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作者:佩奇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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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哪有女人重要


      细雨朦胧,李烟穿的长裙高跟鞋,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没看见脚下水槽,腿一软,差点跌倒。

      靳司郁扶住她的手臂,“扭到了?”

      她摇头,“我能自己走。”

      不知是酒气还是害羞,脸颊微红,靳司郁牵唇,无声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把人打横抱起。

      就像是那年雨天,她撒娇般要他背着走。

      耳边是他起伏的心跳声,说话时,也跟着轻微震动。

      “瘦了。”

      李烟攀着他的脖颈,入眼是他流畅的下颌线,“硌人?”

      “腰有点,其他地方不知道。”

      李烟气的想打他,小腿都因为挣扎乱晃。

      靳司郁笑了,“别闹,摔下去我不负责。”

      雨丝不断,她怕妆花了,下意识往他怀里靠,汲取温度,闷声,“你全责!”

      靳司郁把人放进车里,起身时揉了揉她的脑袋,“嗯,我全责。”

      -

      这一天好像过得格外漫长,她在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家里。

      妆还都卸干净了,宿醉头生疼,桌边放着一杯水,还有两片维C。

      门打开,姑姑进来帮她开窗散酒气。

      李烟扶着额头起身,手腕有些重量,定睛一看,是个手工编织的手链。

      她完全没印象什么时候买的,嗓音有些哑,“姑姑,我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春红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司郁待到半夜才走,还特地给你买了维
      生素,说怕你醒来头疼。”

      李烟眨眨眼,一点一点回忆昨晚的事。

      一闪而过的暧昧画面,呼吸热的现在想起来还耳根发烫,视线落在那根手链上。

      除了他,没人有机会给她戴上。

      透明光泽饱满的珍珠,说实话编的很粗糙。

      可心房像是被什么填满,鼓鼓囊囊。

      洗漱完,吃了点面包,李烟犹豫几秒,还是缓缓拾起维c放进嘴里,口感刺激味蕾。

      维c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暴雨过后,天晴。

      人一旦有别的心思,就心猿意马的。

      她天天往设计部跑,甚至会亲自上手修改被退回来的稿件。

      靳司郁那边的初稿过了,就等着交成品,她压力也小许多。

      而靳司郁本人天天来接她下班,被不少同事看到,八卦又传来。

      那天,李烟晚上有同事聚会,靳司郁靠着车身,突然问她,“烟烟,我总感觉,你是不是得
      给我个名分?”

      李烟站在原地,抿了抿唇,“什么名分?”

      “你说呢,我天天过来,被你们前台当猴看,不知道的以为,老子被你包养了。”

      可真是张口就来。

      李烟压着唇角,眼尾笑意妩媚又渣,“你自己忍忍。”

      “...”

      靳司郁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忽然落在她左手手腕上,那根他废了心思编到自我感觉良好的手
      链。

      她竟然没扔,可又联想到姑娘故意搞他,忽远忽近的态度。

      这种被钓着的感觉是真不好受。

      一举一动一丝一丝的拉扯他的心绪。

      电话响起,唐宋,【哥,我等你吃饭呢,你去哪了? 】

      靳司郁又抬眼看了瞬她的背影,笑的无奈,“来跟我金主说两句话。”

      【...】

      -

      公司最近有个公益活动,去乡村给房子墙壁画画。

      李烟跃跃欲试,直接报名了。

      也是那天收到了唐宋结婚的邀请函,她有些诧异,毕竟没有任何恋爱消息,就这样突然结婚
      了。

      也没有理由不去。

      到达婚礼现场,场景布置金色主调,目光所及处都是钱。

      江越也来了,闹着要跟李艳坐一起,最后又被靳司郁赶走。

      男人西装革履,左胸挂着朵伴郎红花,李烟纳闷,“你不去帮唐宋吗?”

