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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大老远传来：“暖暖，让我瞧瞧，漂亮了。”声音干净豪爽。
暖暖抬头见到佩姨，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佩姨。”脑海中闪现的却是刚才爸爸的冷漠，神经反应似乎有些太迟钝了。借着撒娇的名义，暖暖紧紧抱着佩姨，刚才的委屈竟似找到发泄的口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一身酒红色的晚礼服，凸显其完美比例的身材。面容上画着让人舒适的妆容，姣好的五官带着笑，如冬日里的阳光让身边的人觉得阵阵暖意：“暖暖一撒娇，我就没辙。”
身边的人立马一阵善意的哄笑，连带着暖暖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欣喜是难以言喻，鼻子一阵酸酸的。真的很想佩姨，佩姨这一次旅游整整去了两年，很想她。
佩姨伸手帮暖暖整理了下散落在脸上的长发：“你这孩子。”语气里溢着宠溺。
大型的宴会提供了两人见面的机会，但是并不适合这般儿女情长。魏佩拉着暖暖的手，脸上露着笑容，却也渐渐复了平静：“都嫁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
转身也抱住了贝可贝：“近来都好吧？”言辞间客气周到。这一来，倒是顾全了贝可贝的面子。场上的人只当魏佩与归家的感情好，却没有注意到暖暖厚此薄彼的态度。
贝姨礼貌地回道：“都挺好的。倒是你，这一次怎么去了这么久，连暖暖结婚都回不来。”魏佩与楚天是大学同学，所以归魏两家的联系还算密切，魏佩是一个自己从来都读不懂的女人。自己看不明她想要什么，两人的性情相差甚远，说到底并不算志同道合。但是这二十几年下来，似乎又比一般人要亲一点。听人说魏佩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对于她的这种青睐，贝可贝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二十几年了，以前会觉得奇怪，现在却也渐渐习惯这种貌似熟悉的陌生。
所有值得猜疑的事情，她都做了。她已经无计可施，她甚至想过，魏佩与归楚天不会背着自己有个什么的？侦探的钱是花出去了，连个影子都没有抓到，人家夫妻两的感情极好。也曾想过难道是别有用心，可自己虽然是归家的女主人却不参与东海操作经营，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倒是魏佩在东海也算是高层人物，她胆识过人、做事风格更是干脆利落。这样的女人，魏佩是怎么想也搞不明白她的真实用意。二十年了，却不曾问过楚天，任何一个聪明的女人只会把合理怀疑说出来，纯感觉的猜疑还是放心里得好。后来，见她似乎特别喜爱暖暖，这才勉强找到理由。
魏佩歉意地看着暖暖：“那个时候，我们在孤海，通讯不方便。你们的婚事又赶得这么急。事后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暖暖笑着安抚佩姨：“没有关系的。”
魏佩这才露出笑容：“我给你们夫妻俩准备了礼物，瑾玉呢？”四处张望，最后把眼睛定到丁甜身上，“恭喜。新婚的时候不能回来我很抱歉。”
丁甜这两年跟着龙啸在商界上打滚，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也有几分人来熟的本领：“说什么抱歉，你不能来，是这两个孩子的损失。倒是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收心回东海？”
两年前，魏佩突然决定与夏峰其环游世界，并退出董事会，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睛，着实在东海引起了一场海啸。东海龙家股份最多，归家其次，夏魏两家自从结了姻亲以来成了第三大家。这两年龙归两家的矛盾渐渐激化，与魏夏两人同时退出董事会也有一定渊源。本来三足鼎立的制衡关系一下子变成了双龙夺珠，便失去了平衡。
失去平衡并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在金融危机来临的时候，这便成了最大的问题，所以才有了归暖暖与龙瑾玉的和亲。当然这些也仅仅是所谓的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则笑得一脸深奥。
“再休息一段时间，得先把心收回来。”魏佩并未给予正面的答复，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我们的新郎官呢？”
暖暖在一旁回答：“他也来了，不过刚才被爸爸叫走了。我待会介绍你们认识——”
