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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第二日，不再是折磨人的体能训练而是转战到了实战训练。
先是学习了各种灭火器的正确使用方法，然后才开始学射水灭火以及两盘水带连接。
以上这些都不需要耗费太大的体力，祝寒声就是惦记自己的腰是否撑得住。
射水灭火很容易，看一遍就能上手，难一点的是两盘水带连接，需要甩开第一盘水带与连接分水器，在行进间甩开水带线路和水枪，并连贯以上动作反复进行训练。
因为合格时间是六十秒，为了洗刷昨天的耻辱，祝寒声训练非常上心，尽管没有惩罚他还是想尽量做到最好。
自主训练的时候，祝寒声还有空保护腰，但是一旦到了考核祝寒声就抛下了一切，为了抢时间还是把腰给扭了一下。
这一下可比昨天厉害，但好在结果是好的，祝寒声终于扬眉吐气了一会。
成绩宣布后王知洋不得不为他鼓起掌：“挺厉害啊，昨天倒数第一，今天居然正数第一。”
欧阳桑尼也在一旁起哄：“可以啊，祝老师，深藏不露。“
祝寒声谦虚道：“侥幸。”
王知洋毫不客气地拆穿他：“这可不是侥幸，这就是你的实力，我还不了解你，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可看到了你刚刚练习有多认真。”
腰疼，祝寒声说话都有点虚：“大家都一样。”
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荣耀却皱起了眉，等到去往食堂的时候他才找到祝寒声问：“你是不是腰伤犯了，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
“不是，没有。”祝寒声下意识回避，“我挺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祝寒声明显不想和他谈论这方面的话题，荣耀也没再自找无趣硬拉着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哥，你有药油吗？”
“你要这个干嘛。”荣光明知故问。
越过重重身影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昨天不欢而散，祝寒声那决绝的态度，难道他们两个就真的再无一点可能。
他以为八年后的自己能拥有一次够得上他的机会，可惜祝寒声不是原地踏步，他在成长的同时祝寒声在暴风成长。
荣耀如实回答：“给我的偶像，他看起身体真的很不舒服。”
“没有。”荣光收回目光，既然祝寒声不愿的话那他还是不要去打扰他要好。
“唉。”荣耀叹了一口气，“好在就剩今天一下午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事，哥，明天录制完你好像是有空的，我们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随便你。”荣光随口答应下来。
明天节目正式录制完他们就真的一拍两散了，真的舍得吗，他问自己。
接到上面领导的推荐之后，荣光也没当一回事，带几个明星训练两天然后接着录访谈节目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也有利于对消防职业的宣传，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他就轻松地答应了下来。
可没想到昨天在后面房间的监视器看到祝寒声的那一刻，荣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他不觉得这是现实他认为这是一场梦。
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这么美好的事，让他再次遇见祝寒声。
一切都与他想象之中的不同，祝寒声没有否认他们的过去，没有假装不认识他，反而在这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说起他们的关系。
他太开心了，认为这是上天重新给他的一次机会，所以他越界了，没有在乎祝寒声的感觉想法就像个旧情人一样粘上去骚扰他。
这就好像八年前祝寒声对他做了始乱终弃的事。
反过来真实的却是他义无反顾推开了祝寒声，他把自己订上到了一个大义的位置，认为自己不该参合进祝寒声的生活里，所以要果断放手。
而如今他又在做什么，是没有得到觉得可惜，还是说他从来就不想放弃祝寒声，只是在等一个可以重新接近他的身份。
荣光还是逃不过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将落单的祝寒声拉到一个小角落说：“我房间有药，你等会儿来找我。”
有药又怎么样，祝寒声原本是不屑一顾的，但当他躺在那木板床上后就开始反复琢磨他这句话。
是腰太疼了，绝对不是他自己想去找荣光。
尽量放低声音，祝寒声像做贼一样带上房门，走到荣光门前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敲门。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荣光在听见敲门声后立马拿起书端正坐姿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不慌不急说道：“进来。”
“你说你这里有药。”进门之后祝寒声立马报上来意。
“有。”耳朵在注意祝寒声的一举一动，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书本看似认真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祝寒生看他发红的耳尖将书本一把夺过：“转什么装，书都拿反了。”
“哦，嗯。”荣光的耳朵更红了，低着头在抽屉里翻找起来，“我拿药给你。”
祝寒声轻而易举拿起桌上的一个玻璃瓶：“是这个吗？”
“啊，对。”荣光抢过玻璃瓶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这个。”
“怎么用。”
“倒在腰上然后推拿。”
既然如此，祝寒声毫不客气地瞄准房间里的一张单人床，看着比自己的木板床要软得多，他问：“你帮我推拿吗？”
想是想，但祝寒声可能不会同意，荣光还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想的话，你也可以自己来。”
“那你来吧。”祝寒声毫不介意地往单人床一躺，有人伺候他没理由拒绝，将脸埋进枕头，里面全是荣光的味道，把从他手里夺过来的书一摊就开始阅读起来，翻过一页后发现荣光还没有动作，他催促道，“快点。”
听到他的叫喊，荣光给了自己一巴掌才起身走过去，这真的不是梦吗？
他怎么瞧都是懵，躺在床上翻书的主寒声全身笼罩着一层白光，好梦幻好缥缈好不现实。
明明昨天晚上说到此为止的人居然现在躺在他的床上。
瞥到他的动作，祝寒声毒蛇道：“你莫不是高兴得发疯了吧。”
“嗯，是发疯了。”将凳子挪到床边，荣光说，“我以为经过昨天晚上你不会再理我了。”
