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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玄歌和傅皓是他们进入蔽水山脉后才围追堵截到这里。他们碰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那五个死士见到惑明样貌的傅皓之时，显然吃了一惊。为首的那人手上灵石一亮，正要将此事上报瓶雨，傅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手指微动，那几个人连惨叫声都没有，蓦地被什么东西大卸八块，如一滩烂泥一样碎裂在地面，钻入地表消失无影。
玄歌虽然自战场无数次见过死人，然而她从未杀过人，见此情景还是有些下意识地抵触，退到蔚少扬身后撇开目光。
蔚少扬显然也没打算让她看，更没想自己动手，见傅皓出手，自然也不会予以阻拦，反倒抱拳道：“多谢前辈。”
傅皓毫不领情，皮笑肉不笑道：“不用谢来谢去那么客气。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打算在这里呆几天再走？”
蔚少扬沉吟半晌，上前捡起那个为首的人手中的灵石，说道：“少说也得呆上十天半月，否则回去太早，他们定觉得是我没下功夫。”
傅皓倒是不以为然，说道：“你既得在蔽水山脉集灵这等得天独厚的能力，还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增灵？”
提起此事，蔚少扬看向傅皓和玄歌的目光却是若有所思：“蔽水山脉是灵裔禁地，你们这么闯进来，真的没事？”
傅皓道：“自然是有事。”
蔚少扬即刻担心起来：“那你们还在这耗着干嘛？还不赶紧回去？”
傅皓和玄歌倒不忙，傅皓道：“进都进来了，我们也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增灵才是啊。”
蔚少扬忙道：“私闯禁地，还是蔽水山脉这等明令禁止的禁地，你们这么淡然，可是有什么别的情况？”
傅皓倒是一脸不以为然说道：“我既敢将她带进这个地方，可能没有准备吗？”
蔚少扬忽然想起事先从傅皓那里偷出来的日月同辉，问道：“前辈指的可是那柄短剑？我曾和炎海人试过，我手持日月同辉之时，三里之内无法施灵。”
“那你呢？”
“我自然......”蔚少扬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堪堪对上傅皓的眼睛：“前辈，我虽然拿着它能施灵，但是总觉得这柄剑之中有一种莫名力量与我相冲。”
傅皓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蔚少扬，说道：“也就是说你虽然是承接了惑明人的灵能，但并不具备惑明人的体质。若是有力量相冲，就不要轻易运用，免得遭到反噬。”
蔚少扬微微叹气，说道：“我要去找我师父，你们是要和我一起吧？”
傅皓点点头说道：“自然是这样，我虽带着日月同辉，却不敢施灵超过三里之外，蔽水山脉之大，找到他可谓天方夜谭。你就不一样了，你可以随意施灵。”
“前辈有多少年没见过我师父了？”
“三百年吧。”傅皓眉毛一挑：“说起来我认识蔚统领的时候，尚不知道他是灵裔。今日若得机会一见，也不枉费我往蔽水山脉冒险跑一遭。”
说罢傅皓划了个虫洞，连通到蔽水山脉的深山地带，三人到了山脉中央，这才放心让蔚少扬施灵，引蔚瀚英出来。
蔚瀚英在蔚少扬施灵过后不到半炷香时间，即出现在他们面前，数月不见，在经历了投喂睚眦之灾后，蔚瀚英的状态似乎大不如前，即便是在蔽水山脉这等天然灵能丰蕴之地，他明显依旧不曾恢复原先的灵气，状态比傅皓要差了不少。
玄歌乍见蔚瀚英的时候，险些哭了出来，虽然她早知蔚瀚英经历此劫难之后依旧活着，但真正看到人的时候，才更是百感交集，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先生......”
