。
突然,视线一凝,七夜诡异的看着金光额头和鼻翼仿佛掉色了一般的两处,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谁承想竟沾了一指黑粉。
“??!”不自然的抽了抽额角,七夜默默地在自己的衣角上擦了擦,视线不自禁就胶着在金光被蹭掉了些许黑粉,才裸露出的格外白嫩的皮肤上。
这玄心宗主...倒地是为什么要化那么浓的妆?!往自己脸上堆那么多显黑的脂粉和能闪瞎人眼的大片金眼影是真的喜欢吗?
但问题是,他都那么糟蹋自己的脸了,却还是很好看,而且越看越让人觉得...
猛地摇头,七夜深呼吸一口气,才压下脑中诡异的思绪。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顿了顿,七夜伸手探入金光的领口,小心翼翼的摸索,在碰到他柔韧纤细的腰肢,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后,终于找到了他之前借燕红叶之手送出去的锦囊。
这个他明明是送到晔曦手上的锦囊。
抿了抿唇,垂眸看着手中好像从未被解开过的锦带,七夜不禁神色复杂的看向昏迷中的人,心中难以抑制的五味杂陈。
金光、晔曦...你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缓缓地伸出手,变出一张暗蓝的帕子轻轻地半覆在金光漂亮清丽的脸上,七夜久久地凝视着怀中莫名昏睡的人,情不自禁的低头,不知不觉间竟距离他愈来愈近...
那双让他魂牵梦萦,心悸不已的凌厉凤眸,阖上之时,竟会如此的高华悲悯,那本是勾人的眼尾勾勒出的弧度,此刻少了几分魅惑,竟多了些许平易近人的温柔,如弯弯的月牙,散发着皎洁的柔光,在诱惑着懵懂的游子异客。
脑海中闪过曾经他想给晔曦做人工呼吸时窥到的惊鸿一影,看着金光精致宁静的脸庞在视野中逐渐放大清晰,七夜不由得心如擂鼓,呼吸急促。
隔着暗蓝的帕子,唇上蓦然传来柔滑的触感,正如之前感受到的那般美好玄妙,七夜本是急促的呼吸骤然停滞,眸光也如被定住了般不愿也不想移开一分一毫。
此刻,他仿佛是走在悬崖峭壁之上的探险者,生怕一不小心就踩空坠落。
世间所有的色彩在这一息中都急速褪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的人是那般鲜明艳丽,七夜僵滞的呼吸逐渐凌乱,眸光也愈发深邃晦涩,凝着怀中人美好恬静的模样,他的心却忍不住开始狂跳颤抖。
他究竟在做什么...
这可是金光,是玄心正宗的宗主啊!
身为阴月皇朝的魔君,他究竟在做什么?!
突然,金光蝶翼般的长睫开始颤抖,吓得七夜一个激灵抬起了头,顿时僵直了身形再不敢妄动。
“...晔曦?”忍不住轻声唤道,七夜默默握紧了拳,紧紧地盯着金光懵懂而罕见可爱的模样。
“嗯,你是...?”神智还未苏醒,刚刚因本体受创而强制陷入沉睡的金光迷茫的应了声,却在看到七夜莫测的神情后瞬间回了神。
“魔君?!你怎么——?”猛地起身,金光不敢置信的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七夜晦涩复杂的脸上。
“七夜魔君,本座喝醉了,恕不能奉陪。”眼底一闪而过懊悔和恼怒,金光抿了抿唇,果断的拂去衣袍上的灰尘,甩袖想走。
“等等!”猛地拉住金光细瘦的手腕,看着他凌厉如初的凤眸,七夜赶忙压下澎湃的心潮,沉着的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宗主,本圣君认为,散步有助于醒酒,不如宗主陪我再走一走?刚刚我们的话题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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