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嚼碎月亮的方法

　　我，和伏黑惠吵了一架。
　　说是吵架，到最后不如说是在发泄各自心中的郁气和压力。

　　作为津美纪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两人，津美纪被诅咒后我们都承受着痛苦。我烦躁得要命，而伏黑惠变得闷沉沉的，比之前还冷淡。
　　结果，这家伙和我吵架的时候话倒是超级多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莉世你脑子坏掉了吗”“那我以后就不管你了”之类的话……气死我了。
　　——虽说我也不客气地奉还了同样的话就是了。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
　　高专训练场前方的台阶上，听我抱怨完和伏黑惠的争吵，禅院真希如此直率地评价道。
　　“反正我以后不要和伏黑惠说话了。”我闷着气说。
　　“小学生啊……”真希从我们之间打开的薯片袋里拿起一片，咔嚓咔嚓吃掉，“我不太擅长对这种事给出意见，不过我觉得过几天伏黑会主动找你和好的，所以不用担心。”
　　我：“我没有担心……而且学姐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啊……”
　　真希看了我一眼，笑道：“因为大家都知道伏黑是个好孩子。”

　　“啊啊，总感觉更郁闷了。”我灌了一口汽水，吐槽道，“惠是好孩子，那我不就变成反派角色了吗？搞什么啊明明惠也说了过分的话，为什么我现在开始有负罪感了。”
　　“反派角色也没什么不好吧？”真希说：“嗯……说到反派角色的话，莉世很适合傲娇系的恶役大小姐这个角色呢。”
　　我：“……真希前辈在讽刺我吗？”
　　真希扶了扶眼镜：“是在夸奖莉世，我早就觉得莉世很像《恋爱烦恼神社》里的反派女二了。”
　　《恋爱烦恼神社》是一部日本神怪背景的少女漫画，我之前推荐给真希很多本少女漫画，她似乎最中意这部——甚至上次还去东京市内买了周边。
　　而真希提到的反派女二白兔神，是以“因幡之白兔”为蓝本构建的角色。她帮助八上姬和大国主神结缘而获得了很高的地位，被大国主神所偏爱。总的来说，是资历很老却非常自我，任性妄为，穿着雪白羽织、娇小美丽的红色眼睛小女孩形象。
　　“外表有一点像……但是性格完全不像好吧，我的性格没有那么糟糕。”我说。
　　真希移开目光：“诶——真的吗——”
　　我抱住少女的手臂：“真希前辈就是在讽刺我对吧！我是恶役女二的话，那真希前辈就是毁灭世界的大boss反派！”
　　真希晃来晃去：“毁灭世界的大boss反派……那是五条老师吧。”

　　我和禅院真希前方，被苍翠树木环绕的露天训练场上，乙骨忧太正在和熊猫进行对抗训练。狗卷棘在辅助。
　　我刚刚已经和真希训练过一轮了，现在在休息中。
　　我来高专找乙骨不是伏黑惠以为的找祈本里香。就算乙骨忧太能控制祈本里香，也做不到五条悟的精密度，我可能会在被家入硝子救治前就被杀死。我最近一直来高专找乙骨忧太的原因是他也学会了反转术式。

　　——无条件的术式模仿，深不见底的咒力。
　　特级被咒者乙骨忧太。

　　可恶这就是天才吗，术式模仿和超多咒力我也想要啊！
　　不过乙骨忧太好像不能模仿我的术式，之前对狗卷棘的咒言的模仿倒是成功了。

　　我捧着脸看着和熊猫前辈肉搏的乙骨，说：“真希前辈，如果我去亲乙骨学长一口，里香会攻击我吗？”
　　“绝对会。”真希说，“你绝对会被里香杀掉。”
　　我搓搓手臂：“可怕。”

　　初秋天气，乙骨额头上渗出薄汗。他的动作比我之前和他出任务那次流畅熟练很多，这人在体术方面的天赋也不弱啊。
　　虽然还是一副容易被欺负的弱气样子。

　　“乙骨前辈和熊猫前辈辛苦啦！”我笑眯眯地对结束一轮训练的前辈们招手，歪了歪头，“啊，还有狗卷前辈也辛苦了。”
　　狗卷棘不满：“鲣鱼干！”
　　我说：“啊，是不辛苦的意思吗？”
　　狗卷棘：“……鲣鱼干！”转过头不理我了。

　　——自从我不小心说出他很H的心里话后，我和狗卷棘便处于一种诡异的针锋相对状态。
　　那之后狗卷棘曾经对我进行过恶作剧——我中招了几次——然后我占据着他只能讲饭团馅料的优势，开始从语言上阴阳怪气他。
　　仇恨逐渐扩大，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看着笑眯眯的我和气鼓鼓的狗卷棘，真希摇摇头：“小学生啊……”
　　熊猫：“噗。”每次都很好笑。

