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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阴影
藤本优子和柳田一申欲言又止,两人最后都选择了视线逃避。
对于这件事,他们虽然都有合理的借口,但却问心有愧。
“七海先生,您为什么这么确定?说不定这是误会。”大冈红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绫小路文麿身边,正一目十行的看资料。
“误会?或许真有些阴差阳错的成分吧。”七海真树表情冷漠地说道,“但是,但凡他们两个中有一个人退一步,都不会让事情落得这步田地。”
“七海,我说过吧,我一直想要救下弥亚。”柳田一申收起手帕,双手交叠,叹气道,“但是,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吧。举办音乐会这种事,谁都会要考虑商业价值。我也不想出尔反尔,但是,我实在没有这种实力说服公司。”
“所以,你就让弥亚当更藤本的‘替身’,把她的声音偷到在别人身上。还在天台上用多年的交情逼迫她答应那些不平等条约。你的手机屏幕当时是亮着的吧,是想借此录下她答应的录音吗?!”
[电话那边是公司的人,当时的他们就在我母亲的病房里坐着。]
“我也是,想保护我的家人……我也没想到弥亚她会跳下去……”柳田一申艰难地说道,他永远忘不了弥亚从天台坠下之前,对自己露出的那个带有理解和安抚的微笑。
“是啊,想活着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你也将她往死亡边缘推了一步,不是吗?”
听到这般扎心的反问,即使知道这不是在说自己,藤本优子举起本子的手还是往回缩了一下,但还是让在场的人看到了她写的内容:
直树,我一直想救小弥。但是你也知道的,那时候学长一直在威胁我们,威胁信也不断,那天在天台也是他约小弥去的,只是没有出现。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藤本。”七海真树又开始撕藤本优子的假面,“当时就是你一直积极撮合弥亚和那个混蛋的吧,那种私下不知道做了多少脏事的人,你还好意思贴上去?啊,作为她的‘好朋友’,想必你也知道那段时间弥亚一直心情低落吧。”
藤本又写到:抱歉,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抱歉,那个混蛋对我们说,我和小弥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天台,我本来想留下来的,没想到……]
“七海先生……”服部平次想开口说些什么。
“少年侦探,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七海直树整了整手上的绷带说道,“在生命威胁下,什么都会被往后排,这是人类生存的本能,我不会就此说什么。但是,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讲自己的生存危机转嫁到了弥亚身上,不是吗?”
无可辩驳,唯有沉默。
“弥亚虽然不会怪他们,甚至愿意为了保护他们放弃自己的生命。”七海真树的声音中带着怅然和不甘,“但是我就是会恨!我就是会怨!会怨他们、会怨自己没有快一步赶到那里救下她!”
他们明明是可以交付信任的朋友。
她没有利用你们的弱点和情感,你们怎么凭什么针对她?!
“……”
一时间,后台这诺大的空间,只剩寂静。
最终,还是绫小路文麿杀死了沉默:
“七海先生,我可以理解为您承认您有杀害他们的动机吗?”
七海真树一笑:“我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又是叫齐相关人,又是重提当年事,不就是想刺激我自己交代吗?”
“……所以就是你设计了整件事。”绫小路文麿跟他确认道。
七海直树点点头,说道:“但是很遗憾,你们是找不到物证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拐弯抹角地从动机入手呢?”