“是啊，本来打算不理的，因为你太可恶了，但是昨天骂了你我觉得好多了。”把书撂下，祝寒声翻过身，对着他的眼睛说，“昨天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其实能够再次遇见你我挺开心的，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我觉得这是上天给了我们两个再次选择的机会。”
冷静的情绪状态下所做出的设想都是假的，昨天回去后祝寒声就发现对于荣光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忽视。
他也一直在告诉自己他已经不记得荣光了，可昨天他一眼就认出了荣光，原来为了忘记荣光他一直在给自己洗脑，洗脑的时间多了也就当了真。
打开相册重新找到那天夕阳里的侧脸，祝寒声以为当年的悸动已经在时光中消耗，如今他们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现实却在告诉他，看到荣光他还是会再一次心动。
会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积压已久的怨念，会在他面前产生浓烈的情绪波动。
发泄后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而不是别人或者自己口中没有喜怒哀乐的完美人类。
一直以来他都喜欢对外界事物保持无感的状态，可无感久了有感会应运而生，只有这样身体才会平衡。
毫无疑问，荣光是那个有感。
要是这次再错过的话就没有下一个八年了，难道他真的要像舅舅说的那样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要是没有再次遇见荣光他也许可能会，但命运又把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喜从天降，荣光彻底傻了，这居然是祝寒声口中说出来的，他已经做好了不打扰的准备，反转却随之而来。
荣光有些迟钝：“可是你昨天说八年前我够不上你，现在也够不上你。”
“傻子，那只是一句气话你不知道。”祝寒声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又转了回来，“别啰嗦，快点开始推拿，别浪费时间，我告诉你下手给我轻点，我怕疼。”
“肯定不会。”嘴上说着，荣光实际开始又犯了难，将祝寒声的上衣掀开，盯着他腰部上青紫的淤青又往下拉了一点，将药油倒在手上揉开，“我现在开始了。”
“好。”祝寒声翻看着书，敷衍一句，等到荣光真正上手后浑身一抖，从喉咙见发出一声奇怪的音节，早知道他手上很多茧，但是以前擦花露水的时候都没这么敏感。
好痒啊，像有无数根小羽毛在腰上挠，痒中还带了点痛感。
同样被祝寒声声音给惊掉的荣光动作一停结巴了起来：“是，是我按得疼吗？”
“不是，你继续吧。”把书一抛，祝寒声将脸埋进枕头里，为了防止自己再发出奇怪的声音，祝寒声全程都没有离开枕头，即使再忍不住他也要咬着牙咽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有多余的心思，荣光全程是闭着眼给他按完的，二十分钟过去后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将他衣服归置整齐，又帮他盖上薄被，荣光就守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祝寒声一点都没变，长相、体型都和八年前一模一样，他忍不住偷笑起来，幸好祝寒声还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没睡多久祝寒声就醒了，一醒就看到他在傻笑：“你在笑什么。”
“觉得你好看。”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你好自恋。”
“这不是自恋，这叫自我认知清晰。”
“那你认为我好看吗？”
“看吧，这就叫自恋，从他人身上获得认同感来取悦自己。”
“意思就是说你也觉得我好看咯。”荣光笑开了花。
“我可没这样说。”
“有，你走的那天对蔡乐呈说的，你说要不是我长得帅身材好才不会和我玩。”
“记得这么清楚啊，看来这句话对你影响真的很大。”
“怎么不大，我当时真的一度怀疑你说的真实性认为自己真的被耍了，但最后我否认了，你不是那种玩闹的人。”
祝寒声愣住：“这句话就是故意对你说的，想让你恨我忘掉我。”
“没忘，反而记得更深了。”荣光牵起他垂在床边的手，“像你这么好的人，我怎么可能舍得忘记。”
肾上腺素飙升，祝寒声知道自己脸一定红透了，于是拉过被子盖过头顶，捂住心脏等心跳得不那么快了再探出头喘气。
一侧开被子就迎上了荣光带有侵略性的眼神。
一呼吸周围都是荣光的味道，祝寒声也忘了挪开自己的眼神，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谁也不肯甘拜下风。
但是荣光他作弊，知道他手上茧多，还一直揉搓他的手。
祝寒声认输转移话题道：“说点现在的事吧，你为什么当了消防员。”
“因为想离你近一点。”荣光也不敢沉迷在他的眼神里，转而盯起了他的手，“当初节目播出去，荣耀他有了些粉丝，开通了一些社交账号也赚了一些钱，他就和我商量让我复读。”
“那他还不错。”祝寒声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原先不认识他我挺讨厌他的，昨天见到他我也觉得他有点烦，一直围着我转，烦都烦死了。”
荣光笑了笑：“他说你是他的偶像。”
“偶像？”
“对。”
“那他还挺有眼光的。”这么一说，祝寒声瞬间对他好感了起来，转头又问起，“奶奶呢，她怎么样，她也来这儿了吗，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荣光笑容一缩：“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暑假就走了，旧病复发。”
祝寒声瞪大双眼：“啊，我。”
“没关系，这对她是一种解脱。”荣光捏了捏他的脸。
“说点别的，我告诉你蔡乐呈和郑奇奇结了婚，他们还生了一个女儿。”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祝寒声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偷偷关注我们。”
“是。”这一点荣光不否定，这本来就是事实，“是关注你，顺便关注他们的。”
荣光坦荡，祝寒声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打铃声响起，他瞬间掀开被子下床。
“完了，完了，我出来这么久，你怎么不来提醒我。”
“和你一起太开心，我也忘了时间。”
穿好鞋，祝寒声赶忙赶了回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拧开门进到房间里。
“你去哪了。”刚下床的荣耀看他急匆匆的样子问道。
“没去哪，就出门走了走。”祝寒声喝了口水压压惊。
出门走走，荣耀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分明闻到了一股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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