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缘花

　　上世纪70年代那会儿，贯江市还没有专门的护士学校。名义上是省护士学校，其实办学是市内的各个大医院。就是把招上来的学生，分成几个班，每个医院负责一个班的教学和实习，而教师由医院的科室主任担任。
　　赵小花被分到了护校一班，这个班的教学由省医院负责。班里有40个同学，其中就有一位男同学，名字叫顾立军，他是班里年龄最大的了，女生们都调皮地叫他大师哥。班里的女生个个貌美如花，赵小花是花中之花，她有多美呢？从迎新晚会上，顾立军的目光冷凝在赵小花的脸上，你就知道她有多美了。顾立军高挑的身材，男人气十足的五官，称得上一表人才。
　　护校挑选学生，相貌是一个硬条件，就是分数再高，只要相貌不过关，对不起，你还是上其他学校吧。这就是以貌取人，是为了给患者美的享受，进而心情愉悦，配合治疗，为早日康复创造条件。
　　那时省医院没有专门的学生食堂，护校的学生们只得在职工食堂就餐。患者家属也在职工食堂就餐。早餐和晚餐人少一些，来吃午餐的人可就多了，得排好长时间的队，才能买到饭。对于象赵小花这样农村来的学生，不会插队，还经常被别人插队，往往是最后的，等买到饭菜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吃午饭，成了姑娘们犯愁的一件事。
　　大师哥想了一个招，就是上午最后一堂课，他提前5分钟从教室溜出去，到食堂排队，姑娘们来到食堂后到他前面插队，这样姑娘们就能吃到热乎的饭菜了。好日子刚过了3天，问题就来了。一是虽然当时插队成了一种习惯，人们见怪不怪，那是对一个两个人插队说的，但是对几十个人的插队，而且不是一天的插队，人们不满意了，意见大了去了，插队的事儿很快就反映到院长办公室了。二是大师哥提前溜号的事儿被老师发现了，他被老师狠狠地尅了一顿。
　　院长办公室了解了事情的来弄去脉之后，决定暂时专门给护士班留出一个打饭窗口，责成后勤处另开一个食堂供学生就餐。姑娘的就餐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不管怎么说，这里面多多少少有大师哥的功劳吧。
　　现在说说顾立军吧，他为什么报考护士学校呢？那个年代男的报考护校的很少，大多数男生都选择考大学，即使觉得考大学吃力的，也选择报考铁路学校、化工学校或者小师范什么的。顾立军是这也不选，那也不选，偏偏选中了护士学校。
　　顾立军来自农村，顾立军的爹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全村只此一家，没有二户。赤脚医生挣最高工分，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分是10分，赤脚医生一天的工分是15分，社员们对赤脚医生的高工分没什么意见。一来是指着人家看病呢，二来是赤脚医生也比较辛苦，即使半夜里有人生病，那也得起来上门出诊。除了挣工分之外，顾立军他爹也挣些钱。在白天看病不收钱，过了晚上7点，看病就收钱了。即使有个别人眼红，想给他扣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帽子，可大家不干，也得不到村委会的支持，只得作罢。
　　忙的时候，顾立军就给他爹帮忙，打个针，输个液什么的，干的多了，也就熟练了，渐渐地对从医产生了兴趣。
　　靠着行医这套技术，顾立军家多年来稳坐全村首富的宝座。
　　恢复高考后，顾立军他爹鼓励他报考医科大学，毕业后回村继承父业，因为他爹觉得在有着4000多人口的大村里，肯定比在大医院挣得多。如有可能，还可以在村里开个小医院。
　　顾立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读高中时，他也就勉强够得上中等生，在这积攒了10年的高考弟子中，不知有多少高材生压在自己的头上，要想冲出来比登天还难。既然高不成，那就选择低就吧，选择考中专吧。
　　和医相关的有医士和护士，医士的入取分数比护士的高一些，为了保证一击命中，在首次高考中成功，顾立军选择了报考护士学校。
　　报到之前，顾立军他爹特意叮咛，要是有可能，让他在同学中选一个对象，毕业后带回家来，那样的话，开一个小医院的人手就够了。
　　在迎新晚会上，顾立军发现自己简直是屎克朗迫降，落在了花丛里，女同学个个是赛貂蝉，欺玉环，西施掩面，昭君失色，尤其是那个梳两条大辫子的，明眸皓齿，婷婷玉立，一颦一笑，摄人魂魄。顾立军不由得心中暗喜，觉得从这些女同学中，随便抓住一个做女朋友都行，要是能把那个梳大辫子的同学搞到手，那就是顾家烧了高香了。
