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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陷进去
“闻征，你发什么疯？！”身后的方子伊忽然大声喊道。
秋澄一怔。
被称为“闻征”的男人忽然目露讽刺，“怎么？方小姐，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秋澄眯了眯眼，现在的状况，好像有些混乱复杂。
“这是工作场合，我跟你已经分手了，你竟然跟到这里来，少不要脸了！”方子伊脸色忽变，对男人挥动手指。
“工作？还是工作吗？你嘴里就只会说工作？分手？谁答应了？”男人冷笑着扬起下巴斥问道。
咖啡厅的服务生远远停住了脚步——望着魁梧的男人、火药味越来越浓的争吵，在遥远的地方围成小小一圈，不敢出声。
方子伊面色发青，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周围的人，他又向前逼近一步：“方子伊，你给我出来，不想耽误工作的话，说清楚我就走。”
说着，他伸出粗壮的手臂，就要去抓方子伊。
“等等。”
一只手忽然挡开了方子伊，横在他们之间。
秋澄顺势拦在她面前，在咖啡厅逼仄的一角里，挡住了男人的全部戾气。
“不管您是哪位，都无权强迫方小姐去不想去的地方。”他冷静地说道。
气焰正盛的男人脸一僵，那只抓空的手攥成拳，眉头高高扬起：
“你有什么资格掺和别人家事？！滚。”
“倒是您，应该站远点。”秋澄淡淡地望着他。
“哟，小明星了不起啊？！”
男人忽然狂笑一声，额角青筋暴起：“方子伊我女朋友，今天就算连你一起揍也是情感纠纷，你他妈装好人的也甩不干净。”
秋澄忽然噗呲嗤笑，低头轻声嘲讽道：“还女朋友呢....”
男人忽然暴怒，上前半步揪住了秋澄的领子，瞪圆的眼球周围暴露着红血丝，粗热的呼吸全喷在秋澄脸上。
——该死！戏演到这份上也就足够了吧？
秋澄咬紧了牙关，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对方还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唉，这可真是麻烦。秋澄在内心叹道。
早在最初，他就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了。思量的瞬息，秋澄发现了藏在花束后的、掩蔽很好的摄像头。
——什么突发事件，不过就是一场节目组安排的“人性测试”真人秀而已。秋澄心中暗笑，早已有数。
可戏还要作下去，他闭紧嘴巴、忍着不适，甚至微微阖上了眼，任凭闻征提着自己的领子，扯来扯去。
……
“你在干什么？”
一声低沉又愤怒的质问从身后传来，秋澄被瞬间松开，而那壮汉被推了一个趔趄。
秋澄睁开了眼睛。眼前闻征的衣服反被揪住，林夏灿正怒目横眉地看着他。
闻征猛地一愣，随后一翻手臂试图挣开，继续演下去:“你又是什么人？！”
林夏灿的眉毛横压下去，嘴唇因愤怒而抿成直线，力气大得出奇，闻征试了两次竟然纹丝不动。
“你特么放手！你想干嘛？！！”
闻征抬头瞟了秋澄一眼，走漏出一丝慌张，林夏灿抓住衣领的手顿时攥紧了拳头。
不好！ 秋澄眨眨眼——看着那双眼睛里闪着陌生森冷的光，如果继续下去，事态恐怕难以收拾……
“夏灿。”
可秋澄还不愿透露出他早已发现摄像头的事实，一边唤林夏灿的名字，一边冲他摇头。
但林夏仿佛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闻征朝秋澄挥动的拳头上，周围一切布景恍如燃烧，焚化在一片理智的荒漠里。
“夏灿！”“No no no——！咔！把相机关掉！”“误会，误会！”……
躲在暗处的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拉扯着被揪成一团的衣服和青筋绷起的拳头。
林夏灿的眼珠在紧缩中动了动，转去看着秋澄，眼眶中仍烧着愤怒的火焰。
秋澄咬着唇，眉梢低垂，轻轻对他摇着头。
林夏灿的动作一滞，肩上牵机般绷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去，火焰在摇曳中熄灭，那种陌生的、弓弦般拉满的神色也消失在一片冰冷中。
“夏灿……”
方子伊就在此刻也围了上去，有些惊恐地看着忽然爆发的林夏灿。
闻征擦着头上的汗，隔着人群不住向秋澄陪笑道歉，围上来的工作人员安抚着情绪、七嘴八舌地像他们解释。
隔过人群，秋澄望着在人群中的林夏灿。背后的摄像机被取出，闪烁起红光，而林夏灿仿佛并不在意这一切。
他并不介意正片中会怎样还原刚才的画面，只是看着秋澄，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
秋澄就在那一刻明白，无论他怎样努力、用尽多少心机和手腕，都无法比林夏灿为他做的更多。
可是他并不愧疚，因为愧疚就会陷进去，他就不再尖刻、聪明、无往不利，没办法完成自己想要的事了。
