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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督二脉
“你一直在盯着我看？”
余娇眼定定地望着陆凯川，眉头轻皱，在脑海里捋着思路。
陆凯川没有否认，甚至有些期待。
说不定她迟钝的“任督二脉”今天就会被打破。
余娇歪着头，“难不成，你是打算对我图谋不轨吗？”
都已经问到点上了，可偏偏她又话锋一转，立马自我否定，“我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呢？我开玩笑的啦哈哈。”
陆凯川把她苦哈哈的笑容收入眼底，他突然觉得，或许她的迟钝并非全然天生。甚至，或者这都不是迟钝，只是谈及“喜欢”时的自我逃避。
他隐约记起之前与她聊过的“早恋”话题，她说她应该没有机会早恋，而现在又全盘否定自己。她排斥的，究竟是别人对她的喜欢，还是被喜欢着的自己？
“你这样的就很好。”
“你这样的女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助人为乐和关心他人，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沟通鼓励和健忘不记仇，有什么不好？”
陆凯川浸泡在窗外照进来的夕阳当中，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柔和的光。
余娇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校服长裤，有些错愕。她指了指自己，再三确认，“你是在说我吗？”
“这里还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我就是确认一下……”余娇从来没想过陆凯川会有夸人这项技能，更没想过，他会夸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回应好，只能笑笑，“哇，我都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的优点呢。”
“你要想听的话，我可以每天说给你听。”他怕这样直白的话会把她吓跑，只敢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
“还是算了。”余娇用食指划了划自己的鼻子，又突然扬起头来，“哦，我的意思是，其实我特别不适应这种，额……褒奖？表扬？赞美？总觉得好像有点肉麻……”
“是肯定。”他找到了个最合适的词，“你刚才不还跟我炫耀你今天的战绩来着？让我夸你棒？”
“我，我，我刚刚是没睡醒，我晕乎乎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犯傻。”
陆凯川笑笑，“那你晕乎乎的时间还挺长的，每天24小时。”
“反正你别乱夸我，特别是夸得这么认真，这么具体。”余娇把绿色的衣领扯了起来，遮住一直往外冒热气的脸。
看她耷拉着头，别别扭扭的样子，陆凯川也不敢随意再打趣她，把她压得太紧，“那谢谢你了，其实我也不太会夸人。”
余娇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天上闪烁着的星星，她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你骗人。”
陆凯川突然觉得，那顿“私奔”的烧烤，好像差不多可以安排上了。
——
课间，课室里格外安静。
余娇和白歌挤在同一张凳子上，两根手指不断地卷着她的衣角。
白歌扯下她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握着：“余娇同学，这校服可是每年才能订一次，你要是弄坏了我就没得穿了。”
“我紧张嘛。歌，班长去拿个成绩单，怎么拿了这么久。你说会不会是咱班考得太差，班长挨批评了？” 余娇惶恐地把头埋在了白歌的臂弯里，“那我死定了，我肯定是拖后腿的那个，说不定待会班长出来，就得换我进去了……”
“娇，往好处想。”白歌拍了拍她的头，“也有可能是班长考砸了，挨的是自己的骂呢。”
余娇像朵蘑菇一样冒出了毛绒绒的头，高频地点着头，“嗯，这样想好像情况乐观多了。”
“来了来了。成绩单来了。”
坐在门口的同学吼了一嗓子，把课室里每个同学的腰板都给喊直了。
信息传报员的角色简直就是专门为他而设的。
跟之前的月考都不同的是，班长这次拿在手上的不是一张总的成绩表，而是一大沓宽度约为四五厘米的纸条。它们随着班长的步调晃荡着，余娇看着也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是个钟摆一样，在左右激晃。
班长：“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我会把成绩条都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余娇不想离开这个座位。
她挤在这就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成绩，如果考砸了……至少她还可以自行先消化一下，想想怎么应付陆凯川那张失望的脸……
班长走来走去，余娇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拿着一张纸条坐回到了座位上。
余娇眼巴巴地看着他，双手虔诚地伸着，就在要摸着那薄薄的纸片之时，班长突然战术性后仰，不解地看着她，“余娇，我没考好，你还是别看了吧。”
“啊？我哪一科没考好？”余娇的手瞬间缩了回来。
白歌戳了戳她，“杨宁是说他没考好，不是你。”
余娇愣了愣，“那我的成绩条呢？”
难不成吊车尾就不配拥有成绩条了吗？难不成她就是属于一中重点班要抹杀掉的那种人？
“放在你桌面上了啊。”
余娇又恐又惊地站了起来，“班长，你你你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呢？我人活生生的在这，你给我在我座位上去干嘛？”
“最后一张是你的，刚好我刚刚又走到了后面就顺便放你桌上了啊……”班长弱弱地往后指着，“再说了，这怎么就缺德了……”
想起自己最为八卦嘴巴最大的前桌，余娇就觉得绝望。有他在，方圆十里的人肯定都知道她考得怎么样了，特别是陆凯川……
她咬牙切齿又不敢大声声张，“你助纣为虐！间接公布了我的信息。”
余娇垂着头，屏气沉步地朝座位上走去，中途她一直注意着赵世的动向，结果他明明知道是她走过，竟然还头都没抬起，还假装认真地在看自己的分数条，两条眉毛扭来扭去的，像是一对在打架的毛毛虫。
她不敢细想他是在心虚还是因为看了她不如意的成绩……
桌上的成绩条被数学书给压住，露出的一个小角里只看得到语文的成绩——113分，算是给了她小小的一点欣慰……但是接下来的那几科才是煎熬……
她拉着那个角，用着轻飘飘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将它给拖出来。
数学……好的数学不及格，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她也没怎么复习过……英语……刚踩线……理综……220。
“等会儿？我理综220？？？”余娇整个人都弹了起来，自高一下学期之后，她的理综就再也没有上过200分了。
陆凯川像是早就在这守着，对她的惊讶一点也不惊讶，“220你就满足了？你至少还落后我们班的平均分20分。”
“我满足！我超级大大的满足了啊！像你这种天之骄子怎么能够理解像我这样坠落过地狱又直冲回天堂的天使……”一句话都没说完，余娇的嘴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地把子弹都吐了出来，“卧槽卧槽卧槽，什么鬼，我竟然有级前200？？？”
成绩条上的最后一栏就是级排名，制表的老师还特意加粗了框里的数字——189。
作为捧场专业户的赵世立马把头转了过来，动作动静之大差点要把她的桌子都给掀翻掉一样，“恭喜你啊娇姐！”
“诶嘿嘿，这次是运气好而已啦~理综拿了这么高的分~”
“知道就好，期末考就再认真一点。”
薛文青难得拍了拍她的头，表示赞许。
余娇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隔壁的动静，悄悄地往左边瞄了眼，随后撞上的便是陆凯川带笑的双眼，“考得不错。”
“噢，我也觉得。”余娇应得有点生硬，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我这样算是在夸你吗？”
“emmmmmm”余娇活灵活现，盗用了他的词，“不是。这是对我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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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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