      他挑眉,“兄弟哪有女人重要。”

      这话,唐宋听到得哭死。

      李烟很少看他喷发胶,黑发凌乱透着股痞,他比以前成熟许多,但外貌依然如曾经一般,过
      目不忘。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十分钟,盛薇这两年一直在上海发展,姗姗来迟,估计是刚下飞机就赶来
      了。

      女人看见她点了点头,李烟回了个微笑。

      过眼云烟,人生里留下的轻轻一笔,或许只有想到才会觉得遗憾,但已是陌路人。

      新人正交换对戒,李烟看的愣神,这场仪式,几人欢喜几人愁,看的一清二楚。

      她总会消极的想,命是不可抗的,即使人奋力摆脱枷锁,可谁又能知道,你以为的枷锁其实
      是你本身的劫。

      劫数过后,命才显现。

      谁在渡劫,谁在反抗,谁抛弃一切,谁甘之如饴。

      世间从来没有双全法。

      大家举杯将祝福送给新人,李烟喝的橙汁,真有点渴了,一饮而尽。

      靳司郁剥了片虾肉给她,“唐宋喊我陪他敬酒,你一个人别跑没了。”

      李烟点头,“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他擦了擦手,抿了口酒水,轻笑着看她,“是我的小画家。”

      心头一动,运营部呆久了,谁都不记得,只有他记得她曾经是一心学画画的。

      确实世间没有双全法,可总有人让你相信,世间定有双全法。

      喉咙涌上酸涩,想说什么,男人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发顶,“等我回来。”

      这一场盛宴持续到晚上十点。

      李烟到门口时,发现盛薇还没走,笑容释然也疏离,“好久不见,靳司郁把你弄回来的?”

      李烟疑惑,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猜到了,他两年前警告我,不和带有私人感情的朋友做
      生意,我就知道,他栽在你身上了。”

      那天直到盛薇离开,李烟依然站在晚风里。

      隔壁不知道哪里在拍电影,有人工降雪。

      李烟下意识往旁边走,在风口处立住。

      忍不住仰头,明明初夏,这场雪却把人拉入大二那年初雪。

      男人买了瓶热牛奶给她,温柔问她过敏吗。

      “烟烟。”

      李烟侧头,寻着声音而去,她忘记,靳司郁是怎么走过来的。

      印象里高高在上的人,终于从神坛跌落,舍弃信仰,沦为凡人,向她走来。

      “不是让你别乱跑吗。”

      路灯下,车流不断,俩人对视,雪花倾泻着落下,美的像幅电影画面。

      “我就好奇。”她笑道。

      悄无声息间,她又变成了曾经的小女孩,有了底气般,肆无忌惮。

      靳司郁没说什么,垂下眸,姑娘眉目似水,粉色丝绸裙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

      他缓缓移开视线,没忍住,目光又重新回来。

      真他妈越活越回去了,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细腻的看着她的模样。

      只一眼,皑皑城阙,成了他一生风雪。

      有雪粒子沾在他的肩膀,李烟抬手轻轻拿开。

      手腕被攥住,微微用力,靳司郁缓缓抱住了她,沙哑低缓,“烟烟,好爱你啊。”

      没有比这句话更好表达,也没有比这句话更沉重

      气息洒在脖颈,声音丝丝绕绕回荡在的耳边,无尽虔诚和承诺。

      句句斟酌,句句炙热,雪花颤抖呼吸,每一片都在诉说,我爱你。

      他们都变了。

      曾经闭口不谈,如今坦然承认。

      曾经放弃纯粹,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不想因为爱情烂在生活里。

      可现在她不信了,烂在生活里半途而废根本不是爱情。

      爱会让人有面对生活的勇气。

      也就是那句俗话,终身浪漫的开始。

      不夜城,街头车辆呼啸而过。

      李烟顿在原地,男人放开她,眼眶泛红,视线从发丝到鼻梁又到唇,怎么看都看不够,声线
      压低。

      恰好有喇叭声,与他说话声重合,她回神没听清,“问什么?”

      靳司郁闻言也没否认,语气缓缓,“问你,还要不要我。”

      时间宛如静止,李烟所有感官都在他轻柔握住自己的掌心里。

      明明那么努力放下,俩人依然能这般站在一起,原来只要见到他,靠近他,那颗动过的心还
      是会继续怦然。

      她也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轻声,“要啊。”

      靳司郁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失而复得般,混杂所有情绪如愿以偿。

      把人拉近俯身同时,眼神看着她,眸光里只印着她,声线低又沉,“我刚刚说的是,烟烟,
      我想吻你。”

      “...”