人群各自散去后，秋澄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林夏灿默默跟在身后。
秋澄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神，闭嘴若有所思走着。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路，倒像刚吵了架似的。
秋澄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了很多情侣吵架的电视剧桥段，他摇摇头，想打破这种局面。比起林夏灿，他更不擅长沉默和尴尬。
“你刚刚生气了？”他放慢了一步，等和林夏灿并肩时，抬头问。
“嗯。我看他要打你。”林夏灿的语气一如既往，平常地回答道。
秋澄更不擅长应对这样平淡如水的感情。他没法讨巧地笑着地说“谢谢”，那样只会显得突兀刻意；也不能画蛇添足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林夏灿连隐瞒都不屑。
于是，秋澄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露出一如既往的委屈神色：“都怪我太弱了，一定要来这边吐……”
“秋澄，”林夏灿忽然打断了他的绿茶式矫情，转头直勾勾望着他，“你过去在剧组，也经常遇到这种人吗？”
“没有……”秋澄微微一怔，抬起小美人鱼一般闪烁的眼睛。
林夏灿收回了目光，又是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对这种场面很熟悉。”
他想起了秋澄被人揪起衣领，毫不躲闪地闭上双眼、任人欺凌的样子。
“不是的，我……”
秋澄已经无法再玩笑着向他说发现摄像头的事，没法用玩笑来解构他的认真。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秋澄改了话到嘴边的说辞，满眼星星地抬头看着林夏灿，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衫，“然后你不是就来了吗。”
画风又被拉回了往常，秋澄又自动变回过去的状态，一边往回走、一边嘻嘻哈哈说些有的没的。
·
来到集合点，秋澄还正扯着林夏灿的衣袖，脚步急刹、打了个转：
“我们没走错吧？”他震惊道。
原先的那道舞台巨幅宣传画矣然不见，眼前空旷的场地矣然变成了一座体育场，四周林立着高高的看台和裁判席。
秋澄看着主持人换了一身运动装，身旁是两名眼熟的运动员——两人的体格比起刚才即兴演出的闻征还要夸张。
随着爱豆们逐渐来到这块场地汇集、纷纷入场，看台上的粉丝爆发出响彻天际的吹哨声、尖叫声、呐喊声……竟如同斗兽场一般。
秋澄睁大了眼睛看看身旁的林夏灿，“什么情况啊。”
在接连不断的欢呼中，两名主持登上了中央的擂台。
“请各位选手来到各自的团队位置，各就各位！准备进行《特别篇》的下一场比赛！”
秋澄张望观众们虎视眈眈、血脉贲张之态，以及画着白圈的砂土地，心中不断翻涌着不祥的预感：这节目组还能整出多少离谱的事？
他们来到摇光星的飘扬旗帜之下，看着早已入场的队友们，大家一致大眼瞪小眼，满脸茫然。
只有苏光燃一脸平淡地瞥了一眼秋澄。
“哟，不错啊，总算做了件没丢人的事。”
秋澄眉头拧了个疙瘩：“你什么意思？”
“那个测试，”墨雪泽笑着走来拍拍秋澄的肩，“我们回来早，已经听说了。其他组…貌似都表现不太好。”
秋澄轻轻一笑，白眼从苏光燃脸上划过：“小事而已，值得说吗。”
林夏灿自觉把秋澄挡在身后：“有人在看，不要打架了。”
主持人和两名裁判站在擂台中央，正笑眯眯看着他们，等场内再次静下来，喜上眉梢地宣布：
“大家都知道，BSV是综合能力的大比拼，所以，在舞台之外，我们另辟特别篇为大家展示idol的综合实力和不同方面——下面，考验各位选手爆发力和运动力，智力与体力并需的项目来了！”
“我们接下来的四支战队要比赛的项目就是——集智慧、体能考验与一身的：摔跤比赛！”
台上一片欢呼、台下一片哗然，秋澄不住皱眉。
主持人继续宣读着规则：“选手将在比赛中，使用技术动作抱对手的躯干、上肢以及系在腰间的绑带，全力使对方双肩触地。比赛时不许抓衣服、不准用手和腿袭击对方。请每支队伍派出两名成员参赛，获胜者的积分将累积录入《特别篇》的计算中！”
秋澄的脸色快要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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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别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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