话音未落，夏若初也不知道从哪里便冒了出来：“我妈妈最偏心了，环游世界回来，第一句话就问起你了。也不管她帅气英俊的儿子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佩姨噗地一声就笑了：“哎哟，多大了。这还吃醋了。”
他们母子的感情极好。这是暖暖知道的。
聊着聊着，几个妈妈级的人物谈到一块去了，夏若初和暖暖便找了个借口，寻了处人少的沙发坐了下来。
夏若初从不吝啬他的赞美：“你今天很漂亮。”
暖暖笑着接收下今天最让人赏心悦目的赞扬。
夏若初说：“你很久没有去零下暖暖了。”
暖暖诧异地盯着若初，听这话，他似乎常去，心里不免有些触动，却惹来一阵自嘲。跟着瑾玉一段时间，好的没有学会，倒是会了些自作多情了。
夏若初抿了口酒，顿了一下才说：“回国以后，发现最怀念的地方竟然是那里。”
暖暖呵呵地笑了：“那可是按照你的口味全方位制作的。”说这话，已经是云淡风轻。只是想起年少的时候，不免也有些热血。
那个时候，跑了很多地方，所有的材料都是按照夏若初的眼光去弄的。几乎把整个河协市都跑遍了，才有了零下暖暖。
若初笑着叉了块苹果递给了暖暖：“隔间里的柚子茶快被我喝光了。我买不到同一个牌子的，你是在哪买的。”
“好喝吧？以前你总嫌甜。”暖暖感觉一阵扬眉吐气。那个时候泡给他喝，他讪讪推辞，改成了白开水。
人总会变的，情感也会变。在喜欢了很久以后，以为一直都会喜欢着。可是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像飞机飞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绚丽云彩。抬头望的时候，觉得美，再抬头想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暖暖无限感伤时，夏若初却话头一转：“瑾玉对你好吗？”
暖暖这才记起宴会虽然喧闹，却是这段时间两人唯一的独处时间，心里明白他的关心，不免多了几分窝心：“挺好的。有人要，我便心满意足了。”剩下的话，是带着调侃的，暖暖只是不想气氛突然凝重了，本想活跃活跃的。熟料——
“现在是回答时间，请严肃。”夏若初的下一句话，让暖暖一颗心立刻在风中零乱，这是她的台词。还记得大三那年若初突然要出国。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暖暖花了整个假期的时间筹备了零下暖暖书吧成立的前期工作。在付出了辛勤的汗水之后，眼看成功在即，暖暖跑到若初面前：“给我一块钱，让你做股东。”
夏若初不明所以便开始讨腰包，暖暖还记得那是一个一块钱的钢磅，1998年产的。那是她有史以来最大的勇气，凝聚了三个月的勇气，她拉着若初的手便上了车，一路开到了工商局门口。
夏若初皱着眉头，看着暖暖证件齐全，只待签字更是诧异：“你确定，只要签字就好了。”
“又不是卖身契，你怕什么！”
暖暖拿话激他，他便签了。
在出工商局的时候，若初莫名其妙地看着暖暖美滋滋地数着文件，竟有种看绑匪数钞票的幻觉，顿时全身毛骨悚然，小心翼翼地开口：“不会是个皮包公司吧？”今天的暖暖兴奋得过度了。
暖暖冷哼了两声：“货真价实，带你去验货。”
若初的手被暖暖紧紧拉着，不算热的天气，却能清楚感觉到暖暖手心冒着冷汗，湿嗒嗒的。今天的暖暖确实有些蹊跷。
上了车，暖暖刚要启动引擎，只感觉脚下一阵发麻，终究有几分的怯：“阿初，还是你来开吧。我有些紧张。”
若初没好气地与暖暖换了位置，挑起眉毛：“紧张？赛车手也会紧张！”今天的暖暖确实很是诡异。
暖暖哼了两哼，却失了底气。趁着绕过转弯的空档，偷偷地换气，今天她要做一件出乎她自己意料的事。因为筹谋太久，反倒将一开始的自信消磨殆尽，剩下的是噬心的折磨。在闹区的转弯处远远便可以看见“零下暖暖”四个大字。匾额是暖暖请一个青年漫画家画的抽象画：米黄色的圆月下，深蓝色海水边，两个年轻的背影坐在堤岸上相依偎。这就是暖暖不得告知天下的心思，想隐藏偏偏蠢蠢欲动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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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点，有关于若初的回忆就到此为止了。
不要问我来了没来，这是个非常微妙的问题
就如我们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我们会遇见谁！
而我也从来没有猜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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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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