　　顾立军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尤其在搞对象这个问题上，任何的急躁，莽撞都是要不得的。他要象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必能太张扬，太露骨。他要慢慢地，引起同学们对他的好感，等水到渠成的时候在表露心迹，争取一次成功。
　　在食堂给女同学们排队打饭，是他计划的第一步。果然不出所料，女同学们都说这个大师哥人不错。
　　有人会说，顾立军有这么重的心机，是不是太可怕了。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20几岁的小伙子，已经青春萌动，喜欢漂亮的姑娘本身没有什么错，只要他不采用强迫、欺骗的手段，通过好好表现来赢得姑娘们的芳心，就让他好好表现得了，不应该受到谴责。
　　赵小花在婚姻大事上是怎么考虑的呢？赵小花心里早就有了人选了，那就是马玉林。赵兰花活着的时候，她很羡慕他这个堂姐，能被马玉林这么优秀的小伙子相中，她也很喜欢马玉林，谁知道让堂姐抢了先，没办法，她只能把对马玉林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
　　赵兰花因情自杀之后，赵小花觉得自己有了希望，谁知马玉林深深沉浸在对赵兰花的思念之中，对自己的感情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只把自己看做他的小妹妹。在马玉林在给自己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大着胆子拥抱他，本希望他借机给自己一个热烈的吻，可是他没有，看来他没有超越兄妹感情的意识。
　　赵小花决定等。常言说爱之越深，思之越甚。她要给马玉林抚平创伤的时间。她也不能太自私，假如马玉林在上学期间，找到了伴侣，就由衷地祝福他们。为了不影响马玉林的学业，她没有给他去过一封信，一切等马玉林毕业之后在说。
　　今天的课，老师讲解了臀大肌注射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选择针头插入的地方叫做定位，定位有两种方法：
　　其一是是十字法。从臀裂定点向左或向右作一水平线，然后从髂嵴最高点作一垂直平分线，将一侧臀部分为4个象限，其外上限为注射部位。
　　其二为连线法。取髂前上棘和尾骨连线的外三分之一处为注射部位。
　　注意事项有：
　　需要两种药物同时注射时，应注意配伍禁忌。
　　选择合适的注射部位，避免刺伤神经和血管，无回血时，方可注射。
　　注射部位应当避开炎症、硬结、瘢痕等部位。
　　对经常注射的患者，应当更换注射部位。
　　注射时切勿将针梗全部刺入，以防针梗从根部折断。
　　老师还演示了握针手法和推注要领。然后让学生们在模具上练习。练习差不多了，可以自由结对，两个人相互练习。
　　顾立军对赵小花说，我做你的陪练对象。赵小花有些难为情，她觉得在顾立军面前露出半个屁股，实在有些难为情。虽然心里知道医护工作者应该不避男女，可就是抹不开这个面。她不想让除了马玉林之外的第二个男性，看到自己的屁股，于是她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顾立军虽然学习上不算太好，但是察言观色还是相当不错的。他看到赵小花脸红了一下，又观察到她的羞涩的表现，就知道了她的顾忌。于是说道，“我在家是帮助我爹行医的，打针输液这一套早就驾轻就熟了，我不需要在你身上练。你只管在我身上练。你看，我不陪你练，也得赔别的同学练。我就相信你的技术，让别人练，还不把我扎成马蜂窝，你说是吧？”
　　听过顾立军这番说辞，赵小花点点头同意了。
　　顾立军看到赵小花在模型上练得差不多了，就鼓励她在自己身上试。他趴在课桌上，露出左侧臀部，示意赵小花他准备好了。赵小花吸了一针管氯化钠注射液，拿棉签沾了点酒精，先把棉签放在定位点，然后由内向外画圆，最后把棉签扔到垃圾筐。拿起一根新棉签，沾了点碘酒，还是先把棉签放在定位点，然后由内向外画圆。注射前消毒的操作就算完成了，接下来的操作是扎针注射。这毕竟是第一次给人扎针，赵小花有些下不去手，手有点发抖。
　　顾立军鼓励他说，“大胆扎，没事儿，我不怕痛。”
　　赵小花闭上眼睛，对着定位点扎了下去。
　　顾立军哼了一声。
　　赵小花睁开眼睛一看，扎进去的针头也不过半公分，这是没有办法推注的。
　　她赶紧把针拔了出来。
　　顾立军说，“没关系，再来。我觉得你有什么顾忌吧，你这不是扎针，而是推针。扎针要快速，猛地一下就扎进去了，等病人反应过来，针已经扎好了。这样病人不会感到痛。推注的时候要缓慢，速度要均匀。”
　　赵小花说，“我怕扎的猛了，针头会弯或者会折断。”
　　顾立军说，“如果你怕扎的太深碰到骨头，你可以用小手指垫在针头下方，这样就不会有顾忌了。对准定位点，猛一抖手腕就扎进去了。”
　　顾立军在模型上给赵小花演示了几次，然后让赵小花操作，看到赵小花熟练了，然后趴在课桌上，露出左臀部，示意赵小花再来。
