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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九)
华灯住院的这段期间,婆婆是由一个姓邹的年轻小看护在照顾,勤快且热心的一个女孩,做事时始终带着微笑,让人觉得很喜欢。
华灯出院回家那天,两人一进门就见穿着休闲服的小邹端着一锅粥从厨房里出来,六目相对皆一愣,而华灯与清狂还以为他们走错了家门。
“走错了?但是……”华灯望了眼手中的钥匙,疑惑不已,“那门怎么能打开?”
小邹也是一愣,傻傻的定在原处望着眼前的两人。
婆婆李少华正好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喝粥,只是瞥了眼抱着宝宝的华灯,“回来了。”
小邹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两位是这里的另外两个主人。现在该认识的人都见全了,只是对于雇用她的陈念她倒是没见到几面,在华灯问起陈念时她硬是想了半天才意识到那个“陈念”其实就是雇自己的那个人。
华灯理解做婆婆的难免会对与年轻守寡的媳妇亲近的人有些排斥,只是那些的过度排斥例如对陈念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但事实上她真正不明所以的还是婆婆对清狂的态度,总觉得很奇怪。
下午陈念就来了,带来了一个半个足球大的木盒子,是当年华灯家搬家时她妈妈寄放在他家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一直没机会还来,所以现在就带了过来。
慢慢将盒子打开,淡淡的檀香味从盒子里散发出来,里面的东西很多,她记得这些都是她妈妈珍藏的一些小收藏品。翻了翻盒子里面的东西,在盒子最下方摸到一个红色的绒布包,里面鼓鼓的像是装了什么东西。在她的印象中,母亲的收藏品中似乎没有这样一个东西。
她拿出绒布包,倒出袋中的东西,是一个白色半透明的翡翠珠子吊坠,表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嘴前方有个奇怪形状的凸起,整体感觉像是一个比例不协调的钥匙。
“这是什么?”华灯拿着那颗吊坠,她对它没什么印象,却又隐隐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阿姨和叔叔捡到你时挂在你脖子上的,后来是因为你喜欢把它放在嘴里,叔叔阿姨怕你不小心将它吞了才收了起来。其实这盒子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它了。”陈念从绒布包里面拿出红绳,穿在吊坠上,然后挂上华灯脖子。
“我小时候喜欢把东西放在嘴里?”
陈念笑着点头,“什么都往嘴里放,可把阿姨给急坏了。”
华灯苦哈哈地笑着。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清狂抱着哇哇哭着的宝宝出来,交到华灯怀里。
宝宝一看到妈妈就哼了几声,不哭了。
她看了看宝宝脸上的泪痕,“宝宝怎么?是不是要换尿布了?”
“刚换了,可她还是哭,我只好出来找你了。看到你后就不哭了,应该是想妈妈了吧!”伸出拇指在宝宝细嫩的小脸上轻轻刮了刮,眼睛正好瞥到挂在滑动脖子上的翡翠吊坠,“这是什么?以前好像没见你戴过。”他觉得有些眼熟。
“我父母捡到我时挂在我脖子上的,应该是我亲手父母留给我的。”她低头再次看了看垂在胸前的翡翠吊坠。
门铃这时刚好响起,陈念开的门。
站在门口的是清狂的母亲。
“一定要我亲自来一趟才行吗?”左母站在那里,表情严肃认真。走了几步站到华灯与清狂面前,张开嘴似乎准备说什么,却突然愣愣地看着挂在华灯脖子上的翡翠吊坠。
“妈……”
左母伸手制止清狂接下去的话,然后问华灯,“这‘凤’是你的吗?”
“凤?”
左母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翡翠吊坠。
任谁都不会想到“龙”和“凤”虽为一对,用的却不是同一款质地的翡翠材料,一个白色一个绿色。所以华灯和清狂虽然都见过“龙”,却怎么也没连想到这白色的翡翠吊坠就是“凤”,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这就是‘凤’?”清狂的眼中有惊喜在闪动。如果这是“凤”,那么华灯就是庄姨的女儿华琳,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左母没有理会清狂,向华灯走进一步,“能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吗?”
“肩膀,我肩膀上……”她想起自己肩上那个淡红色的胎记。
“有一个圆圆的,像是一盏灯笼一样的胎记吗?”左母有些激动,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伸手到华灯的肩上,试图亲自确认。
清狂也想起了那个胎记。以前他妈跟他说过那么多次在他未来的妻子身上有个特殊的胎记,只是他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到华灯那胎记那么多次他都没有想到并将之联系在一起。
此刻的他,欣喜、不可思议,深深望着身旁的华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圆满。原来这就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左母拉开华灯右边的衣领,但是华灯右肩上什么胎记也没有……
华灯愣住了,心中一片空茫,直到看到左母失望的脸才反应过来,将孩子交给陈念,拉开另一边的衣领,指着自己左肩上小小的胎记,有些不确定:“是这个吗?”
泪花在左母望着华灯的眼中闪烁着,她抱住华灯,“孩子,我可怜的孩子,终于找到你了!”
很久,华灯静静地任由左母抱着,没有出声,最后在左母放开她时,她似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能否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而我又是谁?”
陈念抱着宝宝往房间里去,推开半敞着的门,却意外的发现婆婆李少华一直站在门后。
他怔了一下,与婆婆面对面站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看到大厅里正在发生的事,突然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李少华从陈念怀中抱过宝宝,轻轻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往房间里走,身形有些落寞。
第一次被这么客气的对待,陈念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站在门边半晌才回过神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对于华灯,平心而论她这个做婆婆的是很喜欢的,或许在她刚进门的那段日子,自己确实是不怎么喜欢华灯,因为她家条件的关系总觉得她配不上晨凡而有些不喜,但之后华灯作为媳妇事事周到、孝顺、称职,很难让人讨厌。所以自己的对她的态度其实也并非讨厌或是恨意,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孤独,害怕报应。
“妈,华灯又是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结婚几天,他妈就对华灯冷言冷语的几天,易晨凡趁着休息,过来搭桥。
婆婆李少华不语,拿着毛线、针打着衣服。不是华灯惹她生气,是她故意找茬,理由当然说不出。
“她做得不好吗?”
婆婆瞥了儿子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瞧着他。
“别在针对她了,好吗?”易晨凡的神情有些落寞,“知道吗,妈。我抢了别人的东西。您还记得左清狂吗?”看见母亲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华灯就是他家一直在找的未婚妻。婚礼上我没有请他,就是不敢让他们见面,我怕华灯是不属于我的。”
易家信佛,虽然不吃斋念经,但凡讲究一个缘字,也信因果循环。
婆婆心中一动,“你当初就不该娶她。”
“但是我不能没有她,我爱她,很爱很爱很爱……”
婆婆沉默,儿子从来不执着什么,但是这一次……
“妈,你说我会招报应吗?”
她一直记得儿子说的这句话,会招报应吗?
会,时候到了报应自然来,因此她失去了丈夫和儿子。
没有亲人,没有丈夫和儿子,她所剩下的唯一依靠就是华灯,所以她害怕华灯丢下她。对任何可能将华灯从自己身边带走的人她一并排斥到底,但是对于清狂她不知道该如何,不愿他带走华灯,但又怕报应到头。
怀中的孩子不知怎么又哭了,婆婆抱在宝宝轻晃着,“囡囡乖,奶奶抱,嗯~——”哼起小曲哄宝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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