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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偿所愿
黎锦光慢慢张开了眼,神情似乎还有一丝的恍惚,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把目光落到了面前之人脸上。
“…将军?”
黎锦光轻声呢喃:“是将军吗。”话未说完,眼泪却已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将军,我、我好疼......”
“哪里疼。”阎贺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眼角微红,剑眉无意识的皱着,心疼至极,他竟然只能这般的束手无措。
黎锦光吸了吸鼻子,嘴巴撇了撇,瓮声瓮气道:“将军可否能抱一抱我,抱抱我,兴许便不那么疼了......”
阎贺云便脱了鞋子,陪他一起躺在床上,手臂小心翼翼穿过这人的脖颈,倾身把人揽在怀中。
唉......
黎锦光闭了闭眼,偷偷发出一声舒坦至极的慰叹。
这人的一身红光简直就是他的救命良药,他现在被一股强烈的暖阳包裹着,周身阴气烟消云散不说,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至少还能再活五百年。
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将军变成口袋拴自己身上吗?他这两日走走停停见过不少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像将军这般的人。
黎锦光脑中天人交战,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身体却诚实的厉害,自己藏在人家怀中不够,连手臂都不知道何时抱到人家腰上去了,下边的脚也不老实得很,抬腿便要往人家的腿缝间塞去。
完全就是一个孩童去拥抱母亲的姿势,依赖至极。
阎贺云身子微微僵硬,不明白只是一些时日不见,这人竟越发粘人了。不过兴许是被人伤到,这会儿更加怕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阎贺云心中更软了,任由这人抱着他,不过伤口不能不处理,便轻声在这人头顶道:“我先给你上药,可好?”
黎锦光那怎么能同意,那几个口子他本就是博得这人心疼的,真正要命的是他那翻腾的阴气。这会儿阴气刚刚被制止住,他怎么可能让这人离开自己!
“将军只要这样抱着我,我便不疼了。”黎锦光闷闷地道,还顺势往人家怀里挤了挤,意思很明白,现在你别想把我从你怀里赶出去。
阎贺云败下阵来,只能一下下慢慢抚摸怀中人的乌发。黎锦光呼出的热气全都打在他胸口,痒意清晰,更透过皮肤,渗透进那慌乱的心里。
闭了闭眼,阎贺云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他到底该拿这人如何是好。
“你怎么伤的,可慢慢说与我听,”顿了顿,阎贺云轻下声音,柔声道:“你是来特地寻我的吗。”
黎锦光偷偷一噎,桃花眼在人家怀中咕噜噜乱转。
下一瞬便丝毫没有阻碍的小声道:“将军迟迟不回,又没有一封书信告知于我何时才能回,我便着急了。”
他小声道:“前日大夫人突然把我叫来,说可准许我回乡探亲,可将军知道的,我家中只有抚养我长大的一个人,他叫阿大,我来京那日他便与我一同来了。”
阎贺云轻轻“嗯”了一声,这些魏新最开始便告诉过他了。
黎锦光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夫人准我出府时,我便想着偷偷来这找将军,可我不知道将军在哪,魏公子便给了我一张图纸。阿大不放心我一人前来,便与我一同来的,路上我还、我还救了个小男童。”
说到这里,黎锦光微微仰起脸,目光露出些许期待的神色。阎贺云便配合的低下头,对上这人的眉眼。
本想顺着杆夸夸他的话突然哽在喉咙。
阎贺云喉结微微滚动,如此近距离看这张脸,他竟失了神一样,更似着了魔般沉溺在这之中。
殷红的唇,红透的鼻尖儿小巧可爱,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眨上一眨便无限的风情万种。
“将军?”
黎锦光轻轻叫了一声,骨子里天生的直觉让他警惕起来。
等等。
黎锦光浑身一僵。
他现在正紧紧贴在阎贺云的身前,虽然男人的身体并不柔软,但......好像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腰腹上。
黎锦光:“?”
什么、什么东西?
黎锦光想低头瞧一瞧,却被阎贺云顷刻间搂的更紧,更遮住了他的眼,嗓音低哑,淡淡道:“无事,你接着说。”
黎锦光被蒙住了眼,无措的眨了眨,睫毛滑落在掌心,阎贺云只觉自己心中痒的更甚。
当下不禁冷呵出声:“不许闹,接着说。”
黎锦光便老实了。
没得到表扬,黎锦光砸砸嘴,重新躺回这人怀中,只接着道:“那小男童身世可怜,经我一询问,才发觉那妇人并不是小男童的亲人或娘亲。小男童说那妇人打他,还不给东西吃,要我带他走,我才知道,那妇人竟是做偷孩子的勾当!”