　　赵小花换了一个定位点，再次消毒，小手指点在针头下，一抖手腕，针头几乎全部扎进了肉内，回抽了一下，没有回血，然后缓慢地把液体推了进去。拔除针头，对顾立军说，“好了”。
　　顾立军还没啥感觉，赵小花已经完成了操作。高兴地说，“不错，看来要领你已经掌握了。来，再来一次巩固一下。”
　　赵小花换了个针头，抽液体，消毒，扎针，推注，拔针头一气呵成。
　　赵小花冲顾立军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大师哥，你帮我过了打针这一关。”
　　顾立军还了赵小花一个微笑，说“客气啥，这是应该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吗，没啥。”
　　顾立军心里那个高兴呀，总算和这个小师妹有了正面接触了，只要她高兴，别说扎针了，就是在屁股上纳鞋底儿也无所谓。
　　为了熟练站我扎针技术，赵小花不忍心在顾立军身上练，她背着人在自己身上练，直到轻松自如，技术娴熟为止。
　　与扎针相比，输液要复杂的多了。人的血管有粗的、有细的、有脆的，有韧的，还有埋藏深的不好找的。能顺利地找到血管是第一关，能顺着血管金正是第二关，保证血管不被穿透是第三关。
　　为了练习输液，赵小花买了多种塑料管，有粗的、有细的、有脆的、有韧的。还买了一块棉布，裁剪成手帕大小的布块。模拟浅血管，就在塑料管上蒙一层布，模拟深血管，就多蒙几层布。她做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口袋，在里面塞上棉花，使口袋的硬度和人的手掌差不多。他给小布口袋起了个名字，叫模拟手掌。材料准备好了，赵小花开始了输液练习。她先把塑料管放在模拟手掌上，在蒙上一层棉布，找准血管，小角度刺入，然后顺着血管进针。她练习了不同粗细、不同深度的血管输液。
　　顾立军主动找到了赵小花，让她在自己身上练习输液。
　　赵小花知道，模拟练习再怎么也比不上真人练习，顾立军是自己的队友，他主动提出来，不能拒绝他的好意，在说，自己也练得差不多了。
　　顾立军躺在病床上，右手搭在胸口。
　　赵小花把氯化钠液体挂在输液架上，把输液管和针头准备好，然后拿起顾立军的右手腕，用橡皮管勒住。
　　赵小花拿起顾立军手腕的时候，顾立军颤抖了一下。
　　赵小花问，“怎么啦，是不是有点儿害怕。”
　　“有点儿。”顾立军回答。
　　其实呢，顾立军一点儿也不害怕。在赵小花拿她手腕的时候，他有点儿软绵绵的感觉，就好像有一群蚂蚁在手腕上爬，很舒服。但他又不能说不害怕，那样的话，会不会让赵小花认为他起了邪念。
　　赵小花说，“那就算了吧，等你不害怕了再说吧。”
　　顾立军赶紧说，“没事儿，不害怕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顾立军手背上的一根竖向的大血管突了出来，赵小花用碘酒消了毒，用小于10度的角度把针刺入血管，然后顺着血管向前进针。把手腕上的橡皮管松开，有会回血，进针成功了。她在针头上放了一根棉签，撕了一条胶布，把针头固定住。把止血夹松开，液体开始滴落了，手上的进液处没有鼓包，整个输液操作顺利完成了。
　　一不做，二不休。顾立军又让赵小花在自己的脚背上、手腕上、大拇指上进行了练习。
　　紧张的学习阶段过去了，很快就要进入实习阶段。同学们对实习很期望，那是验证他们学习成果的好机会，也是好好表现，为毕业后留在省医院的好机会。大家都想放松一下。
　　这天傍晚，顾立军约请赵小花一起去看电影。赵小花觉得和一个男生单独去看电影不太好，于是提出能否在叫两个同学一起去。
　　顾立军当然知道赵小花的顾忌，他要求不高，只要赵小花同意去就行，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
　　四个人来到了影院，赵小花上前买票，被顾立军拦下了。顾立军买了四张票，四个人通过检票口进入了电影院。
　　三个女生坐在一起，赵小花坐在了最右边，顾晓军挨着赵小花。
　　电影的名字叫《柳堡的故事》。
　　故事的情节是：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但革命尚未成功，副班长李进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告别了二妹子随部队远征，革命成功以后两人微笑再相逢，结为革命夫妻。
　　演到李进和二妹子离别时，二妹子那担心、挂念，不舍、流泪的情感，感动的三个女生抽泣了起来。
　　顾立军偷偷看了赵小花一眼，看到泪珠从她眼里滚落下来，心里想，没想到这小师妹哭起来也这么好看。
　　剧情进一步发展，革命成功了，李进来到了柳堡，来看望二妹子。二妹子看到柳堡，微笑着扑到了李进的怀里。
　　趁这时候，顾立军把左手扣在赵小花的右手手背上。
　　赵小花向左一转身，双手扶在她左侧同学的右肩上，哭出了声。
