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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木质楼梯上传来“吱呀”声,韩乐之端着小菜上来。
韩觉晓搁下酒杯,“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再请章司你喝一杯。韩乐之,跟我回去。”
她刚出来没一会儿,回去做什么。
韩乐之头偏到一边,装没听见。但韩觉晓视线一直盯着她,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回去。我饿得要死,出来吃一顿饭怎么了,又没花你的钱。”
韩乐之理直气壮道。
章司开口道,“章氏一族运营还不错,这点儿钱我拿得出来。韩乐之,我请你。”
“说好了换我请你。”
“也行,反正都是我们两个人吃。”
韩觉晓皱了一下眉头,“韩乐之,随便你,但你最好下午之前回来。”
说完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韩乐之才敢偷偷看他,“你管我,我就晚上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乐之和章司吃饭。
章司不怎么吃外面的食物,尤其是秘制烤串这种火大烟大的东西。
他重新要了一副碗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侧帮韩乐之剔鱼刺,剥虾壳。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熟练,到了后来,越来越上手,韩乐之吃的速度赶不上剥的速度。
面前的小碗里堆了冒出尖儿的肉,韩乐之鼓着腮帮子道,“吃不过来,稍微等会儿再剥。”
“好。”章司剥完手头的虾,放下筷子。
“章司,韩觉晓都跟你聊什么了。”韩乐之盯着章司的脸,要是章司觉得她恶心,她不怪他。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韩乐之显然不想听这个回答,章司笑了一下,“韩觉晓调查到,我不是章氏一族之人。”
韩乐之愣怔一下,属实没想到,“啊?”
章司说了白柚修士和采花女的事情。
章司眼底有一抹柔和的笑意,“我很庆幸有一对好爹娘。当时,娘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她如往常一般揽着我的肩,说我是她养育的儿子,她知道全部的我,采花女惦念的‘亲生’二字,构不成我的万分之一。”
“爹傍晚回来,也只是招手让我陪他下棋,与平时无二。”
韩乐之赞叹道,“白柚修士和章家家主光风霁月,有大家风范,令人敬佩。”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期待,哪一天能找到真正的章司,我们一家团聚。”
韩乐之和章司边吃边聊,韩乐之一个不注意吃撑了,二人又去海边散步消食,逛了一会儿,还捡到一筐贝壳。
天下渐晚,章司把她送到门口。
韩乐之跟他道别,推开门,韩觉晓坐在院子里喝茶。
他不是说他有事,怎么还在,真晦气。
往房间走,韩觉晓一句话止住她的脚步。
“韩乐之,药峰课程你需要重修。”
“什么?!”
韩觉晓喝一口茶,“你四个月没有上课,药峰划定你不合格,需要重修。”
啊,确实。
发现有身孕之后她就没有去过药峰。
韩乐之短暂地慌乱了一下,没事的没事的,她还有期末考,“只要通过药峰期末考就能合格,我等期末考,我考试很厉害。”
“期末考已经过了,”韩觉晓放下茶碗,“就在刚才。”
“!”韩乐之说,“没人通知我这件事!”
“我不是叫你下午之前回来。”韩觉晓划开青光界面,给她看修真联盟药峰的考试通知。
韩乐之懵了,“怎么会发到你这里。”
“药峰老师把学生相关事宜发给家长,有什么问题。”
“你什么时候成我家长了。”
“有一段时间,差不多九个月,”韩觉晓回想了一下,“家长身份跟你账户财产一起到我手里。 ”
韩乐之:“......”
韩镜,你坑死人了!
韩乐之一天好心情荡然无存,失魂落魄进房,筐子在门框边沿磕了一下,一个小物件掉了出来。
韩觉晓随后捡起,是章司那个渗人的人偶。
韩乐之声音从内室传来,“我守护神呢?”
她边走边找,往门口来。
韩觉晓一个分神,不小心掰断人偶脖子。
这什么材质的守护神,质量有够差。
韩觉晓把脑袋按下去,反手扔回原位。在韩乐之过来前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
韩乐之说,“掉这儿了,诶,脖子怎么断了,是不是磕到地上。改天得找个木匠修一修。”
韩觉晓喝完最后一口茶。
深夜,潘峰敲开院子门。
韩觉晓二指竖起比在唇间,示意他噤声。
潘峰看了一眼内室,语气轻了一些,面色不改凝重,“韩爷,出事儿了,他们全部改口,拒绝卖白胞给沉船湾。我抓了一个人问,他说妻子儿女都花重手里,他不得不听令。”
“韩爷,再这样下去,我们多笔交易无法按照约定时间交货,沉船湾会被拖垮。”
又是花重。
韩觉晓问,“花重这几日在做什么。”
“他在摘星楼花眠宿柳,吃得是玉盘珍羞,穿得是天价绫罗,连伺候的下人都得是绝色。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人铺张浪费到称得上‘奢靡’的程度。”
花重的行为是对沉船湾韩觉晓的挑衅,这代表他完全不在乎跟韩觉晓正面冲突。就算冲突,他也有必胜的把握。
潘峰说,“韩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盘点所有交不上货的订单,通知对方交易取消,在三个月内将赔偿支付到位。”韩觉晓说。
潘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韩觉晓下文,忍不住嘀咕。
然后呢?
这就完了?
眼前之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睚眦必报的韩觉晓么。
“韩爷,就只有这些?”
韩觉晓想了一下,“哦,差点儿忘了,你去找几个绣娘,给韩乐之做几身衣服。她肚子长得快,成衣总归不够贴身。”
“啊?”
“多找几个有经验的产婆。再有三、四个月,韩乐之就要生了。”
“......是,”潘峰问,“那花重方面,我们要怎么办。”
“等死。”
啧,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就这么干坐着等死?
见他一脸认真,潘峰忍不住道,“韩爷,你越来越不像你,以前的你,死道友不死贫道,临死都得拉着对方团灭为你黄泉路上开道。”
韩觉晓轻笑出声,胸前震动一下,“我又没说死的是我们。等着,花重会死。”
潘峰半点儿都不信,“花重没病没灾活蹦乱跳的,又得天眷顾,我看至少活到九十九。”
韩觉晓身子稍微往后,靠在椅背上,视线跟着上移,漫天星云倒映在他漆眸子里,被翻滚的黑浪吞没,“天?逆天而行,总有例外。况且,天也不是第一次,败在我手上。”
潘峰离开院子后,收到韩觉晓的传讯纸鹤,韩觉晓漫不经心地吩咐事情。
【春天睡不够】:你说,花重是不是太闲了,还是得给他找点儿小麻烦。
【春天睡不够】:找几个人假扮花重手下,处理一下对方的妻子儿女。
韩觉晓的“处理”,一般指的是“修剪”。
像园丁修剪树木一样,剪去枝枝叶叶,留下合心意的地方。
隔着青光界面,短短两段字让潘峰感到一股战栗寒意。
要是妻子儿女死了,对方会痛不欲生,肝肠寸断。但这痛是一时的,扛过去就好,伤口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变浅。
但是“残缺不全”的妻子儿女一直在眼前站着,会在未来的每时每刻将对方重新拉入痛苦,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潘峰】:要不杀了?一了百了。
聊天界面顶端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韩觉晓消息发过来。
【春天睡不够】:我的孩子四个月会出生,总得为她积一点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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