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我重操旧业

　　在宫中的日子，殷骓忙的终日不见影子，只有季晚一个闲出屁，整天招猫逗狗，时不时调戏丫鬟，撩拨得她们面红耳赤，她便很有成就感。

　　但时间久了，觉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生活着实无聊，和她向往中，争风吃醋、血雨腥风的后宫生活完全不一样。

　　这日清晨醒来，同往日一样，身边人早已不见踪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完后，她依旧像往常那样跟侍女们躲猫猫。

　　用绢帕捂着双眼，伸手去捉身边嬉笑打闹的小丫鬟们，“本将若是抓到小娘子，小娘子想好给本将什么吗？”

　　丫鬟只在身边娇笑，就已如盛夏柠檬气泡水，碎冰碰壁心痒痒，她终于明白男人沉迷风花雪月的原因，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帕子在脸上轻轻拂过，留下淡淡的脂粉香，但扑过去，人影又扇到一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季晚微勾嘴角，向后扑去，嘴中还说着：“小娘子抓到你了。”

　　然后就扑进那人怀里，没有想象中软绵绵，反倒是十分结实，加上鼻腔中充斥着熟悉的木质香。

　　不会吧！这个时间点，殷骓不应该在忙吗？

　　不确定的，在那人身上来回摸索，这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味，季晚的心像是一个巨石坠入无底深渊。

　　“将军抓到了，会怎样？嗯？”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那个“嗯”还拖着长音。

　　熟悉的声音，季晚强扯出一个笑容，回答道：“不怎样，不怎样。”

　　微凉的指尖缓缓拉下自己脸上的绢帕，光线太刺眼，不禁微眯起双眼，抬着头，正好对上殷骓清隽阴沉的脸。

　　“你怎么回来了？”

　　殷骓闷哼一声，挑着眉，扫了眼周围丫鬟侍女，此时的他们早就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低着头，等待发落。

　　“我若不回来，便看不到这么有意思的一幕，”他用手指了一个侍女，眸光凌厉，“你说，将军抓到你，会怎么做？”

　　侍女身体抖得像筛糠，无视季晚给她的摇头小动作，声音颤颤巍巍，“将军抓到后，会让我们坐在她怀里亲她。”

　　这丫头，说实话都不分场合吗？

　　“哦？”殷骓目光落在季晚身上，眸底净是戏谑，“我家阿晚玩的挺花，青楼的一套掌握的不少？”

　　他抬起头，对着跪成两排的丫鬟侍女，“陪着主子胡闹，各自下去领罚。”

　　“别别别，是我的错，别罚她们，罚我罚我。”听到又是因为自己，让这些下人无故挨罚，季晚心中不忍，出言说道。

　　“阿晚这是心疼了？”殷骓眼神阴沉几分。

　　季晚咬着唇，怯懦懦地说：“跟他们无关，确实是我要她们做的，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嗯？”殷骓挑起一边眉毛，勾了勾唇，伏在她耳旁，“什么都可以？”

　　“嗯。”

　　“看在你们主子面上，各自下去反思。”

　　侍女们听到皇上饶了她们，赶忙谢恩，匆匆离去。

　　屋内留下殷骓和季晚二人，

　　“说吧，那些花样在哪学的？”殷骓伸手绕到她耳后，侧着头，为她解开挂在脖颈处的绢帕。

　　季晚低着头，眼睛扫向别处，嘴中含糊其辞：“在荫春楼学的，叫花间扑蝶。”

　　见他脸色越来越黑，季晚赶忙抱住他，“你看，这不就抓到了吗？”

　　殷骓叹了口气，拿着帕子的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头，“真拿你没办法。”

　　帕子的脂粉味混着他身上的木质香，让季晚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抬起眸子，“你莫不是醋了？”

　　“嗯。”他喉头滚动，发出低低的一个单音节。

　　季晚笑靥如花，用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而他则是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好了，别闹了，我此番回来是带你出宫玩，知道你憋坏了。”

　　“真的？”季晚眼睛发光，拉着殷骓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我们要去季府一趟，”殷骓看着她，淡淡笑了笑，“纵使你说不办喜宴，但礼数不能少，天地还要拜，不是吗？”

　　闻言，季晚脸上一红，这是要结婚了吗？

　　算来，自己也好久没回季府，发生这么多事，季父应该担心坏了，季晚脸上笼罩上一层忧色。

　　殷骓自然瞧在眼里，“你父亲那边很早就来跟我讨过人，当时你与我怄气，我自不会放你走，所以就差人遣走他。”

　　“你赶走你未来老丈人？”季晚脑壳轰得裂开，季父本就不同意她跟殷骓来往，他还以权势压她老父亲，季父能同意有鬼了，“他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无妨，我娶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知道殷骓软的不行，肯定会来硬的，想到拿刀架在季父脖子上，逼着把女儿嫁给他，季晚想到这，浑身一抖，这是多大逆不道的事！

　　“不能来硬的！”季晚忙不地摇头，“我们回去先好言劝说，他定会同意的。”