　　乙骨忧太为了缓解我和狗卷棘之间的古怪氛围似的，“哈哈”地干笑了两声。
　　“莉世今天还要看反转术式的过程吗？”黑眼圈少年朝我弯下腰。逆着秋日温煦的暖阳，如果不看他背后的特级咒灵，确实是个比谁都温柔的好学长的样子。
　　“不会太辛苦乙骨学长吗？”我今天其实已经观察过一次反转术式的用法了，本来打算训练完和他们一起吃完寿喜锅然后就回去的。
　　乙骨忧太摸了摸脖子：“没事，我咒力还有很多。”

　　——知道你咒力很多了，咒力少的人酸酸。
　　真希叹气：“真好啊。”
　　我也叹气：“真好啊。”
　　“啊……”乙骨忧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继续研究吧，我们先去准备火锅了。”禅院真希站起来，拍拍裙摆。因为天气冷下来了所以我们准备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火锅食材是我带过来的，有super贵的和牛。
　　狗卷棘跟着真希和熊猫离开之前，瞪了我一眼。
　　我朝他吐舌头。
　　狗卷棘扭头就走。

　　等他们离开了，我掏出背后系在腰带上的咒具斧头，对乙骨忧太说：“乙骨学长，我准备试试新的方法。”
　　乙骨忧太皱眉：“莉世？”
　　“我觉得果然还是要亲身体验一下吧！”我说。以前都是乙骨直接制造正面能量，没有五条悟的六眼的话，是看不出咒力的具体流动的，只能大概感受。
　　我将斧刃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所以我想近距离感受一下。我打算先给自己身上开一个口子，然后乙骨学长再治疗我……对了，我刚才拿了清洗工具出来，不小心弄脏台阶也没关系……”
　　乙骨忧太一脸震惊。
　　我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疯，抬起头小声问：“不行吗？”

　　乙骨忧太咽了咽口水，握紧长刀的系带：“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我没有要否定莉世的意思……可是会很痛的。”
　　“嗯……怎么说呢，有意义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我看着自己手上的淡青色血管，想起了床上津美纪毫无血色的脸庞，“也可能没有意义吧，但什么都不做我会怀疑自己的。”

　　一只手落到了我的手背上，似乎想要阻止我，可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我明白了。”
　　乙骨忧太蹲下来，自下而上地注视着我。
　　眼尾带着淡淡的黑色，显得有些阴郁颓废，他的目光却温柔至极。
　　“我会帮助莉世的。”
　　乙骨忧太说着，向我伸出拳头，笑起来。
　　“我们一起加油吧。”

　　——啊啊啊，乙骨学长为什么人这么好啊！
　　还没有被痛哭，我现在就要被感动哭了啊可恶！

　　我带着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碰了碰乙骨忧太的拳头。

　　*
　　通过在自己身上试验反转术式，我似乎摸到了一点门槛。
　　我坐在台阶上，把刚才的感想记录下来。
　　乙骨忧太拿着扫除工具清扫不小心溅出的血迹。

　　我抽了抽鼻子，刚才还是因为感动和疼痛没出息地哭了出来，把乙骨吓了一跳。
　　——乙骨学长手足无措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

　　“你么还没弄完吗？我们要开始煮了……”真希飒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过头去，围着围裙的眼镜娘少女看到室外的场景后，愣在原地。

　　真希：“哈？忧太你把莉世弄哭了？”
　　熊猫也大震惊：“我以为忧太才是会被弄哭的那方！”
　　我：是乙骨学长太弱气了还是我看起来太强硬了？
　　狗卷棘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乙骨忧太。
　　——干嘛，想请教经验吗狗卷学长？

　　真希噔噔噔跑过来：“等下，有血？你们刚才到底去干嘛了？”

　　乙骨忧太露出难言的表情，他试图组织语言说出我自残的真相，可还是看向我，把话语权让给我。
　　我说：“我刚才砍了自己几下，然后乙骨学长帮我治疗。”
　　简洁明了，言简意赅。

　　……就是真希他们开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了。

　　早知道还是假装来大姨妈之类的好了……

　　*

　　琦玉市某医院。

　　我把半开的百合插进玻璃花瓶里，然后轻轻地放到柜子上。
　　那静静沉眠的少女，额上布满不详的黑色花纹。
　　“津美纪姐姐……”

　　说了一会儿我最近的发现后，我替津美纪掖了掖被角，承诺道：“我一定会掌握破灭相，找到救你的方法的。”

　　最近清水谷家对我的行踪起了疑心，不过令人无语的是我继父和杏美一样，以为我偷偷交男朋友了。
　　他没告诉我妈，只是在暗中观察我。
　　我却没有太多精力掩饰。

　　天平的一端下沉，另一端必然会上升，如同破灭相与天的交易。

　　看望完津美纪，我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出医院，在门口遇见了不久前和我大吵一架的伏黑惠。
　　少年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的清爽系帅哥私服，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我无视他走过去。

　　伏黑惠也没有叫我，我们擦肩而过。

　　——哼！我生气了！

　　走出医院，我站在花坛前面抱着手臂，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我没有想等伏黑惠的意思！
　　就是突然想看看医院外墙。
　　突然，外墙洁净的玻璃上倒映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睁大了眼睛：“……夏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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