绫小路文麿不得不承认这位音乐家确实把事情处理得干净,目前他们能找到的证据都只是间接物证,说服力实在有限。这一点,连服部平次都感到有些挫败。
【但我们现在还缺少关键性的物证 —— 工藤新一】
好吧,不甘心的人又多了一个。
“但是。这周末一直给我发出委托的人,就是你自己吧,七海先生。”服部平次想起了自己的委托说道,“你故意营造出一种有人要害你的假象,就是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
七海直树点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承认得痛快。
“先是找萨摩耶的任务,你只是对照赤司家的‘雪君’改了一些描述而已,最后在实在找不到的时候,又撤回任务,声称狗已经回来了。你画得那几个找狗的区域,有不少都和平时赤司家遛狗的路线重合了。或许你没有想到和雪君一起出现的是赤司,但都是在附近的区域,我和他碰面的概率还是不小的。
“趁找狗事件还在我心里有印象的时候,又在下午茶茶会前找人委托我另一件有关你的委托,内容不用太详细,只要能够传达出‘七海真树会遭遇危险’这个信息就够了。而恰好就在那时候,你的手被伤了。自导自演这出戏,就是为了坐实那个信息。
“接下来,你约了柳田先生和藤本小姐,用了些手段让他们取消了报警。也是因为这样,他们两个对于今晚的音乐会会发生什么事情会有所预期。但,你没想到的是,藤本小姐身边助理千代小姐偷偷去了警局。虽然事件小事,但也有可能会被负责的警察留意。
“音乐会开始,就是我之前所推理的。你故意选了和藤本小姐风格完全不搭的曲目,调换了她的水壶,又留下了几个明显的空白章节和低音区为难她。天花板上的吊灯被替换,还安装了便携式的感光调控仪,在连接处又装了感声装置,再配上软件。让藤本小姐一直唱高音维持灯泡的亮度,不然那个豪华的吊灯就会掉下来,舞台上的人都会受伤。
“我想,你当时在台下也会有所动作吧?”服部平次问道,他看向赤司征十郎。
赤司会意,说道:“当时七海先生在冷笑吧,你看到藤本小姐失误了其实是想从衣兜里,掏出控制器之类的东西吧。”
“我没所谓的,你们就算去我位子上搜,大概也只会得到一个没有指纹的小东西吧。”七海直树解开西装扣子,露出内衬,说道,“它没有坏,感应也良好。没有选择按下去,是因为我不想再看这场闹剧了。
“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
绫小路文麿听此对同事暗示,有两个鉴识科的警察离开了后台。
服部平次看向他解开外套的手,说道:“你手上的烫伤就是在第一次调试设备的时候弄伤的吧。‘正辉’的最新品不会有过热的问题,但现场装的零件确实一年前的款式,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而烫伤是不能涂抹酒精的,所以在医生为你上药的时候,你才会拒绝用酒精。
“你,明明计划如此缜密,为什么会突然认罪,不久前还在回避。”
七海真树听此扯下了绑在自己头发上的那条老旧的发带,紧紧握住它,绷带和发带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大概,我只是怕我手上的血,会弄脏了弥亚送我的礼物吧。”
手铐拷住了那双已然受伤的手。
这双精心护养的手上的那些伤痕会痊愈,但那种失去重要之人的钝痛依旧在日复一日的捉摸着他。犹如五年前,明明近在咫尺,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
七海直树跟着警察离开,接受属于他自己的审判。
【工藤前辈,事件解决了。】
这本该是令人能稍微放松的时刻,然而,在场众人的心情却依旧十分沉重。
“藤本小姐,您先好好休息,笔记本我们就先带走了,这算是笔录的一部分。柳田先生,稍后请您跟我们去一趟警局,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跟您确认一下。”绫小路文麿安排着后续事项,说着就看向了剩下几人,“赤司君,你父亲在外边等你,不过在此之前先做一下关于七海先生的口供,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服部君,也请你等下也一起配合一下工作;至于大冈小姐……”
大冈红叶一笑,指了指等候在门外的伊织无我,说道:“我的管家已经到了,我也该走了。”
“那么,慢走。”绫小路文麿没有挽留,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关键证人。
大冈红叶临走前还特意笑眯眯地冲服部平次打了个招呼。
赤司征十郎注意到了,看向服部平次,结果这人就开始追着自己问工藤新一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在征得工藤前辈的同意下,把前辈的联系方式给了服部平次。
在两位高中生侦探交流时,赤司征十郎终于找准机会,向藤本优子的方向走去:
“藤本小姐,抱歉,能稍微耽误一下您的时间吗?”
最后,就差这件事情了。
萩原研二在键盘上操作了几下,亲眼确认监控屏幕上服部平次的背影被消除,稍微松了口气。他看着四下无人,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摸出监控室。
“现在的小侦探们,还是要多点警惕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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