　　赵小花感觉到了顾立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她又不好直接拒绝顾立军，为了避免尴尬，就巧妙地一个转身，既躲开了顾立军，又暗暗地提醒了他。她只想与他保持同学关系，不想发展成为恋人。
　　顾立军也知趣，他知道赵小花是故意躲避他，就没有进一步的亲昵动作。因为他知道，搞恋爱这件事，不能性急，得慢慢来。
　　这天天气不错，顾立军约请赵小花去爬山。
　　离贯江市3公里的西北角有一座小山，叫做小松山，海拔500多米，据说风景不错，是贯江市民经常游玩的地方。
　　赵小花又叫上了三位同学，人多好有个照应。大家准备好了登山用的东西，有雨衣、球鞋、开水、外用消炎药、纱布、面包、绳子和照相机。坐上大一路公交车，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有一条用石头堆彻的台阶，从山底弯弯曲曲地通向山顶，上顶上有座八角凉亭，亭子上有一些人在四处眺望。
　　顾立军建议不走台阶，另辟蹊径，攀岩上山，那样的话会真正体会开山踏路的乐趣。他的建议马上就被姑娘们否定了，姑娘们认为，出外游玩应该是安全第一，寻找刺激第二，放着现成的台阶不走，发什么神经另辟蹊径。
　　山底部的一段台阶比较平缓，大家踏起来不觉得吃力。第一段台阶大约有100米高。到了第一段台阶的顶部，路向右转，出现一段平坦的路，靠山的一侧，有供游人休息的座椅。几个姑娘有点儿累了，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向山下望去，翠绿的松柏尽收眼底，台阶上的人流如织，向上蠕动。路的尽头，竖着一块大牌子，牌子的底色是蓝色，上面写着几个白色的大字，小松山天梯。顾立军觉得，来趟小松山，得拍个纪念照。他先给四个姑娘，以大牌子为背景，拍了一个合影。然后请一位游客帮忙，给他和四个姑娘拍了一张同样背景的合影。他站在中间，一边两个姑娘。他调侃地说，“这样拍照，他有皇帝的感觉”。刚说完就遭到了姑娘们的一阵锤击。
　　几个人继续前行。过了大牌子，前面是一段几乎直上直下的台阶，角度大约有60度，60多米高，看着有点儿眼晕。赵小花之外的三个姑娘有些发怵，打算原路返回。赵小花鼓励说，“就这么个小坡就怕了，别人能上，咱为什么不能上”。说完，赵小花手脚并用，前胸几乎贴着台阶爬了上去。其他三个姑娘见赵小花趴上去了，也就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攀爬。
　　爬了不到200个台阶，姑娘们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顾立军让姑娘们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休息的差不多了。顾立军左手住着赵小花的右腋窝，说，“来，我拄着你上”。又对其他姑娘说，“你们慢慢爬，累了就休息会儿。我把赵小花送到梯顶，然后下来接你们“。
　　在顾立军的扶持下，赵小花攀登起来省劲儿多了。到了梯顶，顾立军稍微休息了一下，接着下去给其他姑娘助力。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把姑娘们全部接到了梯顶。
　　经过一番折腾，大家又累、又渴、又饿，干脆席地而坐，吃了点儿面包，喝了几口水。
　　剩下的路段的台阶就比较平缓了，几个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山顶。在八角亭拍了几张纪念照。然后准备下山。
　　几个姑娘都不愿意原路返回了，一想到那段陡直的天梯，就有些害怕，上来已很艰难，下去就更不容易了。
　　好在有下山的索道。顾立军买了票，几个人来到了索道的入口处，其她三个姑娘乘坐一个缆车下去了。可赵小花看着缆车在眼前滑过，就是不敢上车。顾立军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抱起赵小花上了缆车。赵小花软软地依靠在顾立军的肩上，也顾不得看沿途的风景了，只盼着快快地到达山底。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习，赵小花给各个科室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毕业后留在了省医院。毕业前，顾立军给赵小华表达了谈对象的意愿，赵小花拒绝了，她告诉顾立军自己上学前就对象了。
　　顾立军自愿回村，他打算协助他爹，在家乡行医，为乡亲们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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