“再后来,我把那妇人赶走,领了小男童一起赶路,谁知半路上突然杀出一群蒙面人!”
黎锦光配合的抖了抖,脑袋往人家怀中蹭了蹭,阎贺云果真把人抱的更紧了。
黎锦光满意了,这才瑟瑟发抖地说:“那些人凶得很,说我碍了别人的路,要杀我。阿大拼死护我,我却还是被那些人伤到了,我们只能一路逃窜,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都昌县。”
“剩下的,将军都知晓了。”
阎贺云冷声道:“你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黎锦光眸中微冷,口中轻声呢喃道:“我只听其中一人说,他们受一位我惹不起的大人之令,要杀了我这狐媚的,说我诱惑了不该诱惑之人……”
“将军,我没有。”黎锦光把脸深深埋在怀里,偷偷吸了口阎贺云身上暖洋洋的热气,顿觉神清气爽。
想他阎贺云何等的精明,他话已点到,多说反倒显得特意为之。
哼,想跟他斗,也不看看他是谁!
果不其然,阎贺云听完这些,心中便有了答案,越发觉得对不起怀中人。
“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阎贺云沉声道:“我先帮你上药,其他的事自由我给你处理。”
黎锦光闷闷应了一声,不太情愿的松开这人暖烘烘的身体。阎贺云闪身快速下了床,像是遮挡什么一般,转过身背着他,着手查看桌上的药膏。
“这药不是上好,先少量给你用着,等我命人回府中取些好药来再给你换药。”
黎锦光侧着身子,支起脑袋目光灼灼地盯着阎贺云,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得意又骄傲的模样。
还别说,这大将军待他是真的好,若他真有一日喜欢上这人......
不对,别想。
黎锦光恢复成面无表情,还是活命要紧。既然他又回到这人身边,这次说什么都得找出能让他续命的法子。
他可再也不想体会到那时的感受了,仿佛性命正不受他控制的从他指间流散。
如果他那会儿真的死了,估计也会死不瞑目的。
换好衣服,也上了药,阎贺云便把阿大和小男童请来了营帐。
阿大瞧着黎锦光已换下一身血衣,脸色也不似那般憔悴,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小男童则瞪着大眼睛,直直盯着黎锦光看。
黎锦光偷偷后悔,看来是自己一时情急想出来的馊主意,吓着孩子了。
黎锦光躺在床上,对阎贺云介绍着阿大,“将军,这位便是养我长大的阿大,虽然不是亲生,但阿大待我不知比亲生的父亲好多少。阿大,这位便是将军。”
阿大今年也不过四十左右,身强体壮,下巴上留了些络腮胡,看面相便知这人重情重义。
阎贺云放下身段,规规矩矩要给阿大行礼,这可把阿大吓了老大一跳,赶忙上前一把拦住,诚惶诚恐:“使不得使不得,将军您高高在上,实在无需做到这等。”
“您是他养父,便是我养父,怎能说受不起三个字。”阎贺云后退一步,还是坚持把礼行完了。
虽说他没有与黎锦光拜过堂,但黎锦光在他心里,自然已与正妻一样。对待妻子的养父,理当如此。
小男童在一旁拘束着攥紧小拳头,黎锦光瞧见了,便对阎贺云道:“将军,能否令人给这孩子洗洗澡,换身衣裳穿。天这么凉,孩子还小,受不得冻。”
阎贺云便叫来吴书泽,让他抱孩子出去清洗一番。小男童临走前还不断看着黎锦光,眼里一瞬间有了些许慌乱。黎锦光便冲他眨眨眼,他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阎贺云请阿大坐在椅子上,亲自给阿大倒了茶,随后沉声道:“此次伤他之人,我心中有数,只是现如今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我不能出手太多。您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他受这等伤害。”
“听将军如此保证,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阿大笑了笑:“我就养了这么一个孩子,他虽调皮捣蛋了些,但心地绝对是好的,还请将军以后能多多善待他。”
调皮捣蛋?
黎锦光突然在床上咳了几声,引得阎贺云回头前去查看,转移了注意力,这才忽视了这四个异样的词汇。
“怎的又咳了,难道在府中没有按时吃药?”
阎贺云微微皱眉,拉过自己的被褥盖在这人身上。
黎锦光抿着唇笑了笑,享受着充满阳气的被窝,对阎贺云的话选择性失聪:“将军,我有些饿了。”
“那我去令人送来吃食过来,这都昌县据说……”阎贺云突然卡了壳。
实则他这几日只为剿匪一事费心,其余时间便只为思念眼前之人,哪里知道这都昌县有什么当地特色。
“你且等一等,我去找人送吃的过来。”
黎锦光点点头,阎贺云便大步出去为床榻上那人寻吃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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