      雪停了,热意继续,这人怎么这么坏啊,李烟被他抱在怀里接吻。

      晚风缠绕在彼此错乱的呼吸里,手掌温度灼透肌肤。

      挣扎,男人又抱的更紧。

      到最后她轻轻垫脚,抬手攀上他脖颈。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需要更多成功的人。

      需要的是,能够疗愈的人,会说故事的人。

      还有懂爱的人。

      -

      靳司郁足足吻了两三分钟,才肯放开她。

      唇瓣红了,显得脸越发白皙,两个人回到酒店门口,唐宋正和朋友谈笑。

      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俩人跑哪去了?”

      “谈恋爱,不明显么?”靳司郁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烟,也没点。

      唐宋笑出声,“明显啊,您就差把李烟是老子的写脸上了。”

      玩笑随意,李烟还有些晃神,翻来覆去,她又和靳司郁在一起了。

      “新婚快乐,唐宋。”想归想,还是送上祝福。

      男人扬眉,“敢情我结个婚还能促进一段姻缘。”

      靳司郁喝了不少,不打算久留,离开前,“结婚了就好好过,别想有的没有。”

      “嗯,我能想什么。”

      “…”

      李烟安静听着,总感觉闷闷的。

      那晚靳司郁送她回去,刚刚还心平气和聊天的人,此刻头懒懒的靠在她肩上,黏着不让她下
      车。

      李烟点了点他的手背,“我要回去了。”

      已经是深夜,靳司郁没办法,帮她把外套穿好,低头一粒一粒扣上衣扣,还不忘占便宜,啄
      了下她的唇,“明天见。”

      忽然的举动,好在司机没注意。

      李烟这才想起来,“明天我要参加一个公益活动。”

      她简单说了个大概,靳司郁皱眉,“我跟你一起去。”

      “怎么了?”

      “不放心。”他说。

      李烟眼尾染上笑,“还怕我跑了不成?”

      靳司郁顺着话应声,“怕你不认账。”

      就像漂浮的风筝,线在她手里。

      这种悬在半空的心绪,如今他体会个遍。

      李烟看他几秒,安抚道,“就两天。”

      见她满心向往的模样,靳司郁心里低叹,“明天记得吃早餐。”

      又叮嘱了两句,李烟开门下车。

      一身宴会上的酒气,洗完澡,困意来袭。

      这一夜她梦见了茫茫大雾,连自己都看不清,却看清了靳司郁的模样,男人从雾里走来牵住
      她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早上醒来手机有两条未读消息。

      靳司郁,【那个男狐狸精去不去?】

      隔了一个多小时,【晚安,小没良心。】

      李烟裹在被子里,唇角轻不可闻勾了瞬,还在想男狐狸精是谁,发现唯一有关系的只有钟衍
      州。

      她细细回忆一遍俩人的初识。

      刚开始她还是实习生,男人给她挡了杯酒,以为她会感动,猎物垂手可得,但没想到她男朋
      友是靳司郁。

      虽说钟衍州这类人在职场中挺常见,但在工作上也教了她不少,以为温水煮青蛙,可那两年
      她完全是自我封闭状态,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这类人的可怕之处就是利用温柔刀,不知有多少刚入职场的小姑娘拜倒于此。

      回神,她发了个早字,起床洗漱。

      电话响起,是顾阮。

      预产期快到,一直待家里养胎,得知他们和好的事,完全不惊讶,“我就说嘛,靳司郁这人
      不服管,认定的事不可能放手,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会来事的男人,他拿钱砸我,每天拖我
      问你的消息。”

      在法国那段时间,顾阮每天都会发信息给她,甚至还寄了几次快递给她。

      李烟顿住,“那个围巾...”

      她没说完,那年圣诞节收到那条围巾礼物,顾阮说是手工织的,还不停问她丑不丑。

      当时她还客气说不丑,但也就戴过一回,原因是织的太松,上面有个洞。

      顾阮笑出声,“是不是特别丑,我嘲笑他好久,你说这男人恋爱脑起来...”

      后面说什么,李烟没注意听,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

      其实她在国外不止收到一份快递,还有许多匿名快递。

      他们分手如大多数情侣一样,看不到希望,坦然放手,可当回头看,每一个节点都是答案。

      见她沉默,顾阮又问,“你为什么答应他啊?”

      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为什么和好,她也不知道,大概是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做自己。

      没有尴尬,没有权衡利弊,他只是他。

      让她有跨越阶层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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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兄弟哪有女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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