傅皓也料想不到蔚瀚英是这等状态，忙上前屈膝一跪，将日月同辉双手奉上：“蔚统领，此物能帮助您尽快恢复灵力。”
蔚瀚英见傅皓，尚比见到玄歌和蔚少扬更加意外，顺手接过日月同辉，一把扶起傅皓：“这么多年未见，你在灵界可好？”
傅皓漠然一笑，说道：“好与不好的，总归是活着一口气，等着物尽其用罢了。蔚统领在哪里居住？咱们一同过去，我和蔚少扬帮你渡灵气。”
提起此事，蔚瀚英也不客气，伸手拍拍玄歌的肩：“不要总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先生还没死呢，还是多笑笑吧。”
玄歌见蔚瀚英灵气受损，整个人有些萎靡，心里总不是滋味，说道：“先生受苦了，我能笑得出来吗？看先生这样子，我心里难过。”
傅皓细细打量了蔚瀚英一番，默默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好办，我和蔚少扬，很快就能让你先生恢复灵气。”
“真的吗？”
玄歌一面怀疑，蔚瀚英却道：“先生灵脉受损，想恢复当初的灵能还需时日，但他们若能帮忙，至少能很快填平灵脉的空洞。”
“师父，您在蔽水山脉隐居三百年有余，蔽水山脉里除了您是不是真的还有别的灵裔群体隐居存在呢？”蔚少扬忽然问道。
蔚瀚英的神色一顿，复杂地打量了蔚少扬一番，说道：“炎海人让你来蔽水山脉，就是为了此事吧？”
眼看蔚瀚英似乎有些误会，蔚少扬慌忙一跪，说道：“师父万万不要误会，少扬只是想了解实际情况，更方便和炎海人周旋。”
蔚瀚英和傅皓对视了一眼，说道：“蔽水山脉并无其它惑明灵裔，如果有，我在这里隐居数百年，不可能没有察觉。”
蔚少扬神色微微暗了一下，说道：“若是真的有些隐居的灵裔，还请师傅务必告诉我，我担心的是，本次入蔽水山脉得不到任何线索，下一次他们会派变节的惑明灵裔，如果那时我不能规避风险，只怕要坏事。”
话说到这里，蔚少扬仍旧跪着，四个人的氛围却逐渐变得怪异起来。玄歌见蔚瀚英和傅皓听了蔚少扬的话仍旧不为所动，不由说道：“先生，师父，少扬此话有理，若是真有惑明灵裔在蔽水山脉隐居，他首先要了解情况才是，否则他们若真的派来周慕阳那种叛徒，只怕少扬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蔚瀚英神态依旧平静，上前虚扶了一下少扬的胳膊，示意他起身，一边说道：“师父的灵能都续给你，说明绝对信任你，在这样的问题上，师父没有必要对你说假话。师父在蔽水山脉隐居上百年，真的不曾见过其它灵裔，也从未感知过任何异能。”
见蔚瀚英话说得诚恳，蔚少扬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地：“既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傅皓见他神色如常，也并不像有异心的样子，于是问道：“完不成炎海人的指令，打算怎么交代？”
蔚少扬闻言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此事我自有分寸，前辈不必操心。再说，这里是真的没有惑明灵裔，又不是假的没有。”
玄歌听着却总觉得此话不妥，问道：“少扬，咱们都太过年轻，会不会那些炎海人看出了什么，刻意给你做了局，逼着先生出现？”
蔚少扬闻言忽然神色一顿，干望着玄歌少顷，这才将目光转向蔚瀚英：“师父，您看呢？”
蔚瀚英叹了口气道：“既是这样，大可让他们找个反叛的惑明灵裔进来，我自有办法躲开。蔽水山脉之大，想找到一个人，难如登天。”
蔚少扬刚要开口，手中灵石却亮了起来，他慌忙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按下手中灵石的通灵按钮，瓶雨的声音即可传来：“怎么回事？可是出事了？”
蔚少扬忙道：“前辈，这里有异度空间，方才属下和他们走散，现下还未找到人。”
瓶雨那边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蔚少扬，此番你若敢耍花招，就回来等死吧！”
“前辈又开我玩笑了，以前我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冲撞了，如今我哪敢呢？我把惑明你们那个仇人双手奉上，已经是惑明灵裔眼中钉，我帮他们做事岂不是疯了？”
“知道就好。”瓶雨听着蔚少扬的花言巧语仿佛十分受用，说罢就将灵石关闭了。
蔚少扬见她关闭灵石，终于松了口气，将灵石收好。
想起来江若颜对她说的话，玄歌听着却有些担忧起来：“少扬，你此次若是无功而返，会不会被他们责难？”
“事在人为。”和瓶雨通话过后，蔚少扬前所未有地疲惫：“放心，我能应付。”
玄歌看蔚少扬的样子，知道他此番也是被炎海人逼上梁山，毫无退路可言，然而又碍于惑明人的面子，不能真的将惑明人卖了，已经深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法自拔。
见玄歌满脸担忧，蔚少扬复而说道：“续接宣尊帝和师父的灵能重回幻北，自炎海人接纳我的那天我就知道，他们早晚是要让我来踏平蔽水山脉的。如今时间尚短，我羽翼未丰，只能想些歪门邪道跟他们周旋，你们不必担心我，短期之内，应付他们我还游刃有余。”
比起玄歌，傅皓和蔚瀚英更是能理解蔚少扬的左右为难，尤其是蔚瀚英，在场的人心里都亮如明镜，他们起初将灵能续接给蔚少扬，不仅仅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那么简单，而是真正从蔚少扬身上看到了惑明人崛起的希望。而自蔚少扬被迫背上惑明人这一沉重包袱的同时，他除了选择和惑明人共进退，几乎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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