　　“嗯，”殷骓扶着她的玉冠，淡淡笑笑，“阿晚，这次能穿女装回去吗？我想看。”

　　“好。”

　　*

　　帝都街头上，

　　白衣似雪的男子牵着一身红衣的少女，引来街上众人驻足观看。

　　女子俏皮可爱，手中拿了很多小孩子的玩意，在男子面前像是秀技一般，变着各种花样，男子则是满脸宠溺，看着她胡闹玩乐。

　　“老板，两个糖葫芦。”季晚将手中的风车、泥人、糖人塞到殷骓手中，打算拔下两个糖葫芦。

　　“一个就好。”

　　季晚扭头看看殷骓，想到他喜欢吃甜食，糖葫芦酸酸的他定是不爱吃，回头对小贩说：“老板一个，谢谢。”

　　拿到糖葫芦，一枚枚山楂圆滚滚，像是别国进贡的红宝石般，裹上晶莹剔透的糖衣，甚是漂亮，一时不知如何下嘴，最后举到殷骓面前，“你咬外面的糖衣，那个超甜，一点不酸。”

　　殷骓微微一愣，勾勾唇角，咬下一口糖衣，细细品尝。

　　“味道如何？”

　　“甜。”

　　季晚将他吃剩的那颗，全部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真好吃！

　　正在她津津有味吃着糖葫芦的时候，身后传来妇人急切的声音。

　　“小娘子，留步。”

　　季晚转身看去，这个妇人她认识，是之前买兰花簪子店里的掌柜，见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给殷骓定的衣服，还没有来取。

　　“掌柜的，好久不见”

　　妇人见她停了脚步，喘匀气，定睛打量她身旁的白衣公子，身宽体型，做裁缝的她心中了然，这就是那衣服的主人。

　　她脸上挂上笑意，说道：“小娘子，怕是忘了，我这还有您的东西。”

　　虽然对着季晚说话，但是眼神却有意无意瞥瞥满目柔情的殷骓。

　　季晚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敲敲自己脑袋，不好意思说：“这几日忙忘了，我现在随你去取，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听见外面小贩在议论，街上来了对有天人之姿的小夫妻，出来瞧瞧，没想到是老主顾。”掌柜侧着身，走在前面，“二位随我来。”

　　来到店里，掌柜的便去里间拿出一套衣服。

　　季晚兴奋地接过，迅速展开，红衣白狐，脚踩祥云，九尾偏飞，丝带萦绕其间。

　　绣花采用的是乱针绣，九尾天狐栩栩如生，特别是它的神情，微眯双眼，眼波流转间，满目慈悲，似是下世普度众生，又似失望而归天界。

　　“老板娘，好手艺呀！”季晚满意地赞叹道。

　　“小娘子这天狐画的好，不然凭我的能力，根本绣不出半分，”掌柜见季晚喜欢，喜笑颜开，扫了眼她身后的白衣公子，“我们喜欢没用，要看小娘子的心上人是否喜欢？”

　　闻言，季晚耳根滚烫，把手中衣服塞到殷骓手中，眼睛瞄向一边，“呐，虽不及你平日穿的，但是我亲手挑的，试试看喜不喜欢？”

　　殷骓伏在季晚耳畔，木质香混着身体的凉意，一丝丝渗进季晚心坎里，“于我而言，阿晚给的都是最好的。”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说，上次是对着百蝶蛊说是世上极好吃的东西，每每想至此，心头悸动，掩嘴轻咳，生怕更衣的他又担心。

　　“阿晚，好看吗？”

　　他再走出时，一袭红衣，微风一吹，衣袂飘扬，连入秋后的红叶都黯然失色。

　　“好看。”

　　殷骓用指尖、拭去她眼尾的泪水，“怎么哭了？”

　　刚刚胸口沉闷，想至自己时日不多，竟咳出泪来，“眼睛进沙子，哪里是落泪？”

　　殷骓没有多说，只是取下一件披风，披在季晚身后，“天气转凉，注意身体。”

　　然后，放在桌上一锭银子，带着季晚离开。

　　季晚被他护在身下，她这病真奇怪，一旦咳嗽，就会忍不住继续咳，但怕殷骓听到，只能生生强忍着，小脸憋得通红。

　　“难受就咳出来，憋着难受。”

　　抬起头，对上他那对深情的眸子，一时忍不住，剧烈咳起来，血顺着指缝流出。

　　他耐心地取出帕子，擦着她掌心的片片殷红，“胸口又疼？”

　　季晚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他无名指的淡蓝色环痕，“刚刚想到你笑着吃万蝶蛊，心里便不是滋味。”

　　他拿帕子的手稍稍一滞，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反倒是阿晚，总是胡思乱想，让我如何省心？”

　　被他揽进怀里，温暖的气味顺着四肢百骸钻进心里，心头的痛楚渐渐缓解，随即拍拍他的后背，“我没事啦，时候不早，我们回季府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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